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奉命在外巡查。

    他身边跟着程咬金，二人不敢有所怠慢，毕竟敌军来势汹汹，而北平府一方，虽然暂时稳住了局面，却没有太多优势可言。

    总之，如今情况不容乐观，他们必须严阵以待，不能掉以轻心。

    程咬金依旧是跳脱的性格，他一边与秦琼巡查，亦是一边开口道：

    “叔宝，敌军应该不至于此刻出兵吧，还有士信在军中，哪怕敌军夜中突袭，想要成功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秦琼表情很认真，他自然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但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若是没有防范妥当，必然导致大麻烦。

    反正，不管敌军是否用兵，秦琼也不会等闲视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行了咬金，希望如你所言，不要发生什么才好。窦建德与咱们纠缠这么久，若是突然出兵，不可能毫无准备。”

    程咬金挠了挠头，答道：

    “也罢，只要不遇见那妖道，以咱们兄弟的身手，必然不在话下！”

    下一刻，程咬金又感慨道：

    “也不知道霸天兄弟如今身在何处，要是他在这里，就没有这么麻烦了。”

    对于罗艺一方，他们不可避免的怀念雄天。当初雄天在的时候，根本无人能够阻拦他们，现如今，却被敌军压制，颇为难受。

    但再怎么说，雄天不知所踪，一时半会也指望不上。无论是秦琼还是程咬金等人，他们都明白，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除非，他们甘心任人宰割。

    便在这时。

    秦琼勐然伸出手，做噤声状，表情无比严肃郑重，他向着某个方向看去，竟是看见有人影涌动，显然，出现的正是敌军。

    当看见这些人影开始，秦琼反应很快，他拿起虎头湛金枪，摆出迎敌阵势，同时大喊道：

    “敌袭，全军戒备！”

    果然，当秦琼话音落下，便有敌将杀上前来，他们显然早有预谋，伺机而动。虽然被秦琼发现得有些突然，却并不影响大局。

    “杀！”

    敌军喊声四起，后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出现，这么多兵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北平府营帐附近，他们发起了进攻。

    秦琼怡然不惧，他挥动虎头湛金枪迎战，直接将面前杀来之敌挑飞出去。

    虽然秦琼在天下，不能排到前十，但是他的实力，同样不容小觑，只是其他人更强而已。

    一般的敌人，根本不是秦琼的对手，若是有人敢小觑秦琼，肯定会吃大亏。

    “彼其娘之的！这些狗贼竟然来阴的！”

    程咬金吓了一跳，赶忙把八卦宣花斧搞起来，向着前方冲杀而去。如果不是秦琼提醒，恐怕他还真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后方士卒，已经第一时间发出信号，整个北平府营摘都行动起来。众将士早都得到罗艺命令，让他们时刻做好战斗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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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所有人拿着兵器冲杀而出。

    如单雄信等人，也都第一时间支援而来，敌军都已经绕到后方了，岂能有所犹豫？

    秦琼与程咬金奋战，二人实力不弱，在人群之中也游刃有余。两边陷入鏖战状态，厮杀无比激烈，秦琼枪法横扫四方，程咬金的三板斧，也是一斧头一个，颇为凶狠。

    然而，便在此刻，一道寒光在半空中闪过。

    竟是一柄飞剑破空而来。

    秦琼瞥了一眼，顿时脸色微变，他知道，这是那妖道出手了。窦建德一方，实力最强的，莫过于他手下的军师仗剑客了。

    此人能够御驶一柄飞剑，厉害非常。

    察觉异常的秦琼，当然不敢掉以轻心，他全神贯注，以虎头湛金枪在前，便是向前格挡那柄飞剑，霎时间，一声巨响传来：

    “彭！”

    秦琼竟是被直接打飞了出去，哪怕秦琼全力以赴，但是面对仗剑客的飞剑，也完全支撑不住，虽然虎头湛金枪没有被斩断，也是出现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如果不修补重铸，下一次面对强敌，恐怕虎头湛金枪会直接断成两截。

    而秦琼自己，也是完全控制不住的口吐鲜血，他脸色一片惨白，显然已经受伤了。

    看见秦琼被打飞，程咬金也是吃了一惊，他一边应对敌人，同时大声喊道：

    “叔宝，你没事吧！”

    “没事！”

    秦琼一边吐血，一边挣扎着起来。

    随着秦琼被击倒，士气更甚，他们不断向前逼近。

    亦是此刻，后方传来声响，有兵马不断涌出，是单雄信等人赶到了：

    “叔宝莫慌，我们来了！”

    说着，众人也是加入战场之中，两边战斗越发激烈起来，无人敢掉以轻心。

    紧接着，有一个少年，直接徒步跑了出来，他没有起码，手里拿着一根大铁棍。

    此人正是罗士信。

    罗士信不通武艺，虽然他力量惊人，却没有相应的招式。不过，当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也用不着什么手段和技巧了。

    毕竟一力破十会。

    这时候，敌军之中也出现一道身影，是一个道人打扮，策马负剑而来。

    来的便是窦建德的军师，同时也是麾下第一高手——仗剑客。

    “罗士信，你的对手是贫道！”

    仗剑客看向罗士信，他的眼里也只有罗士信，毕竟，罗艺军中，真正能够和他对抗的，也就是罗士信一人而已，至于其他人，根本不值一提。

    若是平时，仗剑客也没办法轻易拿下罗士信，但今日却不同，他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可以说，今天就是罗艺的死期了。

    罗士信虽然厉害，却也不是神仙。

    罗士信听得仗剑客之言，显然有些恼怒，他瞪着眼睛，直接冲上前去：

    “妖道，我杀了你！”

    罗士信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手段，直接用长棍砸了过来，仗剑客不敢掉以轻心，两边就这样打了起来。毕竟，罗士信的大铁棍，也是数百斤重。

    这样的兵器，一般人可施展不开。

    而仗剑客虽然实力高超，却也还是肉体凡胎，要是真被打中了，同样有些麻烦。

    战场上，两边激烈厮杀起来。

    就连罗艺也赶到战场。

    他的表情很严肃，不敢有半点松懈，同时，罗艺目光闪烁，沉吟着说道：

    “为何敌军此刻来袭，按理来说，哪怕那妖道出手，想要将我军击溃，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这其中……竟然暗藏阴谋？”

    罗艺有些想不明白，在他印象之中，虽然窦建德是占据上风的，但两边的具体情况，依旧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才会陷入僵局。

    但是，窦建德选择主动出击，而且看架势，还是全力以赴，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就算罗艺猜到了这一点，此刻也顾不上太多了。他们没有退却的余地了，如果他们放弃前线，接下来又该如何抵挡？

    战场之上，无比激烈。

    唯一令人庆幸的是，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一切还能抵挡。

    可是，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变故发生了。

    又有精锐从侧翼杀出。

    同时，还有一个和尚模样的男子，脚步飞快，竟是朝着仗剑客以及罗士信二人的战场冲了过去，其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

    “仗剑客，想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就将你挡在这里了！”

    听得此言，仗剑客一边御使飞剑，一边喝道：

    “你若有本事，便自己来试试！”

    仗剑客与罗士信交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知道，虽然罗士信表现有点傻傻的，但实力却不容小觑，力量非常恐怖。

    “哈哈，倒也不必，既然我等今日出手，当然是尽快结束得好。那就一起联手，将这小娃娃给解决了，接下来便可击破敌军。”

    说完，这和尚拿着禅杖，就杀上前来。

    一般人肯定不是罗士信对手，但这和尚，力量竟然大得恐怖，手持禅杖，和罗士信正面对抗，亦是没有落入下风。

    “好力气，想不到这娃娃，竟有这样的本事，倒是天赋异禀。只要你愿意投降，做本座的护法童子，今日尚有一线生机！”

    听得光头和尚之言，仗剑客有些恼火，这是想要捡便宜啊。但想着两边联手，他虽然不爽，却也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而罗士信，却是暴走状态，让完全不理会二人话语，而是大声喊着：

    “我要杀了你们！”

    只不过，哪怕罗士信暴走，此刻面对两个强大的敌人，也不可能信手拈来。短短时间，就已经压力巨大，险象环生了。

    同时，突然杀出的精锐兵马，也让北平府兵马猝不及防。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要应对的，除了窦建德，还有别家的援军。

    “不好，果然是阴谋！”

    罗艺脸色很难看，他看着有些混乱的战场，己方兵马已经完全落入下风之中。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光头和尚，是王世充的部下？”

    虽然罗艺没有向外扩张，但是天下的消息，他还是有所耳闻的。王世充之所以能够从洛阳起兵，占据中原之地，便是因为有个和尚的帮助。

    此刻来看，这和尚实力非凡，能够与罗士信对抗，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

    “想不到，窦建德竟然和王世充联合起来了，他们想要将我北平府吞并？”

    罗艺心中泛起惊天骇浪，同时有些绝望，之前一个窦建德，已经让人很头疼了。若是再来一个王世充，他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这时候，秦琼赶了过来，他方才被仗剑客击伤，此刻略微恢复了一点元气，虽然脸色依旧不太好，却意识到战场变化，前来询问：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

    罗艺眉头紧皱，哪怕他之前已经有所察觉，却没有想到，真会落得这般境地。

    他们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多选择了。

    正面作战打不过，可是撤离同样成了奢望。王世充的兵马没有第一时间杀出来，就是为了给罗艺一种假象，让罗艺全力出击。

    等两边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王世充麾下兵马杀出，这时候，罗艺想要撤离，也不可能了。

    就算罗艺要跑，恐怕也只能带着部分残兵逃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兵马大将损失殆尽，等敌军继续进逼，又将如何是好？

    “现如今，唯有死战而已！”

    忽然间，罗艺开口了，他并没有选择撤退，因为他看不到成功撤离的希望。都已经到这份上了，那也不必犹豫太多。

    罗艺做不到就这样离开。

    于是，罗艺看向秦琼，说道：

    “叔宝，今日之战，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但是，我等家卷都在燕山城，若是今日败了，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知道，你和李家有交情，你此刻领兵暂退，到时候带着你母亲和姑姑，一起投靠李家去吧，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而老夫，作为大军主帅，若是现在跑了，大军必定不战自溃。所以，我不能走，老夫纵横沙场多年，今日虽死何惧！”

    罗艺虽然心有不甘，但他并不是畏死之人，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不再犹豫。

    秦琼愣了下，却摇头道：

    “姑父不必说了，我也不可能逃离的，我的兄弟们都在此死战，若是没有退路的话，我自当与诸位同生共死！”

    不过，秦琼也考虑到自己的家人，他将随身的金装锏取了下来，交给罗艺身边亲兵，说道：

    “这是我家传金装锏，你带回去，让我母亲和姑姑他们撤离，只要李家之人看见这金装锏，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哪怕知道是最后一战，也绝无退却的可能。

    像程咬金，单雄信等人，与秦琼都是至交，今日同生共死，也不枉了。

    罗艺沉默了，他看着坚定的秦琼，最终没有开口劝说。他知道秦琼的脾气，平日里看着还好，但做出决定后，就一定不会优柔寡断。

    他只能无奈叹息一声。

    有的时候，命中已经注定，如果能够改变？

    ——

    而另一边。

    雄天三人，已经回到了北平府。

    他们没有停歇，甚至没有去燕山城，而是找人询问，确定了战场所在，便是继续赶路。

    虽然在消息之中，局势还算稳定，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