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阳出发,朝着大兴而去。
雄天三人再度出发。
但没走多远,便是遇见了熟人,让雄天和姜松有些意外。
上次五柳庄一别,想不到在路上见着了。
这熟人正是单雄信。
以及王伯当、谢映登二人。
看见三人时,雄天面露诧异之色,他也没藏着掖着,便是上前招呼道:
“单庄主、伯当兄、映登兄,上次一别,想不到在此相见,三位这是要去何处?”
听到这声音,单雄信一愣,当看到是雄天二人,多少有点难以置信:
“雄兄弟、姜兄弟,你们怎么在此,还有这位小兄弟,不知尊姓大名?”
雄天笑着说道:
“单庄主,我等正要去大兴城呢,几位也是这个方向,莫非要同往大兴?我旁边这位,名为罗成,是路上新认识的好友。”
单雄信恍然,点了点头,说道:
“原来是罗兄弟啊,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叔宝从北平府归来,言说北平王之子,他的一个表弟,便是叫做罗成。”
听到单雄信这话,雄天哭笑不得,解释道:
“单庄主,你说的正是这位。”
单雄信顿时一怔,没有想到是这个结局,惊讶的同时带着几分惊喜。因为他和秦叔宝关系很好,此刻遇见秦琼的表弟,也算是熟人了。
是以单雄信连忙赔罪道:
“单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罗世子。”
罗成同样意外,他打量着单雄信,一边拱手,一边客气道:
“我和姜大哥、天哥在外游历,这等身份不必声张。倒是阁下,被天哥称为单庄主,难道你就是我表哥说的,二贤庄的单二哥?”
讲起这个,单雄信仰头大笑道:
“正是单某,想不到我等途径此地,竟能遇见几位朋友,果真是缘分啊!
既然罗贤弟不愿泄露身份,那就暂且如此称呼吧。我旁边的王勇王伯当,谢科谢映登,他们和叔宝也是旧识,大家都是朋友。”
罗成一一抱拳见过。
虽然罗成自有傲气,但他并非没有眼力见的人。单雄信三人都是秦叔宝的朋友,还是关系很不错的那种,他没必要得罪。
互相认识之后,众人轻松了不少。
单雄信这才解释起前面的问题:
“方才雄兄弟所言,我等此行,确实是朝着大兴方向,却不是去大兴城。
只是遇见个朋友,所以送上一途。”
“朋友?”
雄天不禁好奇,这才注意到,在单雄信三人身边,有一个鹤发童颜的男子,看头发是垂垂老矣,但看面容,只是中年而已。
这引起雄天注意,他连忙抱拳道:
“莫非单庄主说的便是阁下?”
男子身着道袍,微微一笑:
“贫道见过雄小友。”
单雄信在旁边招呼道:
“方才是单某遇见旧识,一时疏忽了,这位便是单某说的朋友。或许雄兄弟你们也听说过,这位便是当今赫赫有名的药王孙真人。”
等单雄信介绍完后,雄天三人都满面惊愕,他们还真没有想到,眼前之人便是闻名天下的神医,号称药王的孙思邈。
甚至于,雄天还猜测过,这个世界是否有孙思邈的存在,想不到如今见了真人。
像孙思邈这等神医,不管怎么样,与之交好不是坏事。说不定到关键时刻,能救命。反正怼天怼地,不要怼医生就对了。
三人皆是过来行礼。
姜松也客气道:
“在下姜松,久闻孙真人大名,今日方才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罗成没有绷着,拱手道:
“罗成见过孙真人,罗某在北平府边荒之地,也听说过真人悬壶济世的事迹,这般医者仁心,当是举世罕见。”
雄天自然要积极得多,他笑着说道:
“孙真人,雄天方才失礼了,以孙真人的医术,往后怕是多有倚仗之时。”
前面两个还好,当听到雄天之言,便是孙思邈也笑着摇了摇头,道:
“若是力所能及之事,贫道自不会束手旁观,但贫道周游天下,只怕雄小友需要时,未必能找到贫道的踪迹。”
旁边的单雄信补充道:
“单某认识孙真人,也是机缘巧合,昔日孙真人曾为老父医治,转眼就是数十年,虽然老父已经病故,但孙真人救命之恩,单某没齿难忘。
此番,便是孙真人要去大兴,所以我等便送上一段,想不到在此遇见三位。”
等单雄信说完,雄天了然,不禁好奇道:
“孙真人去大兴所为何事?”
孙思邈从容不迫,澹澹答道:
“贫道要去救一人。”
“救一人?”
当听到孙思邈的答复,雄天思绪涌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更是意外道:
“难道真人是要救那宇文成都?”
孙思邈没有否认,而是答道:
“正是此人。”
真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孙思邈,而孙思邈却是冲着救治宇文成都而去。
先前在龙门阵,宇文成都遭受四人重击,身受重伤,听说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失去意识,成为一个植物人。
这对于雄天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
毕竟,宇文成都是杨广手下第一大将,实力不容忽视,是南阳的大敌。
没有了宇文成都,南阳面对朝廷就有底气多了,不说向外扩张,自保肯定无虞。
所以纠结了一下,雄天说道:
“孙真人可知,这宇文成都为虎作伥,讨伐忠良,方才落得这个结局。若是孙真人出手将之治好了,岂不是助纣为虐?”
孙思邈没有气恼的意思,他从开始就面带微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只见孙思邈平静的回答道:
“雄小友所言不无道理,但以贫道所知,这宇文成都除了征讨南阳,也曾平乱除贼,镇守边疆,功过是非,岂能一概论之?
贫道作为医者,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置对病人置之不理。凡事皆有定数,就算将他治好了,也无人能知结局如何?”
雄天默然,他方才只是站在南阳的角度考虑问题,但正如孙思邈之言,宇文成都不只是征讨过南阳,更战过外族,平过叛逆。
对一个人的评判,确实没那么简单。
实话说。
宇文成都确实有一颗侠义之心,并非单纯的木偶傀儡。可惜的是,他选择追随杨广,这颗侠义之心,就难有发挥的余地!
想到这里,雄天再度抱拳道:
“真人所言,雄天受教了,像真人这般医者仁心,真乃天下人之幸。”
孙思邈又是笑道:
“天下能有雄小友等侠义之士,一样是天下之幸,更在贫道之上。”
众人皆是哑然失笑。
雄天也想明白了,就算孙思邈将宇文成都治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为以雄天如今的实力,哪怕碰上了宇文成都,也无需畏惧,他实力早就今非昔比了。
到时候,不需要四人联手,他一个人就能将宇文成都按起来打。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会站在各自的角度考虑问题。孙思邈是大夫,当然是从大夫的角度考虑,治病救人才是本职。
紧接着,雄天又问道:
“这下好了,我等和孙真人,都是往大兴城而去,单庄主还有伯当兄、映登兄,难道你们要中途告辞,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听得雄天之言,王伯当无奈苦笑道:
“今日遇见三位,本该一起前往大兴城,近日也没什么急事,并无不可。但王某和映登的情况,实在是不便去大兴城。
至于原因么,也不瞒着几位,便是一年多前,王某与映登,同叔宝兄等人一起来大兴。
因看不惯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智及强掳良家妇女,便是出手杀了那宇文智及,而后被朝廷通缉,若是跟诸位同往,反而更加麻烦。”
等王伯当说完,众人皆是明白过来。
雄天点着头说道:
“原来如此,但这事也没有这么麻烦,现在朝廷真正在意,令人日夜通缉的,是那杀了麻叔谋,号称救民三侠的三位。
再者说了,先前新君登基,大赦天下,那些陈年往事早就被人忘了。到时候,伯当兄和映登兄,稍微易容一二,哪有这么容易发现?”
单雄信却是饶有兴趣,说道:
“雄兄弟也知道救民三侠?”
听到单雄信的问题,雄天三人皆不动声色,虽然这件事就是他们干的,却没必要到处声张,雄天微微点头道:
“如今救民三侠的事迹,早就传遍了各地,我等一路游历而来,自然知晓。”
单雄信赞叹道:
“雄兄弟方才说的没错,最近这段时候,这三位义士真是出尽了风头。在万军之中,杀了那麻叔谋,此乃替天行道。
那麻叔谋所为,我等亦是有所耳闻,他枉顾人伦正道,竟然以食小儿为乐,这样的人,就是罪该万死,拿去千刀万剐才好。
可惜我等没有如此实力,只能让他逍遥法外,今有救民三侠出手,当是天下庆贺。”
雄天一一附和,人家这样夸奖他们,又不好表现得太过分,只能澹定一点了。
这时候,王伯当和谢映登,二人目光相对,正考虑着雄天的提议。
如今他们所处道路,便是前往大兴的路。
再往前走,用不了几天,便能抵达大兴城,若是他们此刻离开,确实不妥。
随即,王伯当拱手道:
“方才雄兄弟说的不错,我等到此距离大兴不过数日之遥,便是走上一趟也无妨,像我等无名小卒,怕是无人记得。”
见王伯当这般自谦,雄天摇着头说道:
“伯当兄此言差矣,以你的本事,若是想要入仕为官,定能名扬天下。”
王伯当笑了起来,这雄兄弟年纪虽然不大,可说起话来,却让人十分受用。
最终,单雄信三人做出决定。
来都来了。
那就到大兴城走一遭吧!
不过,在出发前,王伯当和谢映登本打算自行易容。没想到,孙思邈这个药王,除了医术惊人之外,连易容也是一把好手。
一番操作下来,二人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顿时惊为天人。
但这也可以理解,像孙思邈这等技术工种,掌握多种技术,也在情理之中。
行医游历天下,易个容算什么?
——
在大兴皇宫。
杨广站在龙椅之前,面色一阵铁青。
他张贴通缉令下去,竟是没有半点收获,反而来了不少鱼目混珠的人。
这无疑让杨广很恼火。
宇文化及在殿前劝说道:
“启禀陛下,这三名贼人戴着面具,没有露出真面目,想要找到他们的真实身份,自然没有这么容易,只能徐徐图之了。
但陛下说的没错,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人,也不可能熟视无睹,更该加以严惩,如此才能警示天下,彰显陛下威仪。”
杨广虽然无奈,却也只能点了点头。
时至今日。
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明明他已经登基为帝,是天下至尊,却总觉得束手束脚,不能随心所欲。
这是杨广无法接受的。
他不择手段,坐上这个位置,就是希望执掌一切,达成自己心中所愿。
随即杨广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这些乱臣贼子,朕终有一日,一定要将他们揪出来,千刀万剐,诛灭九族!”
便在这时,大殿之外响起急促脚步声。
让杨广眉头一皱,他本就心情烦乱,要是还有人送来坏消息,怕是要暴走了。
看着进来的禁军,杨广眯着眼睛,说道:
“发生何事了?”
来人不敢怠慢,但脸上却没有紧张之色,反而是有些兴奋的说道:
“启禀陛下,有人揭皇榜了。”
揭皇榜?
听到这三个字,杨广目光微凝,却没有太过惊讶的意思。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揭皇榜想要治好宇文成都,以图加官进爵的人不在少数。
只是,虽然有很多人尝试,也给了杨广很多期待,但最终成功的却少之又少。
这般经历,已经把杨广的耐心磨光了。
所以,他此刻听得有人揭皇榜,非但没有觉得宇文成都有希望,反而莫名的厌烦。
又是哪个没有自知之明的,想要消遣他?
“揭皇榜就揭皇榜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让他去宇文家看看,若是能治好,朕自然重重有赏,若是治不好,就下狱处置吧!”
杨广说得很澹定,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流程。
而禁军却赶紧说道:
“陛下,今日揭皇榜的人,和往常并不相同,那人自称是孙思邈,也就是陛下要找的药王孙思邈,若非如此,末将岂敢贸然禀报。”
当听得此言,杨广脸上的不满之色,终于是收敛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郑重。
杨广看着禁军,沉吟道:
“那人真是孙思邈?”
禁军没敢给出笃定答复,而是解释道:
“末将也不知道,这揭皇榜的,是否便是真的药王孙思邈。但以末将所见,此人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确实不像一般人。”
听到这里,杨广的兴趣已经被完全拉起来了,他目光变得犀利,朗声道:
“如此说来,是真的有高人来了。”
不只是杨广,在殿中的宇文化及,眼中也是闪过期望。毕竟宇文成都是他的儿子,而且实力强大,被寄予厚望,是宇文家的未来。
现在,宇文成都一直昏迷不醒,宛如活死人一般,宇文化及简直不要太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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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他的容貌,比之前都老了不少。
现在,忽然听到消息,竟然是孙思邈来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宇文化及,绝对是最希望宇文成都醒来的。
哪怕杨广也不如他。
虽然宇文成都对于杨广,也是得力干将,但除了宇文成都之外,杨广不至于无人可用。
可宇文家,只有一个宇文成都。
如果宇文成都能醒来,绝对是天大的喜事,宇文化及心中已经是蠢蠢欲动。
但此刻,杨广没有发言,宇文化及不敢随便开口,只能一边激动,一边等着。
果然,等杨广沉吟之后,说道:
“那就传令,将此人带到宇文府吧,朕和宇文化及稍后一并前往。”
宇文化及闻言,感受到杨广重视,行礼道:
“陛下厚恩,臣没齿难忘。”
杨广随意摆了摆手,说道:
“成都爱卿也是为国征战,才陷入陷阱之中,身受重伤,朕自然该去看看他。”
——
雄天等人,皆往大兴城而来。
他们显得格外热闹。
但到了大兴,孙思邈便是告辞而去,他要揭皇榜面见天子,医治宇文成都。
而雄天等人,总不可能跟着去。
虽然其他人并不认识雄天,但宇文成都看见了,肯定能认出雄天身份。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来大兴城,是来游玩的,并非自讨没趣。
孙思邈与雄天等人分开,一人来到皇榜处。
经过一番等待。
便是被带往宇文府上。
虽然宇文化及,是天下人尽皆知的大奸臣,但对于孙思邈来说,他只是医治宇文成都,不需要在于其身份如何。
等到了宇文府,孙思邈又等待了一会,便是见到了赶来的杨广和宇文化及。
杨广打量着孙思邈,这道人确实与众不同,有着一股飘然之气,便收起小觑之心,说道:
“道长便是药王孙真人?”
孙思邈不卑不亢,先是行了一礼,说道:
“贫道见过陛下,这些称号,都是他人吹捧,做不得数,只是许昌一医者罢了。”
听得此言,杨广更觉得孙思邈特殊,对待其他人可以震慑,但像这等闻名天下的名医,杨广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尊敬:
“孙真人果真不凡,既然孙真人揭皇榜而来,应当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孙真人可以治好朕的爱将,朕自然重重有赏。”
对于杨广之言,孙思邈并未放在心上,他依旧澹定如常,拱手谢道:
“陛下,贫道前来只是为了医者本分,并非为了功名利禄而来。像宇文将军这等名将,不该就此殒命,仅此而已。”
杨广不由得沉默,但看到孙思邈这般作态,他内心的想法反而更加坚定。
不过,他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说道:
“那就有劳孙真人了。”
旁边的宇文化及,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
“犬子就拜托真人,在下感激不尽。”
孙思邈熟视无睹,好像根本没有将宇文化及放在眼里,显然,他并不喜欢宇文化及。
就这样。
到了病床前。
此刻的宇文成都,若非面色红润,尚有呼吸,整个人一动不动,不似活人。
“孙真人,犬子情况如何?”
宇文化及又追问道。
这时候,孙思邈终于是说道:
“宇文将军气血磅礴,身体强悍,昔日遭受重创,使得内外失衡,这才昏迷不醒。
如此重击,能够存活下来,除了过人体魄,气运也是至关重要。可见宇文将军命不该绝,贫道亦是因缘际会。
如此症疾,贫道当用针法刺激,再辅汤药左治,如不出意外,三日便可醒转。”
听得孙思邈自信的话语,宇文化及一阵动容,他终于看见了希望。
但凡孙思邈有半句犹豫,他都不会相信,此人能够将宇文成都治好。但孙思邈的独特气质,自信话语,坚定了宇文化及的心思。
包括杨广,此刻也是一阵期待。
他们失望了太多次,已经不敢轻易相信,幸好此刻遇见了孙思邈。
当朝天子,朝中重臣,二人就这样安静在旁边等着,看着孙思邈施针。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孙思邈终于停下。
看向二人说道:
“施针已毕,可静观其效。”
正说话间,宇文化及眼睛瞪圆,惊呼道:
“陛下,成都的手动了。”
——
到了大兴城内。
雄天等人,还是很好奇的。
不同于王伯当、谢映登,雄天三人都是第一次来大兴城。
这里是大隋的国都,也是母庸置疑,最繁华的城市。这个范围,不止能放在大隋,甚至是整个亚洲,整个世界。
后世如何暂且不论。
在当今时代,华夏发展绝对是名列前茅。
“大兴不愧是大隋都城,如此繁华之地,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雄天发出赞叹,方才进城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震撼了一把。如此广阔宏伟的城池,想要将之攻下,需要耗费多大的力量?
如果城中防备充足,外界想要破城,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军围城,长时间消耗,才能将大兴拿下。
又或者,是城中有变,内外联合。
王伯当便是笑道:
“其实我们来的还不是时候,要说大兴最繁华的日子,还得是年节前后。
那时,王某和叔宝一起入城,便是上元佳节,整个大兴繁花似锦,何等热闹,便是天上仙境,也不过如此了。
只可惜,总有些狗贼恶徒,做些不轨之事,让人为之不忿,无法专心美景。”
对于大兴的繁华,王伯当没有予以否认,反而是大加赞叹,更是表示,如今的大兴城,和年节前后的大兴差远了。
至于后面的话语,雄天等人都能明白。
像是大兴这等城市,人口稠密,更是一国都城,权贵重臣数不胜数。
这些人里面,若有人行不轨之事,寻常百姓,恐怕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雄天感慨道:
“这也是无奈之事,不管天下有多少好人,总少不了恶人。我等,只要做好本分之事就够了,至于他人言语,何足道哉!”
单雄信在旁边赞道:
“雄兄弟小小年纪,对事情却看得通透,只要我等问心无愧,便无需顾虑其他。”
像单雄信这等人,他做事便追求问心无愧。
对于朋友,他总是尽心竭力的帮助,只要力所能及的地方,定是不遗余力。
就像当初秦琼,何等穷困潦倒,要不是遇见单雄信,怕是早就饿死病死了。
对其他朋友,单雄信同样不会怠慢。
这是他好友遍天下的关键原因。
但单雄信也清楚,虽然他交了很多朋友,但其中真兄弟有多少,谁又能够知晓?
只要其中,有寥寥数人就足够了。
罗成则是好奇道:
“不知孙真人揭了皇榜,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单雄信笑着说道:
“孙真人的医术,可不是吹嘘起来的,若非亲眼目睹,单某也无法相信,世上能有如此神医,既然孙真人出手,定是十拿九稳。”
雄天感叹道:
“宇文成都运气倒是不错,都已经落得这般境地,还能有名医出手。”
单雄信没有纠结于此,转移话题道:
“既然到了大兴,可不要错过良机,正该在城中好好看看,这般盛世繁华。”
雄天点头,这话倒是没错,毕竟这盛世维持不了多少年,就要毁于一旦了。
在经历隋末纷争后,天下大乱,天下人口锐减十之七八。要到百年之后的天宝年间,才能够比拟今日之繁华盛况。
大唐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堪比今日大隋。
是因为大唐君臣能力不行吗?
非也。
只是天下遭受重创,想要恢复谈何容易,这并非三言两语能够做到。
历代励精图治,只能循序渐进。
大隋能有现在的繁荣,也不只是杨坚一人功劳,还有北周打下的基础。
说起这个,第二次来大兴城的王伯当和谢映登,就比较有发言权了。
“既然到了大兴,可去城中各处游览,但要说最着名的,便是城中如意楼了。
在大兴城内,酒楼有上百家,但最着名的,便是这如意楼了。听闻朝中权贵最喜如意楼设宴,乃至于先帝都曾去过。”
听着王伯当的介绍,众人的兴趣也被勾了起来,罗成迫不及待道:
“来都来了,那正该去如意楼看看,伯当兄说得如此详实,肯定去其中见识过?”
听得罗成问题,王伯当却是一尬,旁边谢映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非也,我们只是听说过如意楼之名,却还没有来得及见识,就发生了那事,匆忙离开大兴之后,就没有机会再来了。”
众人皆是面露笑容,还以为王伯当经验丰富呢,原来和他们一样,都是新手。
当然了,这如意楼是正经酒楼,并非青楼。
“如此正好,单某也是第一次来大兴,若不去一趟如意楼,岂不可惜?”
单雄信率先表态,说道:
“至于金银之物,诸位不必担心,我等同行至此,这顿便让单某请了。”
其实雄天和罗成也不缺钱。
从南阳出发的时候,伍云召给他带了不少。
而罗成跟着雄天、姜松出来,秦氏也不可能让他穷游,该准备的盘缠都准备好了。
但是,既然单雄信要请客,雄天自然不会拒绝。他们这点钱,和土豪比起来,确实不够看,毕竟是北五省绿林总瓢把子。
虽然单雄信已经不直接混黑道了,但他做正经生意的收入,同样不菲。
“既然有单庄主请客,我等自不会客气。”
雄天又大大咧咧的说道。
听得此言,单雄信也是拍着胸脯道:
“雄兄弟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了。”
其实他最喜欢的,就是雄天这种人,有时候太客气了,反而让人难受。
他单雄信,岂是小气之人?
既然说好了。
雄天等人,先是在大兴城内,找了一处客栈,先把东西给放好了。
虽然雄天和姜松,各自背着兵器很轻松。
但出去玩还是简单一点。
简单换了身衣裳,便向着如意楼出发。
他们的装束。
在大兴城内并不起眼,跟普通百姓差不多。
哪怕是单雄信,因为出身草莽的缘故,也没有穿丝绸锦绣的习惯。
众人之中,最骚包的反而是罗成。
可就算罗成身着白衣,材质也不错,在大兴城内,也没有任何显眼的地方。
非要说的话,雄天和罗成,颜值还是杠杠的,有种少年公子的气概。
像单雄信等人,宛如跟班一般。
众人并未计较这个。
江湖中人,怎会因为装束而多费口舌?
罗成不由得低声道:
“这大兴城,果然是繁华至极,到处都是身着锦袍的富家公子。”
雄天打量着罗成,笑道:
“贤弟,难不成你还露怯了?其实你这身行头,说是大兴的公子哥,也有人信。”
罗成站直身子,他身形挺拔高俊,说道:
“这有什么露怯的?本公子的身份亮出来,在大兴城也没几个比得过我。”
此言倒是不假。
大隋重臣这么多,真正为外姓王的也就几个。
罗艺更是掌握实权,镇守一方的北平王。
作为北平王世子的罗成。
背景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