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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酒馆
    此时的江家仍然忙于为人除旧毒,以及散发解毒药物。谁都知道这种事是先到先治,因而有些越是离金陵远的门派,越是来得早。

    虽段家没有来信,说忘忧从虎口失去行踪一事,倒有其他受过恩德的门派,给江家传来了示警。

    信中直言,看到江公子进入迷障森林数日未返,不知是否遇险。他们中有人已于第三日服过解毒药物,入林寻找过一番,并无所获云云。

    信中亦有猜测,江公子是否穿过森林,去往关外,寻玄苍宫报仇,或是试图解救段夫人?

    江家回信只是道谢,表示迷障森林幅员辽阔,忘忧许是从其他地方出了树林,让他们不用过虑。

    说是这样说,江承轻还是找自家嫂嫂聊了几句。

    这孩子定是去见那顾家少主了,他怎会如此年少轻狂?若有个三长两短

    关霁月完全没有紧张,笑道:无妨,我看那位顾公子很有诚意,忘忧对他也有好感,想来不会有事。

    江承轻仍旧不知江关二人与顾家的往事,徒自担忧气恼了一阵,无可奈何走了。

    他不太明白,从这次忘忧外出归家,嫂子为何性情大变。她不再扮演严母的身份,甚至整个人都松了劲,是因为关守正的缘故吗?

    即便关家有心相助,靠别人又如何长久,江家还是要奋发图强,自力更生才是上策。

    江承轻兀自烦恼一番,仍旧按照以往行事罢了。

    不过多久,江家又收到另一家来信,说是在关岭外不远的小镇,看到江公子出现,询问是否需要暗中相助?

    江承轻这才稍微放下心,谢过对方后,婉拒了对方好意。又给此前来信的几家简单报了平安,就算盖过去这一段。

    此时的江忘忧,的确到了君山山脚下一处小镇,已是日暮时分,他寻了一家小酒家用晚饭。

    进门后发现的一些事,让他为免多生事端,特意要了一个包间,独自一人用餐。

    菜已上齐,酒已过半,江忘忧想着,今晚是在此处打尖,还是连夜赶往关岭?从店内情形,看起来关岭近来有大事发生。

    君山脚下小镇的小酒馆,厅内竟坐了几桌武林中人,其中两桌满员。

    你们不会都是去参加吴家的喜事吧?有个人阴阳怪气问了句。

    参不参加再说,去看热闹总要去吧。

    吴家办丧事才多久,就要办喜事,这是彻底丢掉守孝礼仪了?

    守孝,吴家还顾得上这个?这半年来,走了多少,守完孝吴家姑娘都多大了?

    于是一群人发出一阵怪笑,继续小声嘀咕吴家的破事。

    这时,他们越说越小声,背对着包间那边的人使眼色后道:你们说那位也是来凑热闹的吗?

    该不会是来落井下石的吧?要不要赶尽杀绝啊?

    听说是来查半年前绝命谷吴家灭门一事,这都多久了,谁信啊?

    有个独自坐在一旁的少年侧目看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慢慢转回了头。

    又絮叨一阵后,有人忽然刻意提高音量道:听说没,半年前吴家那事,还有个目击证人,就在离这不远的许家村。

    是吗?这个村在哪里啊,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几个人一唱一和,把所谓的目击证人所在处说得一清二楚,也不知道是刻意说给谁听。

    那不知道几位仁兄查出了些什么呢?独坐的少年握剑起身,笑着过去,带着几分讨好的声调问道。

    你是哪位?问话的底气十足,大抵是这附近哪个大门大派的弟子。

    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那就滚一边去,大爷们说话,轮得到你来问?

    是是,不问了。他笑了下想回到自己刚才的座位。

    谁让你滚回去了,让你滚出去!

    少年愣在了转身的当场。

    厅里另一桌有人打了圆场:看这位小兄弟也佩剑,怎么着也是同道中人,何必如此。

    哟,这是打哪来的,多少年悄无声息,家里长辈解了毒,就又出来蹦跶了?

    少年转回身看了下热闹,这也能吵起来,该不会等会要动手吧,他该不该帮忙吵几句?

    包间里忽然有人说话:站着的公子,请入内喝一杯。

    听他开口,外面瞬间安静了。

    少年脚下动了下,又停了下,最后迈步走过去,掀开帘子进了包间。

    包间里烛火比外面要亮,少年看到坐在里面的人起身对他行礼。

    江忘忧这半年来心智又有成长,面部轮廓却没有分明多少,仍旧有些俊逸过头,有几分白皙得发着微光。

    听他介绍了自己,少年才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回礼回话:阳南木有栖,谢江公子相邀。

    木公子客气,请坐。江忘忧坐下后就沉默继续用餐,没有半分待客的意思。

    木有栖稍微打量他两眼,低着头喝了两杯酒,也没敢开腔。

    厅内的人被打断后,没再争吵,也没再说些意有所指的话,说回了吴家。

    那个杜成忍到底是谁,哪里冒出来的,没听说过?他倒是个聪明人,捡这个便宜,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脚,他入赘吴家是打算为吴家出头?

    他是今年新秀大会的第十名,也是吴家唯一入围复赛的弟子。这个说话的人仿佛亲眼见证了这一届新秀大会,说得很笃定。

    第十,呵,这届新秀大会的榜首不是魔教教主吗?

    陈公子,这话可不敢乱说。另一桌的人再次搭了话。

    我说什么了,顾尹昭不是闯了新秀大会吗,这事还有谁不知道?我又没说其他什么人,上赶着吓唬谁呢?陈耀不屑地哼了一声。

    陈公子好自为之。

    外面再次沉寂下来。虽然空气胶着,气氛沉闷,但江家如今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把握尺度。

    江忘忧感觉该知道的他都听到了,放下筷子问道:木公子此行所为何事?

    历练而已。木有栖适时放下酒杯起身作答。

    江忘忧随着起身点头道:木公子自便,有缘再会。

    江公子呢,要去那个许家村吗?不如带上我吧,我给您打个下手。木有栖一副狗腿样子,笑着道。

    江忘忧看了看他,道:木公子想与我同行?

    木有栖咧嘴笑着点头。

    江忘忧不太明白他的缘由,他看这位木公子长得很精神,虽则装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实际如何他暂时看不透。不过看了这个笑容,他莫名冒出一个想法:这位木公子不会是盘缠用完了吧?他也不好直接问或莫名赠予,只好点头带了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