柳启春边说边掐了个法诀往龙渊苍遨身上一指,只看他双指中迸出一道青色光芒,然后一闪化成了两道,一道飞向龙渊,另一道则飞向了苍遨,两人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两道青光就已经攸地一下分别钻进了两人的胸口。
青光刚一钻进去,龙渊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随后忽然感觉有些胸闷,忍不住低吼了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脸色也变得有点阴鸷。苍遨也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浑身虎毛炸起,发出一声怒吼。
紧接着,只见两人身上忽然冒出了丝丝缕缕极为浓重的黑色雾气,这黑色雾气从两人身上冒出后就如同墨线落入水中一般氤氲开来,但却没有逸散消失,看上去就好像两人身上长出了许多株烟雾做成的水草,水草的根部紧紧地扎在两人身上,无风自动,在空中缓缓飘荡,让两人看起来多了几分邪气。
柳启春见状,手中法诀一变,挥手又是一道青光飞出,同时轻呵了一声:往事已矣,止念。
这次飞出的青光并没有钻进两人身体,而是化成了一片天青色的光晕,笼罩在了两人身上。随着柳启春的话一出口,青色光晕便微微晃动起来,就好像水中的波纹一般,在空中泛起阵阵涟漪,还伴有隐隐约约哗哗的水声,不断冲刷着两人身上的黑色雾气,将黑色雾气冲刷得摇摆不止。
龙渊听到这个声音没来由的觉得心中十分宁静,便渐渐放松下来,他身上的黑色雾气也在青色光晕的冲刷下渐渐变淡;旁边的苍遨跟他一样,也慢慢放松下来,然后又趴回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两人身上的黑色雾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柳启春见这黑气散去,松了一口气,龙渊忍不住问道:柳老,这就是怨气?
柳启春点点头说:正是,不过还好,你们俩身上虽然有怨气,但是并不重,看来倒不是什么陈年旧恨或是蓄意谋害。只是,我看这怨气有根,却也不是天灾,只怕你们俩还是被人所害。接着略有些好奇地说:这什么人?倒是挺厉害,你们俩联手打不过也就算了,居然连逃都逃不掉?
苍遨听了这话顿时不乐意了,腾地一下又站了起来,瞪大眼睛嚷嚷道:柳老头儿,你又没见到,凭什么就说那人厉害?小爷我这般人物,怎么可能打不过?那人一定是耍了什么手段,才赢过我俩,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俩记忆全失?是了,说不定那人是用了什么禁术凶物,所以才害我俩什么都不记得了。嗯,这种歪门邪道,一向反噬巨大,没准那个人现在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活该,居然敢暗算小爷,就算小爷不跟你计较,天道都不容你。说完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就这样把自己身死的前因后果给搞清楚了,又点了点头,夸赞自己说:嗯,小爷我真是天才,这都能想到。边说边自顾自地趴回了地上,还咧着嘴笑。
龙渊在一旁听着苍遨这一番话,又见它自鸣得意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暗想,这家伙,也不知道该说它是太自负还是太傻,说得跟真的一样,跟这么个家伙有魂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接着又觉得苍遨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倒也挺好,有它陪着,日后大概不会无聊,不禁嘴角一翘轻轻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苍遨听到龙渊叹气便抬起头来,正想说什么,见他又自顾自地笑了,有些莫名地问:龙二,你这又是叹气又是笑的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人正受天谴呢?我说,这是他活该,你不用可怜他。还是说,你在怪自己太不争气,打不过别人?嗯,这个我觉得你是应该好好反省反省。等有了功法你一定要好好修炼,虽然有我罩着你,但是你也总得有点自保的能力吧。
龙渊听了苍遨这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一则他懒得跟苍遨争辩,二则苍遨年纪不大,看它这般傻里傻气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便觉得有些可爱,不自觉地生出了几分宠溺,于是乐呵呵地点了点头附和说:好,日后我一定好好修炼。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转向柳启春正色问道:柳老,这尽乡界的功法不同族类之间可有区分,苍遨兄与晚辈能修习一样的功法么?
柳启春也是觉得这两人有趣,正端了茶边喝边看热闹,一边想,这小老虎天赋血脉非同凡响,这性子可也是非同凡响,看来是个好惹事的主,这次说不定就是它惹出的事端,才连累两人来此。柳启春在尽乡界多年,倒也不觉得辞别人间界是个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可怜龙渊摊上这么个灵宠,日后还不一定有多少麻烦。正想着,听龙渊问他功法之事,便放下了茶杯,回答道:尽乡界道法诸多,自然还是有分别的,不过要说找个你俩都能修炼的那还是有的,我回头帮你好好打听一下就是了。
龙渊听了又急忙道谢,苍遨原本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龙渊轻轻推了一下,又见龙渊向自己递了个眼色,终于没有开口,只是在心里忿忿地说:龙二,你自己好好修炼就是了,干嘛要拉上我。小爷这般天赋,还用寻什么功法?
龙渊在心中认真回道:苍遨兄,你在人间界天赋血脉灵躯,自然不用刻意修炼别的功法,但这里是尽乡界,你我初来乍到,前世道法尽消,要是能寻一部功法你我都可以修炼,总不是坏事。
苍遨一听,觉得这话也有些道理,于是勉强说:唉,算了,随你吧。边说边抬头冲龙渊丢了个白眼。苍遨这话虽说得勉强,其实心里挺高兴——它倒不稀罕什么功法,只是觉得龙渊对自己很不错,什么事都想着自己,因此对龙渊又多了几分好感,下意识地往龙渊这边挪了挪,在他身上开心地蹭了蹭脑袋,然后斜倚着龙渊的腿舒舒服服的重新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