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初,龙渊手臂上的伤痕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几个呼吸之后,就慢慢地有鲜血从伤疤下面渗出来,十几个呼吸之后,那道伤口猛地再次裂开,露出鲜红的血肉,而且伤口似乎比刚才还撕裂得更大了些,鲜血瞬间就填满了那道深深的伤口,然后顺着龙渊的手臂淌下来。
念羽见状,一声惊呼,赶紧撤去空间之力。
苍遨把脑袋凑过来,下意识地帮龙渊舔了一下伤口。
旁边云起早就拿出个药瓶,拔开了瓶塞,随时准备着把伤药倒上去,却没想到苍遨会凑过来舔这么一下,差点没把药给倒在苍遨的舌头上,吓得他赶紧往后一缩手,手肘猛地撞在床头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云起素来行事都不徐不疾,温和稳重,难得见到他像现在这样,略有些忙乱的模样,龙渊见状,忍不住笑起来,一边推着苍遨的脑袋揉了两下,一边把手伸到云起跟前让他帮着上药,安慰他说:都说了,这点儿小伤,没事的。
苍遨一摆头甩开龙渊的手,切了一声趴回到地上。
等云起上过药帮自己把伤口绑好,龙渊侧头冲他挑眉笑笑,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云起见状,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龙渊兄放心,我知道了,我们先不回渊渟城了。
稍停片刻后,云起又说:不过,我们虽然不能回去面见先生,可至少得去趟官署,借用通讯阵法跟先生禀报一声。
龙渊闻言,沉吟半晌,终于还是不太情愿地点点头。其实,他并不想让云起这么折腾,就像他先前跟云起说的那样,云起体内还残留着天机反噬的力量,虽然被他施法控制住,但终归没有根除,这么跑来跑去的要是有个万一
但龙渊也清楚,王明然交待的事,云起一刻没办完就一刻没法放心,何况云起已经同意不回渊渟城,只是要求去趟官署而已,的确不好再拦着他,所以才勉强答应。
云起见龙渊同意,立即说:那我们这就走吧。边说边想起来。
龙渊赶紧拦住他道:先别着急,你的药还没吃呢。先吃饭,再吃药,吃过药我再帮你施法稳定一下伤势,然后我们才能出门。
这回云起倒是没跟龙渊争辩,而是乖乖依着龙渊的安排,吃完饭喝完药,又让龙渊帮着施法稳定伤势之后,才催促着龙渊往官署赶去。
很快几人就来到官署的传讯阵法所在,云起整理好衣衫,振作起精神,正要启动阵法,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转头看向龙渊说:龙渊兄,一会儿可千万别跟先生提我动用溯影天机反噬的事。
龙渊盯着云起看了半晌,见云起略带请求而又无比坚持的表情,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不情不愿地点了一下头。
云起见龙渊答应,露出一个笑容,转身准备启动阵法。
苍遨忽然喊道:等一下。说着跳到阵法外面,然后继续说:我就算了。殿主老头也没说要见我吧?
云起点点头,有些抱歉地道:先生倒的确没有提及苍遨兄。
旁边念羽一看苍遨跑掉了,也拍拍翅膀,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云起说:公子那要不我也在旁边等着好了。说着也不等云起回答,就赶紧飞到苍遨边儿上去了。
云起知道念羽一向都有些惧怕王明然,并没有说它什么,只是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然后启动了阵法。
不一会儿,对面阵中便现出王明然的影像,云起和龙渊一同行礼道:行之见过先生。属下见过殿主。
王明然轻轻摆摆手说:不必多礼。接着注意到云起束得规规矩矩的长发,双眼不由得一睁,随后微微眯起,转过头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龙渊。
要知道,关于云起散发自罪这件事,王明然劝过他好多回,但云起就是不肯束发,王明然知道云起心里的痛楚,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由得他去了。没想到,这才几天不见,云起居然把头发给束起来了?
要说这件事跟龙渊没有关系,王明然才不会相信,所以不免对龙渊产生了几分兴趣。
龙渊被王明然这么一打量,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可王明然打量了他半天也不说话,龙渊心里不由得有些犯嘀咕,但又不好开口发问,只能老老实实地低头垂手站在原地,等着王明然发话。
就这么等了好一阵儿,王明然终于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意味不明地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收回盯着龙渊的目光,看向云起温和地问:行之,你们怎么跑到仁丰城去了?
云起解释道:
学生和龙渊兄前日去过知遥城吴家,发现了一些东西,按说当天就该禀报先生的,只是学生等人在去知遥城的途中发现有人跟踪,有可能是案犯那群人,学生等不敢大意,设法摆脱跟踪后才去的吴家;因为怕他们在知遥城里留有眼线,发现我们后会设法阻挠我们办案,所以学生等人没敢进城,改道仁丰城才来向先生禀报,因此晚了些,还请先生恕罪。
王明然听罢,点点头说:小心行事总归没错,晚一点倒不妨事,且说说你们都查到了些什么?
云起看了龙渊一眼,说:
龙渊兄查知,先前学生所见的那只虎类灵兽应该不是普通的灵兽,多半是一名修炼了拘魂术的化形虎族;此外,犯案之人与吴家之间有陈年旧怨,而且极有可能这些年隐瞒下此事,一直在养怨,他们当时就是利用积怨,让吴家之人失去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他们行凶。
王明然闻言,不禁噢了一声,转向龙渊有些怀疑地问:你这么快就查出来这么多情况?怨气一事,这个先前我们也怀疑与此有关,所以特意检查过,却没有收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有,你怎么知道那名虎族会拘魂术,而且还化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