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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区别
    段立在他们身后,有些心肺震颤。他从未想过这些,此刻听来竟有振聋发聩之感。他本就受了伤,此时压着胸腔的沸腾之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这些人其实多少是真和师父有仇,更多都是趁火打劫之徒。现在这个江湖上,雪中送炭的少,追打落水狗的却多不胜数。这样的江湖风气,究竟是自何时而起,他不知晓,但他竟从未想过,要改变这样的现状。

    或许是他们说动了一二人,加之毒药又吓退了一二人,一时众人少许冷静下来。

    莫无妄,连顾尹昭都承诺,他在中原时不会用毒,你动辄拿出毒药吓唬人,我们可容不下你,早点滚回你的关外去!有人转方向放了句狠话。

    就是,江宗主也任由你的好友如此行事吗?有人立刻附和,还拉了江忘忧表态。

    莫无妄笑着打开药瓶,自己吃了一颗,道:这是我自己配置的,养颜驻容的丹药,诸位有想要的吗?可惜数量稀少,我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方才谁说毒不毒的,我用毒了吗?我都没用,你们叫什么,是希望试一试我带的毒?

    莫兄不过是玩笑话,各位莫要当真。江忘忧顺水推舟表了这个态。

    谁敢不当真?他可是以一人之力诛灭了何家所有精锐弟子所有人内心都是如此咆哮,却不敢再说出口。看起来今日,江家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江宗主敢保证,这位莫公子在中原不会用毒吗?有人试探着追问。

    莫无妄眨了眨眼,盯着他回道:顾尹昭想来这边走动才有此一言,我又没这么说,怎么他还能代表我吗?过几日我回了关外,这位前辈若是中毒毒发,应该不至于怪到我头上吧?

    一群人彻底无语了。

    江忘心点头语气认真地接了话:莫哥哥,我听说过,有些毒潜伏期还挺长,董钧不就中过那种毒。看来这毒物一事,当真博大精深,令人惊叹。

    江忘忧轻咳一声,道:怀空,莫再多言毒物之事。

    江忘心撇撇嘴点点头,轻声道:是,兄长,怪吓人的。

    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牵头之人出来说了几句场面话,大意是日后再来讨教,便暂时撤退了。

    当晚,那些人却不顾名声,偷偷攻了进来,他们人多势众,段家实在防不胜防。

    一部分人才进段家不久,莫无妄就擒住了为首那人,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后,就让他叫停众人。

    住手住手!

    江忘忧守在灵堂门外,门内是董静和段敏如二人,一个沉稳,一个早已心乱如麻。

    这一声后,段家灯火通明,段立带了人和莫无妄会合,其他人也都聚过去那一进院子。

    我最后说一次,若有人想伤忘忧,可能会伤到他,我都会叫他不再有这个机会,听懂了吗?他说话动手削掉了那人右边耳朵,顿时惨叫声响彻黑夜。

    听懂了听懂了,莫公子武艺高强神功盖世,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为首那人捂着伤处求饶,毕竟保住性命才能报仇,若是死在这里,他当真只能等着妻儿为他复仇了。

    夜闯别人家宅,我取了你一只耳朵,这位前辈不会记仇吧?莫无妄冷声问了句,衬着他脸上被溅上的血迹,简直仿若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怎么会,不会,绝不会。

    莫无妄也没把事做绝,拿开了刀说道:那就请这位前辈,带着你这些梁上君子的朋友,离开段家。

    江忘心眼见着来人如潮水般退去,有些不解地问:莫哥哥,你放虎归山,不是等着他们卷土重来吗?

    依江小公子的意思呢?莫无妄拿手巾擦着脸,冷冷问道。

    江忘心耸耸肩,他们的确无法把那些人全杀了,他哥还在这呢,再说这位莫公子似乎也不是那种人。

    莫哥哥待我哥真好,不晓得哥哥到底知道几分呢。江忘心转了话题,不阴不阳说了这么一句。

    莫无妄为了护着段家人,不惜得罪这种能带领多个派首的一方龙头人物,为的不是他哥,还能为了啥?

    这里还只有莫无妄适合做这种事,做了能震慑住那些人,毕竟那位顾少主并没有来救场。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他知道。莫无妄说完这句,丢开手巾,往里去寻忘忧了。

    这么闹了一场后,他怕是又很难入关了,本来还想到时候去金陵喝表妹的成亲喜酒的。

    见到忘忧的一瞬,莫无妄唇边勾起笑,方才他所说自己也不知有几分当真,但若真有人敢伤害忘忧,他不确信自己会做什么。他并不希望自己做出什么超出忘忧接受能力的事,但更不希望看到忘忧受伤。

    没事吧?江忘忧稍微迎上了两步。

    莫无妄摇摇头:偷袭被人撞破,他们哪还有脸继续?

    江忘忧点点头:辛苦莫兄了。

    莫无妄这次点了头:我想我应该会有应得的回报吧。

    江忘忧稍微愣了下,不确信地看着他。

    别着急,我迟早找你讨回来。莫无妄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江忘忧错觉他这是被某人带坏了,想了下无可奈何默认了此事。

    明日若能兵不血刃地安葬段叔叔,是再好不过的事。

    莫无妄笑着点头,很想让忘忧不再烦恼这些事,便是让他手上染些血,也无妨。

    若是真交上了手,你不用动手。

    江忘忧闻言低声笑出了声,道:莫兄你是不是昏头了,这是我要做的事。他不过是被牵累的人,怎么反倒让他别动手?

    有区别吗?莫无妄偏头看他一眼。

    江忘忧微微一怔,没再多说,继续同他并肩巡视段家几处最容易入侵之处。

    他俩之间也说不清,是从何时开始,似乎很难再分彼此。尤其是莫无妄,分开了两年,他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能跟忘忧在一起,再也不用受相思之苦。

    或许是因为那一晚,脸上泪痕犹在的江忘忧,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后来又拉住了他的袖子。莫无妄至今都记得当时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再不会让忘忧那样担忧而无助地看着他,再也不会丢下忘忧一个人。

    那一晚之后,莫无妄总感觉,他和忘忧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但他又不是太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