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李浩看着手里本应该是自己父母的来信,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不行,得忍住。
草草看完信件后,李浩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表情,就只能低头闭眼沉默不语。
见三号路似乎陷入回忆久久不言,昂热扫了一眼白景和林老,开口道:
如果你是担心他们会阻止的话,没必要。早在多年前,学院就和特事组达成了一致
且慢!白景出言打断了昂热,说道:
昂热校长,我得提醒你,我们当时约定好的是允许你招收路麟城的孩子入学。
可是,我这里有一份鉴定报告能证明路二路三路明妃三位与路麟城先生没有直接血缘关系,只有路一先生存在为路麟城先生血亲的可能。
我们都心知肚明。昂热笑着,眼神已经冷成了冰。他把西装扣子直接拽下两颗,和白景吵了起来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了,时不时几道电蛇肆意在空中游舞,又在轰轰的雷声中消逝。
白景他们吵的更激烈了,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已经一个踩着桌子秀纹身,一个拿着通讯器说外边埋伏了十万大军了。
李浩抬眼环视,两个吵架的脸红脖粗像混混,林老也和李浩一样低着头当隐形人,张天师还醉倒在桌上
⊙?⊙!嗯?
他刚刚是不是偷偷吃了粒花生米?
似乎察觉到了李浩的目光,闭着眼醉倒的张天师摆了个头微睁开眼朝他一笑,调整了下睡觉的姿势又趴倒了。
窗外雨更大了,加上吵架的两个人语言越来越粗鲁,吵的人心烦意乱。
李浩就也吃几颗花生米,把小半杯酒一饮而下,不胜酒力的醉倒了。
林老:???我现在醉还来的及吗?
暴雨如注,如狂澜般倾泻,大地上汪洋四起,细流整座城市。
这暴雨与夜色是忍者最好的掩护和帮手。
酒德家最出色的忍者麻衣是这么想的。
自从一个多星期前试探某个小白兔不成反被暴揍后,她养了好几天伤才决定再次出手。
这次有了暴雨的掩护,自己应该不会那么惨吧?
摸了摸仍然有些幻痛的胸口,麻衣开启隐身,融入雨夜之中。
雨声稀里哗啦,昏暗灯光笼罩的公交站牌下,一号和鼻青脸肿的楚子航打着伞在等公交。
楚子航看着地上前仆后继的密集雨点面露哀色,沉默不语。
打着伞的一号看似是高大威猛的糙猛男,可实际内心却很细腻,察觉到了身旁人的不对劲。
楚师兄,你
没什么!只是我和父亲当初遇到那个龙族就是在这么一个雨夜里。
抱歉。一号把伞又往身边人靠了靠,楚子航一米八的个头在他身旁竟显得有些娇小。
忽然一道袖箭在嘈杂的雨声掩盖中袭来,直奔一号面门而去。
一号还未出手,因为这大雨有些ptsd的楚子航就已拔刀一斩。
袖箭被一斩而断,落在地上,溅起阵阵水花。
楚子航提刀看向箭矢来处,却空无一人。
会隐身吗?真是麻烦啊!一号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可面上还是很轻松。
又一声响,远处又射过来一支箭,二人都望向远处之际,公交站牌昏暗的阴影突然扭曲。
麻衣持剑一刺,迅捷灵动又隐蔽,为了防止直接把小白兔刺死她还刻意偏了几分。
毕竟只是试探,不能真把小白兔给over了。
这一剑堪称完美,可她遇到的是身经百战的废土明。
钢铁般的巨拳与短剑相碰,短剑只是勉强刺入半寸后就被卡住,然后一股无法阻挡的巨力顺着短剑涌来,将女忍者击飞。
好强!比上个小白兔还强不少。老板是怎么觉得我能对付这样的怪物的?还是说这就是混入兔群的灰狼?
run!
女忍者借着被击飞的力道从袖中飞出绳索,夺命而逃。
一号和师兄相视点头,冒着大雨追了出去。
铅色的乌云笼罩着城市,雷电仿佛银蛇般在漆黑的夜色中不要钱的狂舞着,时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在这狂乱的暴风雨中,一场追逐战持续着。
身后的巨汉越追越近,麻衣很想甩开他又始终甩不掉,打又不敢打,只能仓惶逃窜。
前边有个高架桥,可以借助绳索爬上去甩开他们。
麻衣甩出飞链勾住似乎有些破旧的桥护栏,几下便轻松的爬了上去,消失在一号的眼中。
一号追至桥墩全力一跃,半空中在桥墩上猛踹一脚,留下个不小的坑来,借着反作用力在身后远处师兄不要!的高呼中踏上了桥。
不要啊!
少年颓然的跪倒在泥水当中,手中至少值一套北京四合院的名刀也跌落在污垢的泥水里,刀面沾满了淤泥。
他抬头看着一号跃上的那截桥,希望那个巨汉能翻身而下,可久久看不到那人身影。
桥梁上的指示牌上写着的是000号高速公路。
三年前就是在这里,他失去了父亲。
酒德麻衣现在感觉好慌啊!
上了高架桥她就感觉到了不对。一上桥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这怎么可能啊?
这毕竟是个地级市,怎么可能一点其他声响都没有,高架上也没一辆车经过?
可当她想再翻身下桥时,就尴尬的发现桥外侧下边已不是自己来时的样子,厚重的黑雾如云般在桥外侧铺展开。
这跳下去肯定不妙,她也只能小心戒备的沿着公路探索着。
什么声音?
酒德麻衣突然听到了前方路段传来些嘶吼声。
一道道黑影从前方路段两侧翻涌的黑雾中冒出,无数金色的瞳孔饥渴的盯着她。
妈呀,死侍!好多死侍!
跑!!!
酒德麻衣不顾形象的手足并用,玩命的朝着来的方向狂奔着,可身后的黑影还是越来越近。
她跑啊跑,可这桥就像没有边界一样。
不行!不能再跑下去了,再跑下去也跑不出去,只会白白浪费体力。
这样的数量用了血清也不会是对手,但能杀多少算多少吧。
她停下脚步,调整呼吸,摆了个剑势。
狰狞的怪物如潮水般前赴后继,她甚至已经能看到它们空洞的金色瞳眸里的渴望与贪婪。
握紧手中的剑,她多少感觉到丝丝心安。
纵然身死的终局似乎无法避免,但这最后一舞也要舞得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