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再续,书接上一回。
凌家族人103人分乘两舫,从鄱阳镇的姚公渡北岸码头上船,顺着饶河,向着西面的鄱阳湖方向出发。
这是我们从安徽休宁出发的第十八天。
也许是昨晚和吴伯伯聊得太晚了,今早又清晨出发,萧遥剑和我都觉得有点累,上了船后,我们就立即找了个地方,打开铺盖,就着摇橹的划水声,我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矇眬之间,我似是听到有人在欢呼,睁开眼一看,船上的人都不知去哪了,连旁边的萧遥剑都不知所踪,我连忙爬起来,走上甲板,发现我们的船,已经到了鄱阳湖!
我环视周围,发现所有人都下了船,船上除了我,没有其他人了。
我心里在想:萧遥剑也太不仗义了吧?为什么下船也不叫醒我呢?
我惊奇地看见,眼前的鄱阳湖,是一片广阔无边的绿色水草的“海洋”。
我不知道我们的舫是怎样驶到这片绿海洋里的!
我向着人们欢呼的方向望过去,只见绿色“海洋”中,有一道蜿蜒伸向对面的白色石桥。
我知道这就是鄱阳湖中的明代石桥,有1100余个孔,又称“千眼桥”,在浅水或枯水期,可从湖的这边,通往湖的对面。
但是,怎么我记得这桥的修建年代是明末呢?
难道我记错了吗?
我看见家人们正开心地沿着石桥,向着对岸走过去。
我急了,大声叫道:等等我!
我看见船的那边,有一条木板可以下船,我立即向着那个方向跑过去。
“往哪里跑”!
伴随着一声断喝,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手抓住了我背后的衣服,一下子就把我整个人提了起来。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萧遥剑!
“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恶狠狠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对他说道,并想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打他,无奈遥不可及。
这时,周围响起了家人们的哄然笑声,我抬头一看,怎么我还在船上?
萧遥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往被窝里一塞,一边给我挟好被角,一边对我说:“刚睡着,就被你大声嚷嚷吵醒了”!
我不好意思地问:我睡了多久?
旁边一个经过的凌家子弟笑着对我说:真没多久!你掀开被子就跑,还嚷嚷说“等等我”!
他学着我的奶声奶气说那句“等等我”时,又引来全船人的哄堂大笑。
萧遥剑也笑了,我又羞又恼,连忙说:我做梦看见到了鄱阳湖,你们下船都不叫醒我,正在用石桥走过对岸了,我才着急的。
我的话,又引来大家的哄笑声。
这时,一个长辈走过来蹲下来对我说:瑶瑶,你放心好了!鄱阳湖上是没有石桥可以到对岸的。
萧遥剑笑着对我说:下船即使不叫醒你,我都可以抱起你下船啊!你作梦都不相信我啊?
现在轮着我不好意思了!连忙闭起眼睛装睡!
大家就不再拿我来打趣了!
大家都知道,鄱阳湖是我国最大的淡水湖,但是很多人不知道,它又是一个过水性、吞吐型、季节性湖泊,因为充当着长江中下游“天然蓄水池”的重要作用,被称为“长江之肾”。
除了江西境内的修水、赣江、抚河、信江和饶河,这五条河流汇入外,还有庐山群峰所有瀑布、溪流,都流入鄱阳湖;鄱阳湖的水,滋养着一方水土、润泽着各方人民,向北汇入长江。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
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唐朝诗人王勃在《滕王阁序》中,就曾满怀向往地描写鄱阳湖的秋天:
渔歌欢快,响遍彭蠡湖滨;大雁飞到了衡阳城外,就不再南飞了。
诗中所说的彭蠡湖,就是包含了鄱阳湖在内的众多水系的泛称;后人则用它指代鄱阳湖。
鄱阳湖夏秋水位暴涨,丰水期,烟波浩渺,与天同碧,是广阔的渔场;而到了冬春,枯水期,水束如带,长满茅草,摇身一变,成了滩头,是无数南飞候鸟安全过冬的栖息地。
这也是鄱阳湖的独特景致之一。
明初的人们不会知道,鄱阳湖在这个时候,的确还没有石桥;直到明朝末期的崇祯年间,鄱阳湖上会修建一条由三条长石并在一起,长度达3公里长的湖中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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