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为何没来?
沈稚虽然也好奇,但她却完全不知。
所以只能纳闷地摇了摇头:“或许是被家里事情绊住脚了?”
“哼。”老夫人蓦地冷笑一声,“那罗家,的确是有大事。”
沈稚有些惊讶:“罗家怎么了?”
“那罗守义,别的本事没有,找女人的功夫倒是不浅。”老夫人冷声道,“前些日子江宁回府时我便看出不对了,后派人去打听才知道,这罗家嫌江宁生不出儿子来,又给罗守义纳了两门妾。”
罗守义纳妾之事沈稚倒是有所耳闻,但她仍不清楚今日江宁为何没回来。
“难道大姐今日没回来,是因为这个?”她皱眉问道。
“那罗守义胆大包天,他新纳的妾室不懂规矩,江宁不过是小小惩戒一番,他竟敢向江宁动手!”老夫人握紧拳,愤愤说道,“当初他上门求娶时发的那些誓是统统都不作数了,一个男人竟对自己的正室嫡妻动手,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江宁虽只是侯府庶女,可也是自小养在老夫人跟前的,跟嫡出没什么两样。
罗守义敢这么对江宁,不过是仗着自己朝廷新贵的身份,又知道以江宁的性格是不会向娘家诉苦,才敢这般放肆。
可罗守义忘了,老夫人虽不理世事,可对自家人的事却是极其在乎的。
“这大姐夫也太过分了!”沈稚秀眉紧蹙,一向乖顺的脸蛋上,此时瞧着也有几分愤怒,“他敢这么做,莫非当真以为我们侯府没人了吗?”
老夫人本是有几分动怒的,可此时见到沈稚也这般勃然大怒,心中就有了几分慰藉。
“他纳妾我并没意见,毕竟是江宁嫁过去这么多年,没生的出儿子来。”老夫人沉下气来,慢慢说道,“可罗守义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打人。江宁是他八抬大轿抬回罗家的,她堂堂一个正妻,还治不了底下的姨娘?”
“说的不就是呢。”沈稚也道,“后院之事便是大姐夫要插手,也该好生同大姐说的。”
她说完,又关切地问:“那大姐伤势如何?”
“算罗守义还有几分理智,知道不敢下手太重。”老夫人哼声道,“来报信的婆子说,罗守义只是打了江宁一巴掌,并不碍事,只是接下来几日都不能见人。”
脸肿成那样,便是再厚的脂粉也盖不住。
难怪今日江宁索性不来了。
但沈稚也有些同情江宁,身为侯府女,竟还受这种委屈。
“那日后可怎么办呢?”她忧心道,“此次动手是为着姨娘,往后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呢。”
动手有了一次便有二次。
沈稚原以为像这些文人墨客就是再生气,也不会动手,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先前你父亲病重也没见他出现,想来是不将我们侯府放在眼里了。”老夫人冷笑一声,“既如此,我也要叫他知道知道侯府的厉害。”
至于老夫人要如何做,沈稚没有去过问。
能坐到如今这位置的,心里想必也是有几分主意的。
回了永宁居,江羡还在前院呢,沈稚也没等他,沐浴后便躺上了床。
今晚值夜的是丁香跟紫苏,杜妈妈端了杯安神茶进来,递给沈稚。
“今日沈家三姑娘说柏夫人身子不爽利,世子妃可要准备回去瞧瞧?”杜妈妈顺势问道。
沈稚抿了两口茶,没回答她这问题,而是反问道:“妈妈认为我该回去吗?”
这倒是将杜妈妈问的懵了一下。
按照规矩来说,嫡母生病,作为女儿是该回去探望的。
可沈稚与柏夫人这么多年来都是不对付的。
若沈稚真回去了,只怕还有人恶意编排她假惺惺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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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可若是不回去,只怕闲言碎语更多。
“世子妃自己拿主意吧。”杜妈妈思索片刻,只能道。
“回不回都是要被人诟病的,又何必还要去凑这热闹呢。”沈稚将茶盏放到一旁的矮几上,顺手拿起没看完的书,垂眸淡淡说道。
逢场作戏这种事,她在沈家做的已经够多了。
更何况,沈云汐今日才刚摆了她一道,她可不能保证,回去后不对沈云汐动手。
言尽于此,杜妈妈也没再多劝什么。
服侍沈稚这些日子,她算是看明白了。
沈稚瞧着性子软好说话,可实际上一旦拿定了主意,那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正好此时江羡从前院回来了,杜妈妈叫了丁香与紫苏去服侍他沐浴。
沈稚看了两页书,也有些乏了。
今日从早上睁眼便一直忙到现在,连习惯的午睡都没有。
她合了书,放回了床头。
才闭了眼没多久,就听得净室那边传来动静,随后是一阵脚步声。
沈稚感觉身边微微塌陷,滚烫的温度便顿时朝她身上袭来。
这大热的天,江羡身上却烫成这样。
沈稚突然想到自己屋里从来不放冰块,也不知他受不受得了。
“要不叫丫鬟拿冰进来吧?”她转过身开口说道。
此时屋里已熄了灯,唯一的光亮便是外面透过窗格洒进来的月光了。
沈稚并看不清江羡的容貌,只是隐约感觉他似乎笑了一下,然后道:“不必了。”
她这身子,若真是一夜放着冰块,只怕明早起来便会嗓子疼了。
“这么热的天,你受得住?”沈稚到底是有几分愧疚的。
“无碍。”江羡如此答道,须臾又问她,“你热?”
“倒是还好。”沈稚答得十分老实,“但世子你身上太烫了。”
她若是自己一个人睡反而觉得刚好。
可身边躺着一个形同火炉的人,那滋味可就不同了。
江羡似是有些无奈,随后高声叫了丫鬟。
进来的是丁香,江羡吩咐她去拿冰块,丁香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轻声应了。
没一会儿,冰块进了屋。
屋里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沈稚半眯着眼睛,听着身边呼吸逐渐均匀的江羡,也不知他睡着了没有,但又突然很想同他说说话。
“大姐在婆家受欺负的事,你可听说了?”她嗓音软绵绵的,带着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