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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阿兰怀孕了?
    陈相,王府门外好像正在搭建高台,不知有什么大事么?毛渊明和许纬辰项绍宽进了陈永华的书房,坐下寒暄了几句,便开始切入正题。

    陈永华见毛渊明这么问,点了点头,捋着胡子说道:毛先生问得正好。半个月之后就是永历陛下罹难十年的忌辰,王爷吩咐在王府门外搭建祭坛,供军民百姓叩拜。

    原来如此,未成想大明皇帝罹难已经十年了。毛渊明差点脱口而出说成大明已经亡了十年了,还好话到嘴边才觉得不妥,临时换了说法。

    嗯,十年是大祭,自然要隆重其事。大明江山就算只剩一隅之地,祖宗规矩也不能稍有疏忽。陈永华说着,从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在手里掂了两下,说道,王爷命人在福建采买的祭品,也已经送了过来。

    在福建采买的祭品?毛渊明有些疑惑,福建全境不是都已经落入满人之手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清虏既残暴且愚驽,于是福建沿海一带,结寨自保的水上人家很多,不少都暗中记名投在王爷麾下,这些人能疏通清虏的官员,又会驾船,所以时常为朝廷做一些采办事宜。陈永华说着看了看毛渊明,东宁物产贫瘠,要不是在福建采办,很多东西在东宁花钱也买不到。

    原来如此。那永历陛下忌日,我们有什么可以效力之处吗?

    这倒不必了。皇家事务规矩森严,寻常之人不谙此道,何况你们远来是客,不便劳动你们。陈永华摇了摇头,毛先生有心,就在当天来行礼致祭便是了。

    那是一定要来拜祭的。毛渊明脸上又堆起了笑容。

    陈相,之前我听人说起过,永历陛下驾崩后不久,国姓爷也归天了。许纬辰忽然想起这件事,只是记不清是冯锡范说的还是孙广越说的。

    陈永华听到许纬辰的话,微微点头说道:许先生记得不错,先帝的忌辰是四月十五,国姓爷的忌辰则是五月初八,中间相去不足一个月。国姓爷在日,有大恩于东宁军民,祭奠之礼自然也会极为隆重。

    是。陈相,国姓爷的威名播于四海,谁人不想一睹风采,只是我们无此缘分,深感惋惜。我们这些日子以来,多受王爷的照顾,这次祭奠国姓爷,我们自当诚心拜祭。许纬辰说完这话,毛渊明和项绍宽也频频点头。

    陈永华听完,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啊,许先生的话提醒老夫了。几位于大明虽是外洋远客,但如今世孙拜了项先生为师,于国姓爷和王爷就不能算是外人了。几位拜祭国姓爷的礼数,应该要更周全一些。待老夫稍后与王爷再行商议。

    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回去,静候王爷的令旨了。毛渊明说着,站起身来告辞。

    从陈永华的书房出来,三人一路聊着闲话,一路向王府门口走去,却冷不防从旁跑过来一个人,差点和毛渊明撞个满怀。

    毛渊明定住脚步仔细一看:咦,你不是二爷身边的太监何公公吗?这么急匆匆地做什么?

    何公公叫作何七,是郑聪身边的贴身太监,一段时间以来和毛渊明等人也比较熟悉了。何七因为走得急,差点撞上毛渊明,正忙不迭地赔不是。听到毛渊明这么问,才结结巴巴地答道:毛毛先生,阿兰阿兰夫人的身子有些不舒服,二爷命我赶紧赶紧去请大夫。

    请大夫?许纬辰微微一皱眉,问道,王府里没有御医吗?怎么要去外面请?

    呃二爷一向一向不怎么信得过王府里的御医,不然之前克坦少爷生病,也不会来劳动马医生的大驾。

    哦?毛渊明觉得何七这几句说得倒是有些道理,便又问道,那你这是要去请谁啊?

    毛先生您有所不知了,这东宁要是论医术,谁能和沈老先生相比?奴才这就是去请沈老先生。

    那你知不知道,阿兰夫人得了什么病?许纬辰在旁边又问道。

    奴才哪里懂这个,只是听见郡主说,阿兰夫人怕是害喜了,所以二爷急着要奴才去请沈老先生。

    行吧,那你赶紧去,别耽搁了。

    何七转身刚要走,毛渊明又把他叫住了:等等,回来回来。

    毛先生,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不过呢,阿兰夫人要是真的有喜了,那二爷府上少不得要忙碌了,采办应用之物,抓取药材,都少不了要你奔波吧。毛渊明说着,又从身上摸了一两多银子,塞进了何七的手里,接下去怕是要辛苦何公公,替我们好好照顾阿兰夫人,如此我们在她哥哥嫂子面前,也好有个交待。

    毛先生您放心,不用您吩咐,奴才也一定把阿兰夫人伺候得妥妥当当的。何七只有二十几岁年纪,长得还算清秀,不知为何,说话的神情比起其他太监来,要真诚自然许多,让人不觉得谄媚,可奴才这会儿可真的要走了,再不去请沈老先生,二爷怕是要等急了。

    毛渊明听了点点头,又挥了挥手,示意何七赶紧走。

    许纬辰望着何七急匆匆的背影,呵呵一笑,说道:这下倒好,要是阿兰真的怀孕了,郑聪那边我们又要多走动走动了。

    嗯,我估计要是沈云右能确认阿兰真的是有喜了,小郡主估计会过来请马心如再去给阿兰看看。毛渊明也点头说道。

    沈云右是谁?项绍宽待在屯垦营的时间多,有些情况不太熟悉。

    这人叫沈佺期,云右是他的字,崇祯末年的进士。据二郡主说,沈云右的医术十分高明,而且文学修养也很不错,和朱术桂常有来往。

    哦。项绍宽很简洁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既然阿兰有喜了,郑成功的忌辰又快到了,可能会有些事情需要忙了。我想我暂时就不回屯垦营了,留在林家大宅,看看能做点什么。许纬辰见项绍宽再没有其它的疑问,就接着之前的话题说了下去。

    那屯垦营那些土番姑娘谁来管?项绍宽说着瞅了许纬辰一眼。

    这些土番姑娘现在训练熟了,有常镇业管着就行了,反正他总是要在那里管着后勤伙食的。

    那我们能为永历和郑成功的忌辰准备些什么?毛渊明问道。

    永历的忌辰我们还真做不了什么,就像陈永华说的,到王府门外的祭坛磕几个头就算ok了。项绍宽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毛渊明的胳膊,就怕到时候你磕头的姿势不标准。

    胡乱磕几下呗,老百姓也可以去磕头,他们能磕得标准么?毛渊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那是不是还要献祭品啊?要的话我们还真不太懂。许纬辰觉得相比磕头姿势的标准与否,祭品可能更重要一些。

    毛渊明也一下子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想了一会儿说道:要不找人问问?

    找谁问?

    找二郡主问吧。毛渊明忽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鲍婧和二郡主的关系很好,让她去问。

    这倒是个办法,二郡主是鲁王府出身,应该很懂皇家的规矩。许纬辰也赞成这个想法。

    行,那还有什么要考虑的?

    我倒是还有一个建议。许纬辰说道,我们再给郑经唱一次歌吧。

    唱歌?

    是啊,在郑成功的纪念仪式上唱歌歌颂郑成功,天经地义吧。

    那唱哪一首歌?

    还能唱哪一首,肯定是那首《大英雄郑成功》啊。许纬辰说着笑了起来。

    《大英雄郑成功》?我怎么从没听过有这么一首歌?毛渊明疑惑地望着许纬辰。

    你听过的,而且听过很多次了,你只是不知道那首歌叫这个名字罢了。哈哈哈哈。许纬辰仿佛越说越开心,爽朗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