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时候!
萧素素一手快如闪电地抽出了头上用来盘头发的簪子——作为新娘子,为了体面,这个东西辛氏给她插了好几只。
然后,萧素素没有丝毫迟疑地恶狠狠地扎进了郑大龙的眼里。
“啊——”
猝不及防的郑大龙发出惨叫。
萧素素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
几乎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也已经拔下了头上的另一根簪子,又狠狠地扎进了郑大龙完好的另一只眼睛里。
这下,公平了。
用郑大龙家聘礼打的金簪不愧是金子做的,挺好用的。
萧素素第一次用就用得很顺手。
“这么说来,我该说声谢谢才对。”
萧素素表示。
郑大龙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顾着惨嚎个不停。
痛,实在太痛了。
“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
“我看不到了!”
郑大龙用双手捂住了眼,似乎这样能够不那么疼痛一些。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咣当”一声,大刀早已被他弃在一边。
显然,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镰刀的教训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忘了,萧素素可不会忘!
这么爽的经历,怎么可能忘嘛?
而如今,多谢郑大龙的健忘,显然她又有了再重温一次的机会。
这样好的事,多来几次她都可以的啊!
萧素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大刀捡了起来。
郑大龙还在那里嚎,好机会!
萧素素人狠话不多,高高举起了大刀,对着郑大龙的头用尽全力砍了下去。
狼刀很锋利。
只一刀!
郑大龙的头就高高地飞了起来,上了天。
两只眼睛上,金晃晃的簪子在皎洁的月色下,格外地光亮。
而从脖子处喷出的血液,如同爆发的火山,将萧素素淋了个遍。
只一刹那,美丽柔弱的少女就变成了个诡异可怕的血人。
二杀郑大龙:成功。
被二杀郑大龙死不瞑目:眼睛上有簪子,闭不了。
现场,鸦雀无声。
这一幕实在太令人震撼。
耶律保儿失控地站了起来。
耶律保真的手震了一下,杯中的酒水溅在了他的手上。
萧素素却只是紧紧握紧了手里染血的刀。
再不放开。
如果真的她这世的命就止于此,那她希望,最后陪着她的,是这把刀!
她赤裸着身体,握着刀,静静地等待——
她的命运。
一个全身赤裸,暴露在男人面前的女人,会发生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该死的命运。
但至少,她还能再砍几刀!
萧素素笑了!
笑得十分开心。
也不坏嘛。
突然——
“阿蒂娜!”
“阿蒂娜!”
“阿蒂娜!”
开始只是一声、两声,接着,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汇成了整齐的惊天呼声,响彻了夜空。
狼族士兵们热烈地鼓着掌,齐齐呼喊着一个词。
“阿蒂娜!”
这是什么意思?
萧素素是大致能听得懂狼语的,但这个词,她却没有听过。
不过,随着这个词一出,萧素素能感觉得到,狼族士兵们的眼光变了。
他们看着她,不再如同之前那样,一副想要剥光她的模样。
此时她赤裸着全身,不着一缕,可他们的样子,怎么貌似,非得找一个单词来形容的话,好像敬仰?
萧素素有些懵。
对着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敬仰?
是她眼花了?
还是这些凶残的狼族士兵们脑壳坏了?
这时,耶律保真也站了起来,他走上前来,笑看着萧素素,眼中带着敬意。
狼族从来都是敬慕勇士的。
她是女人,但这份智慧和勇气,值得敬佩。
狼族士兵的反应说明了他们的认可。
阿蒂娜。
来自狼族的传说。
狼族信仰狼神。m.166xs.cc
传说之中,狼神有个女儿,叫做阿蒂娜.
她美丽得就像狼山上的雪莲花,她勇敢得比得上最强壮的勇士,是狼神最钟爱的女神。
狼族诞生之初,还十分弱小,被周围各强大的部族奴役、欺辱。
水深火热中,女神阿蒂娜化身为人,和狼主一起,并肩作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这才打下了狼族最初的地盘。
狼族这才有了立身之地,不再东奔西逃。
阿蒂娜,代表着最美丽、最勇敢的女战士。
就是狼族中,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过阿蒂娜了。如今,狼族士兵们却共同将这个称呼给了她——一个异族的女俘虏。
“你赢了!”
“按照狼族的规矩,胜者可以对我提出一个要求。”
萧素素的眼睛一亮。
峰回路转啊!
本来还以为这回要完了,没想到这种绝境都能柳暗花明。
世上好人不多,最近怎么老遇到呢?
看来重生之后她转运了。
“那,我要走,可以吗?”
萧素素试探地问。
耶律保真莞尔。
“当然可以。”
“不过,你真的要走吗?”
“如今的世道,并不安全。尤其,你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你想清楚,留在这里,你会安全得多。”
“我们狼族最是敬佩强者,你用你的勇气和智慧得到了士兵们的认可。”
“留在这里,你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
“没有人会轻视你,你也不必入红营。”
耶律保真十分真诚地劝告萧素素,他是真心为了萧素素着想。乱世已经到了,就算强如他们狼族,在他们掀起的血雨腥风里,也有无数狼族士兵已经付出,或者,即将付出生命的代价。如画江山,从来都是鲜血铸就的。
更何况这么个才十来岁的女孩子。
她再美丽勇敢,在这样的世道里,也会艰难无比,不知会有多少这样的或者那样的危机在她的前方。
死人,耶律保真见多了。
但这么个女孩子若是死了,想想却都有些可惜。
“甚至,你可以要求我阿兄娶你喔!我相信,他很乐意的。”
耶律保儿挤眼。
“或者,我也可以。”
“我也很乐意的。”
耶律保儿爽朗地笑着,像个平常的少年。
这样的他,实在不像传闻中那个凶名赫赫的屠城者。但,又的确是他,做下了屠城的惨事,还不止一次。
人究竟有多少副不同地面孔呢?
此时的耶律保真也好、耶律保儿也好,看着不像凶残的狼族,不像高高在上的大王、王,更像是两个普普通通的人。
耶律保真斜睨了耶律保儿一眼。
耶律保儿笑得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