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住在周围的人都在猜测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家中才会闹鬼。
“行了,既然来了京城,那便好好在京城住下来吧。”柏夫人轻轻说道,“如今可找到住的地方,手头银子可够?”
周大荣忙道:“夫人别担心,我们已租住到一处地方,手里银子也够,我会找到营生做着。”
“那就好。”柏夫人笑着点头,“周妈妈,去我库里取两锭银子给你兄长。”
周婆子还未说话,周大荣便连声推辞:“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周家永生难忘,只要您一句话,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但是这银子就不必了,您当初给的很多。”
听着这最后一句话,柏夫人的眼眸微眯:“这么多年过去了,便是还剩下些银子也不多了,我听周婆子说,你们不是有两个孩子?也一道带来了京城?”
“只有小儿子一道来了,大儿子在军中,一年也回不来一趟。”周大荣道。
“既是两个儿子,往后家中用银子的地方可多着呢,给你你便收着吧。”柏夫人说完,便看了眼周婆子。
周婆子立刻会意去拿银子。
她走后,柏夫人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问道:“你们这一路来京城,路上可有遇到什么事?”
“倒是没有,一路上太平的很。”周大荣回答道。
“走的陆路还是水路?”她又问。
周大荣虽不知道她问这些做什么,但还是老实答了:“先是坐船,后越是北上越冷,湖上都冻起来了,只能改为陆路。”
众所周知的,这些年不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有山匪水匪,朝廷倒是一直在打压,可这些匪徒却犹如野草一般,怎么也烧不尽。
他们一家子进京却什么也没遇到。
“能平安到达京城,也是不易。”柏夫人笑眯眯的说,“下去喝杯热茶吧,你们兄妹俩许多年未见了,也趁此机会好好叙叙旧。”
“是。”周大荣与刘氏应了一声,两人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一出房门,便是一阵寒风袭来,吹的二人浑身透心凉。
刘氏往周大荣身后躲了一下。
他们就站在屋檐下等着周婆子。
没一会儿便瞧见她过来了。
她手里拿着两锭银子,以及一个荷包。
“这是夫人赏你们的银子。”她将东西递给刘氏,“另外这荷包里,是我给孩子的。”
“这些年你往家寄了不少东西,你自己留一点吧。”刘氏推脱道。
“我在这将军府里,要什么没有?”周婆子皱着眉道,“倒是你们,这一趟来京城太冒险了。”
“若是有法子,谁想大老远的来京城?”周大荣道,“连过年都在路上。”
“好了,旁的也不多说,你留个地址给我,等得空时我再去看你们。”周婆子怕出什么变故,只能让他们赶紧离开将军府。
将人送走以后,周婆子才缓了一下心神,进屋里去。
柏夫人抬眼瞧了她一眼:“这就说完话了?”
“往后有的是机会呢。”周婆子笑道,随后又想她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夫人。”
“不过两锭银子,值得你行这么大礼?”柏夫人淡淡笑道。
“自然值得。”周婆子走到她身边,轻轻替她捏腿,“夫人从来没嫌弃过我的出身,还对我的兄嫂都那么好,我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只要好好替我办事就行了。”柏夫人望着她,“你要知道,在我身边,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周婆子笑着:“夫人放心,只要是夫人吩咐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柏夫人没再说什么,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m.166xs.cc
而周婆子则是在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侯府这边。
沈稚同江羡回到侯府后,得知江宁还没离开,便立刻差人去将她请来了永宁居。
江羡可不愿意同她们女人家凑在一起,换了身衣服后便去了前院。
没多久,江宁便过来了。
“不是说玉兰也一道来了?”沈稚见她一人来了,便笑着问道。
“留在母亲那里了。”江宁笑说。
沈稚笑着拉她入座,等小清上了茶点退下去后,她才道:“今儿可要在家里住一晚?”
“倒是想。”江宁叹了一口气,“这大过年的,即便是罗家也虽是都有客人来,我今日也是抽了空才能回一趟娘家的。”
沈稚都不必问罗守义了,除了上回老侯爷逝世他来了一趟侯府,其余时候就没见过他。
“说起罗家,有件事也不知道姐姐听说了没有。”沈稚顺势提起罗守义要外放之事。
“什么事?”江宁好奇地问。
“也是前不久,侯爷回来时同我提起的,说是大姐夫要准备外放了。”沈稚道。
“外放?”江宁怔了怔。
她原是想问,这消息可准确?
但转念一想,若是连江羡那里都没有准确消息了,那谁还能有呢?
“他要外放去哪里?”江宁问。
沈稚摇摇头:“这个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太近。”
若是离得近,江羡也不会起了心思叫她劝说江宁留下。
江宁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面上浮起一抹纠结之色。
她与罗守义之间感情如何她最是清楚不过,若是离开了京城,只怕罗守义对她会更加肆无忌惮。
她倒是可以忍受一切,可她不想让孩子们日日都活在这种父亲的手下。
“我会好好想想的。”江宁攥着手帕,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坚定。
沈稚看着她这样,有几分心疼:“其实有时候,感情就像是身上的一块腐肉,若放置不理,便会一点一点的腐蚀每一处。可若是狠心剜去,疼也只是那一时,待疼过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江宁自然不是蠢人,听得懂沈稚这话是何意思。
“你也是快要当娘的人了,为人父母以后,想法可能就会变的。”江宁轻笑着说,“是不是快生了?”
沈稚算了算日子:“端午以后呢。”
“那会儿不是正热了嘛。”江宁道,“那你坐月子可要吃些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