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天渐渐转凉,成都的初冬不是很冷,天浩出门穿个薄毛衣加外套刚好,他不怕冬天得来到,反而是喜欢。
昨夜的折腾让天浩早晨走在上班的路上有一些疲惫,刚到公司楼下,老妈打来了电话,以前老妈很少早晨打电话,天浩猜肯定有事。
接听电话后,天浩听到老妈在电话里急促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天浩连忙安慰:“妈,这么早打电话咋了?”
“你...你大伯出事了。”
“咋回事啊,你慢慢说别着急。”
“你大伯突发脑溢血,已经送医院了,现在正在抢救,但他们家钱不够,咱们家这几年你们上学也没存啥钱,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多余的先借给他们点救个急。”
天浩疲惫的脑子嗡的一下就清醒了,他着急的道:“啊,我大伯以前好好的咋突然就脑溢血了呢?”
“是啊,都没想到,你有没有多余的钱先给借点,没有就算了。”
“妈,我还有点,你别急,我马上给你转过去。”
“那你快点,他们家还差的多呢。”
天浩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自己的大伯呢,他顾不得到公司打卡,立马跑到atm机查了下卡里余额,卡里一共26085块,所有的家当就这么多了。
天浩立马给杨朵打了个电话,杨朵说她存了5000多一点,她让天浩去拿,卡在她包里。
打了辆车,天浩直奔杨朵的店,在车上天浩给周总先请了半天假,周总答应了。
到了杨朵店门口,杨朵立马出来了,她急促的问:“你大伯现在咋样了?还差多少钱啊?”
“我妈说还差的多,你的钱要不我就不拿了,你自己留着花。”
“老公,都什么时候了,咱们可以节省点,救人要紧。”
“那就先拿你2000。”
“2000够吗?你取5000,不够了咱们再想办法。”
听杨朵这么说,天浩突然有些感动,杨朵的善良绝对算的上一个好女孩。
天浩拿着杨朵的卡取了5000,加上自己的一共给老妈卡里打过去了三万,打完钱,天浩立马给老妈回过去电话,天浩道:“妈,我给你打了三万,就剩这么多了,你先取了拿给大伯。”
“那你够不够用啊,别饿着自己了。”
“够了够了,你就放心。”
匆匆的和老妈通完电话,天浩内心不是滋味儿,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突然得脑溢血了,而且是突发,一点征兆都没有,50多岁的年纪,也不算大龄,天浩心疼大伯的命不好。
大伯家就两个女儿,一个嫁外地,一个在本地,嫁外地的女儿几年都很少回家一次,很少给家里钱,屋里就大伯和伯娘两个硬撑着,大伯一直身体小毛病不断,家里的经济收入不稳定,可这么多年也算平安,突然的脑溢血让大伯一家雪上加霜。
虽然小时候天浩记事起,大伯家和自己家关系一般,还和老爸打过架,但天浩觉得一个家族的,没必要深仇大恨,亲情永远是最重要的。
打回去三万,几乎是他和杨朵的全部家底,卡里就剩一千块钱了,日子还要继续过。
下午回公司上班,天浩还惦记着家里,他在周总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好几回,他想敲开周总的门进去问周总借点钱,可最后的关头他还是犹豫了,毕竟他是老板,天浩怕自己开口借不到还丢了话。
第一次让天浩觉得钱是个好东西,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公司里同事天浩更不好意思开口,他知道一旦借钱很快公司里都传开了,天浩忍了。
或许有人说又不是你爸,何必还借钱打回去呢,但天浩觉得人的命就一次,如果能抢救过来让大伯多活几年,还能享几年的福这点钱又能算什么,钱没了还能再挣,命没了什么也就没了。
下班后,天浩打完卡,匆匆的出了电梯,天浩立马给老妈打过去电话,半天老妈才接,天浩问:“妈,大伯咋样了?”
“辛亏你钱打的及时,你二伯,三伯每个人都凑了一些,人抢救过来了,但还有些不清醒,脑部还有少量的淤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就好那就好,妈,我要不要回去看看啊。”
“你工作忙,这么远跑一趟不容易,现在人已经没大碍了,你就好好工作。”
“好...”
挂断电话,天浩如负释重,他甚至眼泪都出来了,大伯平安,他心里踏实多了。
天浩觉得自己打了三万块钱真值,越懂事越成熟,天浩知道亲情的意义,天浩又给马克打了电话,本来不想开口借钱的,但他知道屋里还需要用钱,而马克算公司里自己走的最近的人。
电话里马克一边打游戏一边问:“兄弟,啥事?”
“借我点钱,急用。”
“你特么借钱,我可不信啊。”
天浩有些恼怒的道:“老子没跟你开玩笑,我大伯突发脑溢血急需用钱,借你六千有吗?”
“啊,这么严重啊,六千没问题的,怎么给你?”
“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天浩拦了一辆车,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马克家,他和马克一起下楼给老妈卡里又转了六千,转完钱,天浩拍了拍马克的肩膀道:“谢谢了,等我有钱了就还你。”
“谢个毛,咱俩谁跟谁啊,下次记得请我按个摩就行。”
天浩强颜欢笑的道:“好,下次请你按摩去。”
马克留天浩吃饭,可天浩没有心思,回家的路上天浩又给老妈打了电话,老妈叮嘱天浩多保重身体,让他别再打钱了。
儿时的记忆在天浩脑海里浮现,小时候那次在山顶摔伤,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天浩记忆犹新。
那次还是大伯,三伯他们一起拼命的把自己背回家,然后背着送医院,那次天浩记得大伯哭了,还有三伯,奶奶都哭了,都以为天浩躲不过这一劫,没想到天浩福大命大,最终人没事,只是脑袋上留下了一道疤痕。
随着时间,奶奶走了,大伯也变老了,爸妈也变老了,二十来年的光阴,匆匆而过,时光催人老,从不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