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他们是有时间午休的。
结果,齐烁潇非得跟来他们士舍,说是他来得晚,士舍只有他一人住,太无聊了,人多了才热闹云云。
“士舍只有你一人?”乔安渝原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齐烁潇说着话,听到这话,却瞬间就来了精神。
“对呀,你要搬来和我一起住吗?”齐烁潇也一脸兴奋地问道。
宋淮璟原本心底那莫名的失落已经全部消散,在此时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却又卷土重来。
他的手微蜷,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乔安渝。
见她满面喜意,他心中那无名的低落就又加重了几分。
他想,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觉得和阿宁这个同窗生活规律与习惯十分契合,且他又十分欣赏她的为人,所以看到她与齐烁潇交好,才会觉得心中不适吧。
可这并不该是君子所为所想。
宋淮璟的抿唇,强行压下自己心中那莫名的不爽。
“不不不。”乔安渝连连摆手,道:“你不是怕孤独吗?我不怕呀!要不,咱俩换换士舍,你来和淮璟兄住,我自己住!”
虽然她挺想和宋淮璟有亲密接触,但是,整日束胸实在是太憋闷了。
现在还是春日,温度尚怡人,等到了夏日,她裹着厚厚的束胸,可怎么活呀!
“啊?”齐烁潇闻言,脸上的笑意一垮,道:“我才不要和他一同住!话那么少!”
“没有啊,淮璟兄有问必答,很友善的呀。”乔安渝说完,还看向宋淮璟。
然后……
她就看到宋淮璟面上带着几分清浅的笑意。
见她望过来,那笑意又瞬间收敛。
“你看,他都笑了,肯定也很满意你这个同窗。”乔安渝道。???.
齐烁潇、宋淮璟:???
他只是在高兴乔安渝并不是想搬去和齐烁潇一起住而已,哪里是想和齐烁潇一起住啊。
“不妥。”宋淮璟连忙表明自己的意愿。
“啊?为何?”乔安渝询问。
“我……怕吵闹。”宋淮璟看了眼齐烁潇,道。
“你说我吵闹!?”齐烁潇瞬间瞪大了双眼,甚至想要捋起袖子来和宋淮璟辩上一辩。
“啊,他不是这个意思。”乔安渝连忙替宋淮璟解释道:“我们两人住一起时,比较少话,多是讨论些课业问题。”
齐烁潇闻言,想起今日在课上两人那副认真的模样,遗憾地叹了口气,道:
“你们可真无聊!”
“书院是为朝中培养人才的地方,不是玩闹的地方。”宋淮璟没忍住纠正他道。
齐烁潇撇撇嘴,转而问乔安渝道:
“不过,柳宁你为何要搬出来自己一个人住呀?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觉得他总是课业课业的,很烦呀?”
乔安渝:……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点无法接受和人过于亲近。”乔安渝连忙解释道。
“啊?刚刚我们不是也挺亲近的吗?”齐烁潇说完,还啧了啧嘴,道:“不过,你未免也太瘦弱了些,看起来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乔安渝再次无语。
齐烁潇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是你太突然了,我没反应过来。”乔安渝没敢看宋淮璟的目光,有些心虚地道。
“好吧。”齐烁潇见乔安渝一脸为难,便道:“那要不我勉为其难和你换一下?”
结果,乔安渝还没来及说话,宋淮璟就又道:“不可。”
乔安渝和齐烁潇瞬间就看向了宋淮璟,等着他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才道:“林渠他们正愁找不到你落单的时候呢,若是你单独住在那里,太不安全了。”
这好像是个理由。
毕竟……
林渠忌惮的是宋淮璟和齐烁潇,而不是她。
“好吧。”乔安渝失望地道。
宋淮璟将她的反应收归眼底,神色暗了暗。
“你再坚持坚持,等我抓到他们的把柄,让他们不敢随便欺负你,到时候,我们再换士舍。”齐烁潇见乔安渝失望了,连忙就道。
“谢啦!没事的,我和淮璟兄住在一起也挺习惯的。”乔安渝道。
齐烁潇撇撇嘴没说话。
跟宋淮璟这种像小老头一样的人住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会习惯!
每次看到宋淮璟,他都有一种看到夫子的感觉。
齐烁潇又来他们房间巡视了一圈,看到两人的东西这么整齐,非得闹着让乔安渝帮他收拾一下屋子。
最后,还是在宋淮璟冷冷的目光中,他才改口说晚上再让乔安渝帮他收拾,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乔安渝和宋淮璟终于能睡了会儿午觉。
等到下午,几人又去听课之时,乔安渝才发现她的凳子已经被人给擦的干干净净的。
“难不成是毛延生想感谢我?”乔安渝喃喃道。
宋淮璟听到乔安渝的自言自语,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却没过多解释。
有了上午的罚站事件,齐烁潇终于老实了下来,没再打扰他们二人听课。
乔安渝和宋淮璟终于完整地听了堂课。
又到了吃饭的时间。
“不知道晚上膳堂有什么好吃的!”齐烁潇第一天吃膳堂的饭,还处于新奇的状态。
乔安渝根据这几天的经验,报了几个菜名。
而宋淮璟则敏锐地道:“我觉得林渠几人的目光不对劲,等会儿小心些。”
乔安渝和齐烁潇看过去的时候,林渠几人已经转过头去,嘻嘻哈哈地赶去膳堂了。
乔安渝蹙眉。
见她这副表情,齐烁潇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放心,有我罩着你,整个广德没人敢欺负你!”
乔安渝神情微微僵硬,默默地看向他。
齐烁潇这才想起她不爱与人接触的事情,憨憨地笑了一声,收回了手。
“你家中是……”
认识一天了,乔安渝还不知道齐烁潇的底细呢,只知道他家定是非富即贵。
“我爹是丞相!姐姐是贵妃!所以相信我,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齐烁潇非常骄傲地道。
她现在终于明白哪怕每个月有银钱可以拿,但为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敢轻易考广德学院了。
随便招惹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什么尚书、侍郎、丞相的儿子。
有几个脑袋几条命得罪的了这么多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