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起源于旧日之海的地方信仰。
据说它也是从旧日时代苟活至今的古神之一,本体并无人形而像是一头大章鱼,常年栖息于幽暗的旧日之海,几乎不怎么喜欢人前显圣那一套,被外人目睹的现世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有许多人都认为大衮是假的,是那些浑身散发着鱼腥味的土著杜撰出来的伪神,为的就是吓唬来自于大陆的那些外来者,但实际上……大衮是存在的。
当初陈伯符就有幸目睹过它现世。
毫不夸张的说。
那一次的经历,让陈伯符吓坏了。
相比起他当初去西大陆冒险差点让古神羲杀掉,旧日之海的大衮明显恐怖得多……
“我不知道你对海洋有多少了解,但我肯定,你了解得再多都远远不够。”
陈伯符与陈景讲述这些往事的时候,又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了那次的经历,脸上有一抹很明显的后怕。
“虽然宇宙远比海洋广袤,但宇宙终究是看得见摸不着的,可海洋不是,当你乘船在海上随波逐流的时候,距离陆地越远就越是恐惧,好像世间万物都被那些幽暗的海水吞噬了……”
“您还有深海恐惧症?”陈景半信半疑地问了一句,似乎很难将陈伯符所说的这番话与他本人联系起来。
“什么玩意儿?”
陈伯符像是没听过这个名词,皱着眉深吸了一口烟。
“你去一次就知道了,那里的海水都是黑色的,岸边的浅滩出去几十米就忽然变得特别深,像是有海底断崖一样,当初[图灵研究会]还往那里面丢过探测器,想去那些土著嘴里说的大海沟搞勘测,结果最后什么也没测出来,探测器也失踪了……你小子别打岔!”
“不打岔不打岔,您继续说!”
见陈景乖巧地闭上嘴不吭声,陈伯符这才拿起卷烟慢慢抽了一口,继续说了起来。
“当初我们去旧日之海探险的时候,队伍里的人也不多,除了领路的两个土著之外,就只有我,伦道夫,还有那个叫阿米蒂奇的老杂毛……”
“领路的土著?”陈景一愣。
“废话,不找人领路的话,我们不得在海上迷路么!”陈伯符瞥了陈景一眼,觉得他大惊小怪。
“爷爷,你不是能飞吗?”陈景小心翼翼地问道,“就算旧日之海的面积再大,对你来说花点时间打几个来回应该一点事都没……”
“不能飞。”
“?”
“那地方是不能飞的。”
见陈景满脸的不解,陈伯符也只得耐心解释。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三大教派无法涉足于旧日之海……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片海域很不对劲。”
陈伯符抖了抖烟灰,表情凝重地继续说道。
“作为旧日时代遗留污染最重的地区,那片海域拥有吞噬能量的特性,任何旧裔或是污染种、古老种涉足其中,都会被它源源不断地抽走体内的能量。”
“战斗,飞行。”
“在海水里游弋,或是使用权能。”
“越是需要动用能量的情况下,自身能量就会被抽离得越快,所以那地方是不能飞的,就算是想飞也只能进行短距离飞行,时间长了连我都受不了……”
据陈伯符说,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性存在,旧日之海相比起西大陆而言,危险程度没那么高,但恶心人的程度属实一绝。
西大陆有喜欢安静的古神羲在,谁出声谁就要死。
而旧日之海……虽然居住着一位名叫大衮的古神,但总的来说那位古神脾气很好,基本上不会露面,而且露面也不一定是奔着杀人去的。
那片海域中的危险只会来自于两个方面。
要么是常住在海中的污染种,它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恶劣的环境,所以相比陈伯符这类的外来者,它们对海洋抽取能量的抗性会更高,简单来说就是更持久。
而另外一个能给外来者带来危险的……则就是那群浑身散发着鱼腥味的土著。
“那些茹毛饮血的杂种特别恶心。”陈伯符说到这里还着重强调了一下,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而且心眼特别坏,也特别排外,虽然不排除他们那个群体里也有好人,但绝大多数都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我说的吃人就是字面意思,你不用联想。”
话音一落,陈伯符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帮土著也都是旧裔,他们觉醒的序列很古怪,与大海有很深的联系,如果你要寻找的那什么海螺城真在海里……说实话,会很麻烦的。”
“那个古神呢?”陈景好奇地问道,“它应该是最大的麻烦吧?”
听见这个问题,陈伯符抽着烟重重地嗯了一声。
“当时我跟伦道夫阿米蒂奇出海的时候,那群土著好像正在过什么节日,有一个祭祀大衮的祭典……听领路的土著说,大衮的祭典是所有人的狂欢日,但大衮并不一定会出现,历史上它出现的次数很少,每一次都被那些土著当成了吉兆。”
“我们那天运气不好。”
“刚出海不久,我们就撞见了从海里出来想要透透气的大衮。”
至今。
陈伯符都忘不了那一天的经历。
在无边无际的幽暗海面之上,狂风怒涛席卷着阵阵骇人至深的海啸,而就在无声无息中,如同被黑暗吞噬的海平面陡然裂开了,海洋中心出现了一条数百公里宽的无尽深渊……
海面上,陈伯符他们目之所及的一切事物,都在瞬间被深渊所吞噬,无论是来往的船只或是岛屿,全都陷入了那条恐怖的深渊之中。
如果不是陈伯符等人乘坐的船只距离深渊较远,恐怕他们也会在一瞬间陷进去。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大衮长什么样子,只能通过那些土著勾勒的图腾了解,大衮本体应该跟个章鱼差不多。”
“你那天没见到大衮?”陈景不解地问道。
“当然见到了。”
陈伯符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后怕。
“但我只见到了它的一部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