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跃一步步的走过来,旁边的秘书跟司机提前站好位置,等着马跃蹲在姚阳的身边,司机就开始拍照。
马跃握着姚阳的手问:同志伤的重吗?有没有看清楚施暴者是谁?要不要帮着你报警?
姚阳双眼微眯,打量着马跃。这是谁家的公子哥,虽然表面上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但姚阳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高高在上。
姚阳没理会马跃,躺在地上小声的痛呼着,眯着眼睛看向厉元朗。
厉元朗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认识这个傻缺。
马跃却开始表演:既然大家都在,那就开个现场会。
安祥林跟林德路相互望一眼,一时搞不清马跃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旁边的秘书拿出水杯,马跃喝了口,然后又清了清嗓子。司机把佳能改成摄像模式,然后对着马跃比划个ok的手势。
马跃忽然间变了脸:祥林县长,德路乡长,面对如此的恶性事件,我建议一查到底,严惩施暴者。正好厉元朗也在,给他两天的破案时间。
终究是刚毕业,才进入社会的研究生,虽然马跃很想表现出义愤填膺,为民请命的气势,但却因社会阅历不足,显得非常青涩,让人一眼能看出是在表演。
被摄像机这样拍着,林德路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求助般的看向安祥林。
安祥林轻声说:马副乡长,你刚来土岭乡,并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施暴者肯定要抓,但问题我们还要从根源上解决
马跃立刻接口说:客运公司的问题我知道,他们既然违规贷款,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我建议配合银行的同志先查封这里,然后再依法对客运公司进行拍卖,从根源上解决
原本还躺在地上,看猴戏的姚阳,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一开始还能强忍着不发火,听到最后终于绷不住,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巴掌轮圆就是一下:我入你妈!
啪!一声清脆,直接把马跃的腮帮子都打变形了!
姚阳还不解恨,抬起脚开始踹马跃:老子让你拍卖,让你查封一脚又一脚,心底所有的委屈跟邪火都发泄了出来。
马跃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精英,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场景,他被一耳光打蒙了,又被踹倒在地上,只能不断翻滚着躲避。
秘书跟司机都发出惊呼:住手,住手!两个人快步跑过来。
厉元朗假装去拉姚阳:住手,你是不是迷糊了?嘴上这样说着,厉元朗借着拉架的机会,一脚狠狠的踩在马跃的手掌上。
哇!马跃发出一声痛呼,整张脸都变形扭曲了。然后绷不住,开始嚎啕大哭。
姚阳得到厉元朗的暗示,立刻也躺在马跃的身边,还拿着马跃的手,在自己的身上蹭了蹭。
秘书先跑过来,把马跃抱在怀里。司机随后赶到,抬起脚就想踹姚阳。
厉元朗瞪了一眼:干什么?敢行凶,我立刻抓你。
司机有些愤愤不平,指着姚阳说:那他打人,你怎么不抓他?
厉元朗伸手点着司机的胸脯:我要纠正你一点,刚刚他们俩是互殴,如果我听你的,那就要抓两个,然后再各打五十大板。
厉元朗盯着司机的眼睛:你确认要我这样做?让马副乡长刚上任的第一天,就顶上一个跟人互殴的罪名?
司机哑口无言,这件事他也不敢作主。说穿了,都是打工人,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求有功,但求没过错就行!
马跃那带有哭腔的声音响起:不是互殴,刚刚我光挨打,根本就没还手。
厉元朗居高临下的看着马跃说:办案讲证据,我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既然你说不是互殴,那么你解释一下
厉元朗指着姚阳,然后对着马跃一字一顿的说:他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你手上的血,又是从哪里来的?
马跃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上全都是血,而且还都是姚阳的血。
我没打他,我没打他马跃的眼中闪着慌乱,拉住司机问:你的摄像机里有记录吗?
司机为难的说:刚刚被厉元朗挡住,没拍到。等我往这跑时,顺手把摄像机给关了。
躺在地上的姚阳,听到这里,立刻又爬过来:你居然敢打我,还出手这么重!厉警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撒开,快撒开!马跃伸手去掰姚阳的手,秘书跟司机也下手去帮忙。
厉元朗拿出手机开始拍摄:好啊!原本我以为是互殴,没想到是群殴,你看看,你们仨个打他一个,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
马跃听到厉元朗这样说,脸色立刻僵住,高举双手说:我没打他,我真没打他
姚阳开始胡搅蛮缠:那你说说,我身上的伤是哪来的?都这样了,你还说没打我,你是没打死我,还给我留了口气!
望着眼前的闹剧,林德路低声问:怎么办?
林德路觉得这是个机会,不光能给马跃下马威,还能打他一顿杀威棒,如果操作的好,说不定能把马跃送回去。
安祥林想了三秒,缓缓摇头:算了,终究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如果太过分,会显得土岭乡的民风不好。
林德路听明白弦外之音,一个高材生挂职来到土岭乡,然后出问题了,那么究竟是人的问题,还是地方的问题?
想到这里,林德路开口:元朗,大事化小,毕竟都是体制内的同志。
厉元朗心领神会,看着姚阳问:你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姚阳咬牙切齿:都把我打成这样,我肯定要报案。
厉元朗从腰上拉出手铐:马跃,要不,你跟我走一趟?
马跃眼中的恨意闪烁,对着姚阳:我告诉你,别太过分!给你十万块,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姚阳伸出了三根手指:你们三个打我,我要三十万。
望着虎视眈眈的厉元朗,马跃知道这个亏吃定了,咬着牙,怀着恨,答应了跟姚阳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