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遨在一旁听着他俩的话,忍不住切了一声,插嘴说:还不是都怪你们自己?一个搞不清楚状况,莫名其妙地隐瞒身份这么些年,弄得现在大家像是刚认识的一样;一个呢,还不如小蝴蝶懂事,小蝴蝶都知道叫一声言木公子,你倒好,一口一个龙玄玉,可不是生疏得很么?
云起和龙渊听到苍遨这话都是一愣,云起先反应过来,笑着说:苍遨兄说得有理,是行之思虑不周,应该称呼龙渊兄才是。
随后笑着看向龙渊说:龙渊兄,既然说到这里,行之也有个不情之请,你我同为司非殿行捕,也一同办过案,说是同袍不为过吧,龙渊兄想来比行之年长一些,日后称我行之就好,莫要再叫什么大人了,实在是太生分了些。
云起说这话时难得有几分玩笑的语气,龙渊听到后不知为何心中一动,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不禁笑了起来,脱口而出道:好,那我们俩以后都别这么客气,我俩年岁看起来差不多,我入界比你早些,就厚颜占了兄长之名,以后我就称你行之便是。
云起听到龙渊的回答微不可察地怔了一下,实在龙渊这语气神态与当年的寒岭生太过相似,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
随后,云起想起来一事,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龙渊道:这是龙渊兄的行捕令牌,龙渊兄且收好。
龙渊咦了一声问:这块令牌先前让我们给随手丢在了山洞中的暗河里,怎么会在你们手上?这是你们专程去找回来的?
云起笑着点点头。
龙渊接过令牌却没有收起来,而是拿在手里,看着令牌有些自嘲地说:只是,我现在这个情况,也不适合再拿着这块令牌,还让你们费心寻找,实在是麻烦你们了。
云起闻言摇摇头,说:没什么好麻烦的。
停顿片刻,云起又开口说道:
龙渊兄,实不相瞒,先前面见先生时,行之本来打算将这块令牌和自己的令牌交还给殿里,可先生却说不用,只说吴家一案不方便我们插手,我们不能为此动用殿中资源罢了,而且先生还专门叮嘱,让我们别因为此事有所负担,该查的案子还是得查,该我们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说着,云起别有深意地看向龙渊,认真说道:龙渊兄,你应该能明白先生的意思吧?
龙渊听到云起这番话,愣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相信地问道:殿主真这么说?行之,你到底跟殿主说了些什么,居然能让殿主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这件事进展得不顺利,你会怎么样?
龙渊这是担心,以王明然的性格,别说同意按下追缉令不发,他没因为云起帮自己求情而责罚云起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可现在王明然不仅没发追缉令不说,还让自己保留行捕令牌任由云起和自己插手这个案子?
能让王明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云起付出的代价应该相当惊人,如果案子没能及时查清,只怕云起要承担的后果十分严重,所以龙渊才会有此一问。
云起听出了龙渊的担心,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提及寒岭生一事,只是含糊道:
龙渊兄放心,先生其实也相信龙渊兄不会犯下这样的罪行,但碍于殿中规矩,只能让我们私下行事,其实先生也希望这个案子尽早水落石出。此外,这件事情,先生需得跟各大殿主有个交代,所以,龙渊兄,三月之期到时如果我们还没查清,你我就必需得回殿中听候发落,还请龙渊兄体谅。
龙渊听罢,正色道:这是自然,殿主已经给了三个月宽限,龙某感激不尽,若是到时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是我自己不济,不论殿主如何处置,龙某都决不会有怨言。
龙渊说完,停顿片刻,又叹息一声道:只是这样一来,却要连累行之跟我一起受过,实在是对不住。边说边向云起低了低头,表示歉意。
云起听到龙渊有些愧疚的说话,笑着摇摇头,正要开口,苍遨的声音忽然在龙渊身边响起:谁说一定会受过啦?只要我们在三个月内查清楚不就行了?你们俩有这功夫瞎担心,还不如多想想这个案子要怎么办。
说话间,苍遨已经跳到龙渊身旁的椅子上,它先前因为担心云起见到自己的反应,刻意躲到远处的角落,现在发现云起并不介意自己的虎族身份,当即忍不住了,立马跑过来,盯着一桌子的菜开始思考要从哪里下嘴。
片刻后,苍遨选定目标,一伸头叼过来一大块带骨的肉,开始大嚼特嚼,还转头跟龙渊说:龙二,你也赶紧吃点儿,这些天光顾着折腾,都没正经吃饭
说话间,苍遨瞥见龙渊还拿在手里的令牌,忽然反应过来,放下嘴里的肉,有些疑惑地问道:咦,对啊,我们不是把令牌给扔了吗,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说着歪头看向云起,有些不满地问:喂,病书生,难道你还在我们身上偷偷留有别的记号?
云起急忙道:这倒没有。说着又拿出一件东西来,笑着问龙渊:龙渊兄可还记得此物?
龙渊一看,这是一块凤凰盘,顿时有些恍然地说:这难道是当初沉月谷那块凤凰盘?你们就是用这个来追踪的?
云起笑着点点头:只是试试,没想到龙渊兄还真带着另一块凤凰盘。
苍遨也凑过来,看着凤凰盘有些奇怪地问道:凤凰盘不是用来传讯的么,怎么还能拿来追踪?再说了,凤凰盘的传讯距离不过几百里,难道你们一直跟我们后面?这不可能。
念羽在一旁嗤笑了一声,插嘴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家公子厉害着呢。
苍遨闻言扫了念羽一眼说:切,又不是你找到的,你得意什么?然后又说:我跟龙二这几天在山里穿行了好几千里,你们要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小爷我不可能觉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