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景他们乘车赶到丘陵下的沟壑之中,空气里已经弥漫起了一阵猩红的血雾。
众人鼻腔中能够闻见的气味。
是一种类似碾碎的青草混杂着血水的味道。
这就是图索之树
陈景站在树干中间的位置,向树冠方向望去,只感觉说不出的震撼。
近距离看。
这棵树的体型庞大得吓人。
甚至陈景爬上树干,只觉得脚下踩着的并非是树木,而是一种灰褐色的硬土。
凹凸不平就像是丘陵一般,笔直绵延出了七八百米。
你们部落的后台挺硬啊。
自从到了现场,陈伯符的眉头一直都是皱起的,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凝重。
这是污染种?陈景问道。
没错,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污染种
陈伯符蹲下身抚摸着枯干发瘪的树皮,眼中的神色愈发凝重。
这应该是被旧日残秽深度影响的污染种
很强吗?陈景回头问道,它的实力大概等于序列几的旧裔?
序列四或者序列五。
陈伯符慢慢起身,表情凝重的快速向前走去。
直至走到树干上那道撕裂的伤口旁。
老人这才停下脚步。
这个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劈砍出来的
陈伯符眉头越皱越紧,盯着那道恐怖的伤口喃喃自语。
这个图索之树算是高序列的污染种,不应该随便被劈成这样啊莱恩!你蹲在那儿鼓捣什么呢!
此刻莱恩正蹲在树冠的位置,用手不停的在树皮上刨着。
老爷!我在找图索之树的心脏!莱恩头也不抬地大喊道,找到它我就可以晋升了!
这还用得着刨?陈伯符很不屑地笑了一下,猛然抬起右腿。
只见枯瘪的腿部肌肉上青筋虬结,脚趾都在人字拖里绷紧了
下一秒。
陈伯符的右脚猛然落下,紧接着便是极为恐怖的地动山摇。
状若山岳脊梁般的树干,从中间寸寸碎裂而开。
直到此刻,众人才得以看见图索之树的内部除了最外层类似树木的组织结构外,里面其实长得跟肉差不多。
在距离树冠最近的位置。
有一颗直径约三十厘米左右的碧绿晶体。
那就是图索之树的心脏?陈景好奇地问道。
陈伯符笑了一声没说话,抬手轻轻一握,那颗晶体便如被某种力量操控一般,挣扎着脱离了图索之树的身躯,凌空向老头子飞来。
莱恩!走了!先去办正事!陈伯符握住图索之树的心脏,大声喊道,等我们忙完了再说给你晋升的事!
好的老爷!我下去开车!
开个屁的车,我们坐飞机去
不对劲。
一直沉默不语的言雀忽然说道。
怎么又不对劲了?陈伯符不耐烦地看向她,只见言雀脸上是一种疑惑不解的表情。
拜阿吉。
言雀指着一直在天空中盘旋的拜阿吉,疑惑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警惕。
旧裔与污染种的身体对它来说都是大补之物,之前它有多喜欢这些东西,你们也能看出来,但现在它竟然没扑上来啃食图索之树,反倒避而远之为什么?
陈景抬头看向拜阿吉。
污染。
不等陈景发问,拜阿吉便主动给出了答案,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凝重。
它被旧日的力量腐蚀了,我如果把它吸收了,我也会被腐蚀。
听见拜阿吉这么说,陈景顿时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
他把拜阿吉的话向老头子复述了一遍。
腐蚀?陈伯符眉头紧皱,有些不解地问道,是旧日残秽的腐蚀吗?但我没感觉到有那些东西啊
说着,老人便沉默了下去,若有所思地盯着图索之树的伤口。
这棵树按道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它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
跑来的?怎么跑?隗楠有些摸不着头脑。
用根茎跑啊,根茎就是它的腿脚,跑起来利索着呢陈伯符见怪不怪地说道,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追杀它
图索之树是一路跑过来的?
陈景觉得老头子的话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一想到丘陵那侧遍地的深坑
貌似还真是让它一脚一个给踩出来的!
废土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去了陈伯符拍了拍裤子,慢慢站起身来。
车先停在这里,景景,你让拜阿吉下来。
陈伯符回头望了一眼停在山坡下的房车,脸上看似平静的表情中透着一丝凝重。
我们现在就坐拜阿吉过去,先抓紧时间去黄王庭院把正事办了
你是怕杀图索之树的那个人坏我们的事?言雀冷不丁地问道。
算是吧,我总觉得杀死图索之树的那东西不简单,一路追杀高阶污染种,还能保证现场不残留自身的气息,这种手段只让我想起了一些人陈伯符笑了笑,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警惕。
此时拜阿吉已经降落至众人身旁,脸上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
陈伯符没心思去安抚一脸不爽的拜阿吉,纵身一跃便跳到了它的背上。
走,先去办正事。
不得不说。
拜阿吉在吞食吸收了那些旧裔与污染种后,体型明显增大了不少。
至少所有人都坐上去了也不会觉得挤。
最多觉得有些不安全。
咱们要不要找个安全带系上?
拜阿吉刚升至空中,隗楠便从后面单手紧搂住了陈景的腰,另外一只手则抓住后面的言雀,大有一种我要是掉下去你也别想活的意思。
放心吧,拜阿吉稳当得很,掉不下去的。
我怎么感觉有点晃悠呢隗楠还是不放心。
那是你自己晃悠!
言雀没好气地撇开隗楠的手,但下一秒就又被隗楠给抓了上来,气得她恨不得一脚把隗楠给踹下去。
怪了
坐在最前面的陈伯符似乎发现了什么,低头观察着图索之树一路逃来的痕迹。
莱恩,我记得你们部落在东边吧
嗯!对的老爷!
但这棵树怎么是从西边跑来的
陈伯符喃喃道,望着遍布苔藓的荒野上那一个个紧挨着的天坑,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这个路线
好像是我们去黄王庭院的路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