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长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般。
他们不是在说正事吗???!!!
“情圣”什么的,是什么鬼???!!!
萧素素的脑袋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每回同萧素素沟通时,姚子长经常有种无力感。咱们能好好地讨论下正事不?不要这么在说书的路上一去不回头好不好?
州主大人,请您正经一点,好不好???!!!
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姚子长的心里打转,说出来,他还没这份勇气。
“荒谬?我怎么荒谬了?”
萧素素看着姚子长,摇了摇头,这人,实在是太缺乏想象力了。
不好玩,不好玩。
不过,如今她也并不是好玩,她是在说正事呢,只可惜姚子长和她不是个频道。
唉,世间知音难觅啊!
萧素素满脸失望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脸懵的姚子长:州主这又是在发什么癫?着急、无助、求解……
不能心领神会,就只能费些口舌了。
萧素素是个好州主,她循循善诱地问姚子长:“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世人谁不是这么过?照你说的,这江沉那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这么个大才,为什么考了解元就不再往上考了,甚至连他恩师气坏了,他也不肯。这不是很奇怪吗?”
“奇怪是奇怪,可是人各有志。有些人就是更喜欢田园生活,不喜欢官场的复杂诡谲。”
姚子长下意识反驳道。
然后就见萧素素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那他这么多年在温和的麾下做什么?”
是啊!
姚子长这时也突然觉得不对起来。
这世间的确有不爱做官的人,可这些人要么是喜爱游山玩水,要么是喜爱建筑园林,要么是研究学问……
可温和这么多年没有干别的,还是在做官。
那他显然并不讨厌做官的。
那同样是做官,以江沉的能力,考个进士简直如探囊取物,这么多年耕耘下来,在朝廷有所建树按理说也不在话下,可是,温和却不曾如此做。
他一直龟缩在许州这么个小地方。
他图的是什么?
“一个人,无父母妻子子女,不求名、不求利、不求权、不求才、也不求山水、不求技艺、不求学问,……那他求什么?”
“如果是想跟着温和谋一番大事的话,那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太平州了。”
“他却甘心一直守在许州。”
“那不是说明,他所求的东西,其实一直在许州。”
“明明知道这掳人之事大有蹊跷,若是想要建功立业,那他留在锦花城不是更好吗?可是,他却一得到消息就带兵离开。”
“这又说明了什么?”
“如果他不是使计杀个回马枪,而是真的离开了。”
“那就只说明一件事,对他来讲,比起抓住作乱者,被绑的人的安危更加重要。”
“而被绑架的其他人,同他又有什么交情呢?”
“除了扈氏。”
萧素素说出了她的结论。
这个结论同刚才的结论相同。
但是同一个结论,在没有说明推论的过程时,显得如此荒谬,此时再听,却一切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姚子长喃喃地道:“被劫走的还有温和的子女呢!也许,他是担心救不下温和的子女被温和怪罪呢!”
萧素素没有说话。
姚子长却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成大业者不拘小节。
是救回被掳的妻子儿女重要?
还是挫败敌人的阴谋更重要?
明知道是调虎离山的计谋,却仍旧一脚踏了进去。
这无论如何看,也不是智者所为。
尤其,温和本人率领的军队还离得如此之近,比江沉要近得多了。
江沉的行为,毫无必要。
明明没有必要,却做了。
那说明什么?<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萧素素微微勾起嘴角,这个江沉,有些意思呢!
男人大多追逐名利,就是有情,大多也是对父母手足子女和宗族。女人之余男人,大多如同衣服一般,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大丈夫何患无妻?
若真如她所想,他这么样的,倒是罕见。
不过,萧素素也不意外。
人生百种,什么样的人都有。
只可惜,这江沉看中什么样的人不好,为什么偏偏就是温和的夫人呢?不然,这么个大大的人才,也许她就有机会收归麾下了。
萧素素有点遗憾。
不过,也不算多。
她又不是什么真的神女,哪可能所有的人才都归她所有啊!有多大碗多多少饭,不归自己的,想也没用。
萧素素很快就丢开了心里的些微遗憾,兴致勃勃地问姚子长:“子长啊,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就赌江沉会不会回来。我赌不会。你来不来?”
“?”
话题跳得太快,姚子长有些跟不上节奏。
萧素素却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同意了是吧?”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哈。”
“如果我赢了,那你就欠我三个要求。”
“如果你赢了,那我就……”
萧素素在身上翻了翻,零零碎碎掏出来,豪气地往姚子长面前一推:“那这些就全归你了。”
姚子长看着眼前一串铜钱,被绞成好几块的碎银子,加起来,这些有五两吗?
姚子长看了看萧素素,身为一个州主,就这几两碎银,她好意思?
萧素素好意思,不但好意思,她还一脸的肉痛。
“看我对你多好?”
“我赢了都不收你银子。”
这脸皮厚的,她怎么不提她要了三个要求?
姚子长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碰到个脸皮厚成这样,一点儿也不会不好意思的上司,你还能怎么样呢?
不过,江沉应该会回来、的、吧?
本来十分坚定的姚子长被萧素素刚才的分析给洗脑了之后,如今他再想这事儿,不知怎么地,心里一点儿底气也没有。
两日之后,尾随江沉大部队而去的探子回来报信。
江沉的队伍直奔定州而去,没有回头的迹象。他们留了人继续盯着,一有异动,会立刻回报。
江沉真的去了定州。
姚子长久久无语,有种幻灭感。
曾经年少仰望的那个人,曾经以为会青史留名的那个人,拥有着宰辅之才的那个人,耗费了青春,一事无成,所求的,似乎只是一个人的平安。
如此而已。
那那么长的时间里,一直把那个人当做目标的自己,算什么?
姚子长心里五味杂陈,有不用面对江沉的轻松,有替江沉可惜不值,有些怒其不争,有觉得过往自己未免太可笑……
正在那里感慨万千呢,就听见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
“我赢了。”
“子长啊,以后,你有时间的话,就给我说书吧!”
“你故事讲得真好听。”
萧素素一脸高兴地提出了她第一个要求。
姚子长眼前一黑。
什么感慨都没了。
他的未来,难道就是萧素素的说书先生?
“州主大人,能不能换个要求?”
姚子长觉得他不能就这么认命,别人的事管他去吧,还是自己的日子比较重要。
“州主大人我跟你说,其实……”
江沉没有回来是个好消息,不过,坏消息也有。
那就是锦花城开始戒严了,到处都是官兵在盘查消息,派出去打听消息的探子有好几个都没有回来,听说,城里抓了不少人进去了。
脱身回来的探子说,如今锦花城中戒备森严,官兵们巡查得特别严。
这样的话,萧素素原本计划袭击城中大户,在城中制造动乱,引城外军队进城协助剿匪,从而借机对粮仓下手的计划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