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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意图
    隔日的文试是现场创作一副书画作品,抄袭是不用担心了,不过男子考场收到许多令人堪忧的作品,如今重武轻文的江湖门派太多了。

    午后的武试仍旧遭到了许多人的围观,整个武场气压很强,有些考核的孩子被这种气氛震慑住,发挥远不如平时。不过这也算是自身的不足,因而考官并不会因此调整考评结果。

    江忘忧没想到还能拖过这一日,看来他们或许会等到后日结果公布时,才寻什么借口打上门来。

    这一晚,江家迎来了非同寻常的客人,李甲独自上门拜访。

    江承轻不敢怠慢,立刻着人喊了忘忧来,以免他这个代理宗主先被人刺杀倒下了,那江家可就真乱了。

    李甲看到他们严阵以待,先笑了,道:江宗主多虑了,其实我是上门来,想说一件喜事。

    江家二人难以揣测他的意图,但不认为现在还能有什么喜事发生。

    我那犬子今年都要弱冠了,却还没说定一门婚事,听闻江宗主还有位姑娘待字闺中,不知可否屈尊下嫁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李甲没再藏着掖着,一口气说出了他的来意。

    不说江承轻,连江忘忧都呆了下。听对方这意思,他闹这一出,和那两人打上江家家门来,为的却是联姻?也就是说,只要江家同意这门婚事,他立刻就会倒戈,那江家的危局倒是即刻就能解除了。

    这样各有所图的联盟,看来甚至不需要江家去想办法,随时都有可能自己崩溃。

    我知道自己提的突然,两位不妨也问问江姑娘自己的意思,最迟明日给我个答复?

    两人直接送走了这个不速之客。

    重新回到待客厅后,江承轻很矛盾。江家从不会拿女子做筹码,以联姻来谈交易,可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似乎不容他拒绝。而且忘言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能决定她的婚事,总比牺牲别人的女儿要好受些。

    我不同意。江忘忧先开了口,若是要用忘言的终身幸福来换江家脱险,以后这样的江家在我心中也再无立锥之地。

    他现在明白了,以牺牲某个人换来的委曲求全,绝不是正确的方法,哪怕牺牲的那个人是自己。他不会再退缩,若是会玉石俱焚,他也选这样一条路,走到绝境为止。

    这句话掷地有声,还在纠结的江承轻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时感觉心肺震颤。

    这孩子,当真有兄长的风骨,也有江家嫡长子的坚毅果决,他望尘莫及。

    好!江承轻很激动,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忘忧真的长大了,主意比我正多了。

    二叔不反对就好,明日我便如此回复李堂主。

    考核第三日,江忘忧还是一早就去给祖母请安,这些天都是如此。

    彭梅的情况很不好,从那次涂坦集议后,就倒下了,一直在恶化。

    祖母把心放宽,不用为孙儿担心,一切都会过去,会好起来的。

    彭梅勾起一个坚强的笑容:忘忧也不必担心,祖母一时半会不会去的。哪能再给他们一个吊丧的理由,继续在金陵为所欲为。

    祖母?江忘忧没想到这会是祖母硬撑的理由。

    忘眠下半年还要出嫁,我可不能耽误了她。彭梅继续说了她拼命活着的更多理由。

    江忘忧牵动唇角点了头,摸了摸祖母额头的碎发:对,眠姐这么好的姻缘,可不能耽误了。

    待她出嫁了,祖母再替你争取几年孝期,那段家丫头,嫁不进我们家的。

    那我希望您一直活着,段家的婚事我多了去的办法处理。

    祖孙俩互相拿话宽了心,忘忧才离开去忙今日的事。

    这一天上午已经没有文试,最后几场武试过后,下午他们就会核算各人的成绩,而后在公告栏张贴,同时写好给各家的考核情况汇报书。本来应该用寄信的方式送抵各家,今年看来基本可以省下了。

    这些事大概会让他们忙到深夜,所以如新秀大会一样,隔日才会公布结果。

    当晚,受到江家拒婚的李甲恼羞成怒,与另两人达成一致,准备隔日就向江家发难。

    李甲之所以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因为知道江家极大概率不会答应他家的求亲。而他想与江家联姻,一方面是儿子喜欢那姑娘,另一方面他也想给家里添个知书达理的女主人,同时还能牵制关家的报复。有江家姑娘做儿媳妇,关家再怎么也会投鼠忌器,他也好继续做大。

    而这一夜,除了江家忙于出成绩,还有很多人,都很忙。

    赶来金陵的武林人士几乎要把这座城塞满,有人在奔走拉人站队,有人在部署隔日的进攻路线,有人在筹谋保卫江家的万全之法,还有人在忙些别的。

    第二日已是三月底,这一次江家的讲学,发生了太多不可预见的问题,时间也被拉长许多。

    江忘忧一大早就和家人一起,在广场上布置公告板,等待今日的一场腥风血雨。

    然而他迎着朝阳等来的第一位客人,却是笑容满面,孤身而来的木有栖。

    木兄?

    不欢迎我吗,这个表情?

    怎么会。江忘忧还很错愕,你现在来,可能不太安全。

    江家原先是可以庇护他的,但现在他们自身难保,何素就是冲着他来的,如何会放过?

    木有栖笑得更加灿烂:我没来你才会不安全,我既然来了,江家怎么会有危险?

    木兄做了什么?江忘忧有些惊疑不定。他这位好友应不至于如顾兄那般胡作非为,但看他说得如此肯定,恐怕必然有什么事已经发生。

    忘忧这话可问错人了,我只是心因堂一名小弟子,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说着话站到忘忧身旁,保持同样姿势,等待来看成绩的众人。

    江忘忧有些哭笑不得,他来了自然让人心喜,可之后会发生什么他确实不知。他又想到,前几日才同君卿说到,这位好友怕是许久不会入关。感觉不过眨眼之间,他们就又见面了。

    木有栖稍微偏头打量忘忧,观他面色发白,有些心疼也有些后悔。其实他早到了,为了提前安排好一些事,才让忘忧独自一人撑到现在,早知道他不要这什么狗屁谨慎,早些来江家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