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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只管去吵
    “我知道。”沈稚微微笑着,她道,“但这件事我自己能办好。”

    她总是这样。

    急于撇清自己与江羡之间的关系。

    一时江羡的心中升起一抹怒气,是气她的见外,也气她的理智。

    先前要调查秦宜淑的事情时,她便是瞒着他自己一人做,他若不是私下打听,根本不知她还背负着这种事。

    而如今,已经有人敢往她的身上下药了,她却还是这样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不信我。”江羡看着沈稚,眼神里满是冷冽。

    “不是不信你。”沈稚只能解释,“你整日忙着诏狱的事,有时夜里都睡不着,我不想让你太累了。”

    况且这件事她自己就能办到,为何还要麻烦江羡呢。

    “你若真是信我,在你遇到麻烦时,你就该向我求助。”江羡冷声说,“而非是这样将我撇在一边。”

    沈稚知道他是误会了,可张张嘴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又变了:“若查出来这件事与母亲有关,或者说跟侯府里的其他人有关,你当如何?”

    她看着江羡,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既要害你,便是母亲我也不会袒护。”江羡手指暗自收紧,“但我总要知道,她为何要害你。”

    “她是你的母亲。”沈稚扬了扬唇角,面上略有些苦涩。

    俗话说血浓于水,她并不信江羡会为了自己去跟老夫人对抗。

    “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对母亲言听计从的儿子?”

    江羡说这话的时候,面沉如水,平静的眼神下是情绪翻涌。

    沈稚有些被他这眼神惊到,她愣怔片刻后,才道:“我不想让你背上不孝的骂名。”

    “我身上背的骂名还少吗?”他笑了一下,笑容里尽是嘲讽。

    不知为何,沈稚看到他这样,心中升起一抹心疼来。

    她当然知道江羡并不是外人口中所说的那样,可她没办法堵住世人的嘴。

    “你若真的想帮我,那便将魏荣借给我吧。”沈稚到底还是妥协,“小清虽会武,但她毕竟是个女子,办一些事情不方便。”

    “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做?”江羡问。

    “先引出给我下药那人吧。”沈稚眯着眼睛道。

    江羡嘴唇轻轻嗫嚅,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他若想查这件事,也不过是几盏茶的功夫。

    可既然沈稚想自己查,那他便也不多插手了。

    “明日我会请个大夫来替你诊治身子。”他道。

    “好。”沈稚这次倒是没拒绝。

    今日的太医虽说了这香料的药效会慢慢减弱,但她这几日总归还是难受的。

    或许是白天时睡多了,沈稚夜里就不怎么能睡着。

    她躺在床上,总觉得怎么躺都不舒服。

    她也不敢随意翻身,身侧还躺着江羡,他明儿还要早起呢。

    但就这么忍了好久后,身旁的江羡忽然道:“要不要喝点水?”

    沈稚此时正心烦意乱着,听见这话,便道:“你还没睡啊?”

    “在想事情,睡不着。”

    他说着,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下了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清水,又回到床边,递给沈稚。

    屋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烛火亮着,沈稚坐起来,接过杯子喝了小半口。

    江羡坐到她身边,静静等着她喝完放杯子。

    不知怎么的,沈稚突然想跟他说说话。

    “若是我跟母亲的关系一直这么恶化下去该怎么办?”她问。<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她之所以一直这么忍让着老夫人,不过是怕江羡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更何况,她也不认为江羡会为了自己去顶撞老夫人。

    江羡有句话说的对,她的确是不相信他。

    “你与她争吵,可是落下风?”江羡问。

    沈稚摇摇头:“我是不敢与她吵。”

    她毕竟是当儿媳的,哪敢与婆婆争吵呢?

    便是当初在将军府,沈老夫人那般对柏灵君,柏灵君都不敢顶撞沈老夫人半分。

    “那么下次,她再为难你,你便只管与她吵便是。”江羡轻笑起来,“她这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手中握着权势便以为自己高高在上,谁都得听她的。”

    二夫人与三夫人自然是不敢与老夫人吵的。

    二夫人孀居多年,也没必要吵。

    而三夫人呢,她自知出身低,更是没底气。

    只有沈稚。

    她有江羡撑腰,娘家又是掌权的将军府,有的是底气同老夫人对峙。

    她原是想着,只要老夫人行事不过分,她能忍则忍了。

    可如今老夫人越来越过分,她也不愿意一直忍下去。

    而江羡此时的话,则是让沈稚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怎么跟其他人不一样?”

    见她笑,江羡也舒展容颜:“母亲是什么性子,我比你更清楚,得一寸便要进一尺。”

    他并不愚孝,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从不偏袒。

    “但我出嫁之前,祖母总叮嘱我,要温柔贤淑,孝敬公婆,万万不能顶撞。”沈稚说。

    江羡笑眼看着她:“你若真那么听话,便不是你了。”

    沈稚一听,便瞪眼道:“你是说我不温柔也不贤淑?”

    江羡忍不住笑出声。

    他伸手将杯子从她手中拿走,然后躺回被窝里,将沈稚也拉到怀中躺下,才说:“有时觉得你聪明过头,有时又觉得傻的可爱。”

    他是笑着说这话的,胸腔都在嗡嗡响着,震得沈稚耳朵有些发麻。

    她抬手揉了揉耳朵,脸微微红了红:“若我与母亲争论,惹得她不高兴了怎么办?”

    如江羡所说的那样,老夫人这些年来顺风顺水惯了。

    府里上下没人不依着她,突然跳出来个沈稚,浑身都是反骨,她自然是不喜。

    “惹生气了,我再去哄便是。”江羡笑说。

    横竖是不让沈稚再委屈自己。

    沈稚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心中的不适好似都缓解了不少。

    次日,江羡所说的那位大夫,果然也进了府来。

    只不过诊治结果与昨日的太医说的差不多。

    再加上沈稚如今肚子大了,没人敢给她开药。

    这么一来二去,她重病的消息,似乎也就坐实了。

    永宁居暂时闭客,沈稚的所有消息,都是从底下丫鬟那边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