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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醉梦
    张灵风回过神小声问江忘畴:你家哥哥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江忘畴摇头,他心里嘀咕:家中不是只有女子才修乐器吗?他妹妹就会弹琵琶,眠姐则是选的古筝。

    江家女子习武并不是主要功课,如他妹那般爱好打斗是江家姑娘里的独一个。

    一曲终了,江忘忧就还琴道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莫无妄也没再闹,回去又有不少人来敬酒,他许是听曲听醉了,一杯接一杯喝下去,隐隐有了醉意。

    方才他问清了段家宗祠的方位,本打算今晚散场后去一趟。结果他们走出酒楼时,夜已深,人也没有几个清醒的了。

    怀虚你还好吗?一路步行回家,先路过关家寄住的院子,关若尘还有些担心。

    无妨。

    他酒量好关珀璧是知道的,没有多虑就放了他们离开。

    江忘忧先将弟弟送回住处,才带了莫无妄继续往回走。

    莫无妄迷迷糊糊醒来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具体时辰,只知大概还是夜里,四处一片黑暗。

    他想起还有正事,要爬起来时,发现他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他怀里好像抱了一个人,是谁?他做了什么?

    瞬间睡意全无,酒意全消的莫无妄僵了两秒,慢慢起身借着窗外月光想看清身边人。

    本来侧躺过去的人随着他的举动稍微转过来一些,白皙的面容在月色下反着光。

    莫无妄先松了口气,而后又后背一紧——若是明日江忘忧醒来发现他睡在旁边,该不会给他一剑吧?

    可他完全想不起来,昨夜他究竟是如何回来,为何会睡在江忘忧床上?

    是他们都喝多了,关兄把他俩扔回来的吗?可他知道江忘忧不喜欢和人接触,怎么会把他们丢在一起?是关兄也喝多了吗?果然喝酒误事!

    莫无妄出于自救想立刻滚蛋,可怀里的人睡得很熟,他抱着的腰柔软纤细,鼻子里清香扑鼻,他又不想走了。

    反正不是他故意的,明天醒了再狡辩不迟,这么想完的某个无赖又躺回去,抵在江忘忧背后睡了。

    第二日醒来的莫无妄,在自己床上,凝语也收在袋子里,好好放在他身侧。

    做梦了?莫无妄起身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做梦梦到抱着姑娘不好吗,为什么是江忘忧?

    都怪江家老头太爱念念念,看看,把些奇思怪想塞进了他脑子里!

    莫无妄好好洗了把脸,清醒后出去找了江忘忧。对方一切如常,他确定了昨晚是一场梦,而且是噩梦。

    你昨晚没喝多吧?他下意识多问了句。

    没有。

    那就好,我头好疼。莫无妄有些后悔喝多了,该做的事没做,还做了个奇怪的梦。仔细一想,也不算噩梦。尤其是见到江忘忧后,他感觉这个梦并不亏。

    前十名的几人依名次在演武场擂台前站定,等候长辈训示完毕,接受褒扬和鼓励后,就能挑选奖品。

    段衍正要请江承轻先来讲几句,毕竟江家今年三名参赛者分别排名第一第二第四,其他家真是比不了,忽然有人从对面山间某处一跃而下。如一道游龙,他瞬息之间便从天而降,落到最高的比武擂台上。

    听闻此处在进行比武,不知在下是否赶上了?来人神色自若,在所有人的环视下,眼角含笑不卑不亢说完了这句。

    就他刚才露的那一手轻功,已然让人叹服,观他面容,至多十七八岁。

    莫无妄也仰头看着来人,他一身玄衫,身形修长,面容姣好,只是一双凤眼长在男人身上,平添了几分柔媚。

    江忘忧注意到来人手中打开正在摇动的纸扇,看起来倒像个读书人,而非习武者。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师承出身?他们办新秀大会本就为选拔青年才俊,江承轻并没有直言大会已结束。

    不是听闻可以在赢了之后再自报家门吗?来人还是轻摇折扇,一派从容。

    大会早已结束,公子下回请早。吴顶天不欲在此耽搁。本次大会他家一双儿女未入复赛,倒是排名第十的杜成忍在赛后才自认师门。

    那我可赶不上下一届了。他将扇子一合,诸位少侠,竟无人敢应战?

    段衍递了个眼色,段立立刻提刀翻身上了台,他们作为主人家,总得有待客之道。

    金刀门段立,请指教。

    莫无妄跟他有几次对战经历,这位金刀门首徒还是很有风范的,和段门主那位千金不太相同。只不过因为他的师妹,才多番针对江忘忧和他罢了。

    用刀却要姓段,听着就挺不祥。来人低声先说了这么一句,顿时让在场许多人脸色有异。若说他是不知段家如今的江湖地位,未免不太现实,也就是他是明知故犯,这实在是胆大妄为。

    指教,不敢当。来人右手展扇,左手一转,忽然指间便拈了一物,好像是一颗黑色药丸。他说话间将那物以食指弹出,那物高速向段立飞去。

    谁都没料到对方出手便是暗器,段立惊慌之下,提刀劈斩,将圆形之物一分两半。随着一声清脆声响,那物忽然爆开一阵烟尘,段立猝不及防吸入不少。没过几秒,他便直挺挺往后倒下,刀也掉落身侧。

    来人则以扇掩面,避过了烟雾。

    这一下不少人哗然,队伍中有人已然叫嚣他暗施毒手,卑鄙小人。

    怎么不可以用暗器和用药的吗?来人还是风轻云淡,眼角含笑,丝毫听不出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下回不会了。

    段衍吩咐了人将段立抬下来,探过脉发现只是软筋散一类的迷药,并无毒性后才放心。

    莫无妄看热闹正起劲,他瞧着那人就是看段立不顺眼,还觉得自己和他颇为投契。他转头想同江忘忧说两句时,发现他握紧了剑好像想要上台。

    毕竟段立已经无故落败,排在后面的如何敢上,少不得又是他出头。

    莫无妄转过脑子就自己抢先跃上了高台,自我介绍过后,他问道:不知公子用何武器?

    你用什么我便用什么。看他手中空无一物,来人大胆放话。这话中之意,他精通多种武器,此言实在嚣张。

    莫无妄昨日便已将剑归还,今天只带了凝语随身,听到这一句他笑着从背后取出玉箫来:那我便以此为武器。

    台下的人顿时失笑,张灵风恨不得抚掌大笑,他真心觉得莫兄是个妙人。

    这哪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带在身上的武器,这位公子怕不是要不战而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