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这些人,明明平常也经常在朝堂上和萧素素吵得横眉竖眼,不可开交的。
杜涓没少听到背后他们在说萧素素,说她一个女人这是想上天啊;小丫头片子,不知天高地厚什么的;还有那些百姓,他们可都是云州的百姓啊,太平州的男丁们都入伍,如今大都到各个寨子里驻扎去了,现在这里干活的几乎都是云州的百姓。
这些云州的百姓他们为什么也会冲上来呢?
萧素素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啊!
杜涓等人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但每一个云州人,在场的不在场的,却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做。
对萧素素的言行举止,所施行的政策,他们是有异议,有些也想不通,甚至是反对的,但是,他们都不会忘记,在最艰难的时候,是谁带着援军不远千里赶到了长墙进行支援。
常年生活在云州这个边城,家家户户都有人在长墙驻守。
军民之间关系之深厚紧密是其他州难以想象的。
萧素素帮助保住了长墙就是保住了他们的家人,保住了他们的家,这份大恩每个人都记在了心里。
不然,那场异族冲关之战,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去。
而一旦关门被破,死去的人更是不知会有多少。
更不用说,当温和从背后发动突袭,同异族联手,里应外合,眼见再也守不住的时候,更是萧素素带着太平州的人顽强地挡在了前头,拖延了温和他们进攻的速度,让他们能够从容地撤离,甚至,还提前拿下了山里的各个山头,建起了新长安,让他们有了落脚之地。大风小说
萧素素是恩人。
萧素素是战友。
萧素素是家人。
他们内部可以针锋相对。
但有敌人的时候,如同萧素素曾经站在他们身边一样,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萧素素的身边。
绝对不会让敌人伤害她。
他们都愿意做她的盾,为她挡住一切向她而来的伤害。
因为,她也曾这么对过他们。
云州人,绝不忘恩负义。
正是靠着这样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传统,他们才能够在异族无数次冲击中,顽强地挺了下来,让自己人单独对敌,这可不是他们的传统。
不仅是萧素素,就连没有受到攻击的何盈秀,此时她附近的人也自觉挡在了她的面前,竖起了一道人墙,将她环绕了起来。
“何大人,放心,有我们在,谁也伤不了你,不要害怕啊!”
“就是,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来,肚子还饿着吧,吃点东西。”
“有我们保护你,你安心吃。”
何盈秀拿着被硬塞着过来的馒头,看着周围的人,突然前所未有地安心起来。
这段时间,工作上的重重阻力,让她举步维艰,仿佛自己这些人是在孤军奋战,四面都是敌人,做什么都特别不容易。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
他们并不是她的敌人。
他们也并没有将她们当做敌人。
萧素素和她们曾经做过的一切,都不是毫无意义的,在不知不觉中,她们和她们做的事情,其实已经在渐渐地被接纳了。
这个过程也许会很长,也许并不容易。
但是,何盈秀看到了希望的种子。
何盈秀的嘴角微弯,往萧素素那里看去,想跟她分享她的发现和喜悦,只是,这么看过去,没有看到萧素素,只看到了一颗颗人头。
在这些身高马大的云州人面前,她的身高矮了。
何盈秀:我好像需要随身携带个小板凳。
萧素素没有感受到何盈秀的安心,她只感到很心痛。
多么好的机会啊!
要找几个打架的沙袋她容易吗?
自从暗影走后,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好好打架的对象了,手底下那些士兵根本就不敢认真跟她打,好不容易有人送上门来挨揍,这她还没有动手了,竟然就被人给抢光了。
这,她同谁说理去?
赔!赔!快把她的沙袋赔给她!
萧素素心痛得不行。
“喂喂喂,你们悠着点,轻点,都轻点。”
“别把人都给打死了啊!”
“人留着可以送敢死营,别浪费啊!”
已经损失了沙袋,可不能连战力也浪费了。
眼见那些沙袋上气不接下气了,萧素素也顾不得懊恼了,赶紧出声制止。
至于这些人背后主使什么的,萧素素就没做什么指望了。派出去刺杀的人还能把幕后的主子招出来,这得多傻的人才能干出这事啊!
在萧素素的阻止下,众人总算是住手了。
只是,看那些一个个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好像个个都奄奄一息了。
带头动手的云州军武将有些心虚:“大人,要不,咱叫太医署的人把他们拖回去治治?”
萧素素觉着有些悬,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无奈地挥挥手,让人叫人去。
不一会儿,太医署的人就带着担架来,将人抬了去,萧素素又叫扈三娘派了些人去,治疗完毕了就将这些人先投牢里去,可不能让他们伤了太医署的大夫们。
转眼之间,刺客们就被清理走了。
空空如也。
大家伙儿也散了,吃饭的吃饭,干活的干活,排队的排队,说话的说话,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就是打群架吗?
云州人彪悍,这种场面经常见。
不算什么。
杜涓等人心里沮丧到了极点。
这么多人,谋划了这么久,还以为干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呢,结果呢,连毛毛雨都不算,看萧素素那样子,就跟打发过家家的小孩子似的。
他们的拼尽全力,不过是笑话而已。
杜涓等人遭受到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简直灰头土脸,如同丧家之犬,认识到他们和萧素素之间,彼此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再也起不了要同萧素素对抗的心思了。
陶明澈看着杜涓他们的沮丧样子还有那毫无光彩的眼神,失望不已:如此轻易士气就被击溃了,这意志力也太脆弱了。
这样的人,不堪与之为谋。
陶明澈在心中暗自摇头,悄然放弃了继续同他们合作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