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临盆在即,秦老夫人也跟着担心,她本就年纪大了,心里装着事也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喻夫人没法子了,只能去寺里求一道平安符,只盼望着沈稚不要走了秦宜淑的老路。
沈稚也很快明白过来喻夫人的用意,她的眼眶微微泛红:“舅母,多谢您。”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喻夫人轻轻笑着,说道,“只要你好,我们也就能放心了。”
她这样真心的期盼,让沈稚的心也软了许多。
至少,忠义侯府的人是真心对她好的。
“一会儿留下来用午膳吧?”沈稚笑着说道,“正好我也带您在府里转转。”
镇北侯府喻夫人不常来,这府里有许多景致不错的地方。
喻夫人听了这话便笑道:“你肚子都多大了,哪里敢让你领着我到处去转?若你因此出了个好歹,只怕回去你外祖母都不饶我。你好好养着身子,等你平安生产以后,我再带着你表姐表弟一道过来看你。”
沈稚一想也是,便没勉强。
她如今身子越发重了,出门走路久了腰也酸的不行。
喻夫人是过来人,哪里不理解她呢。
她拉着沈稚的手叮嘱了好些事项,随后又问起稳婆大夫。
“稳婆可请好了?”她道,“若是还没请,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两个,也是之前替我接生的。”
沈稚谢过她的好意,然后说:“这些早就准备好了,是我婆母安排的。”
老夫人虽然对她不冷不热的,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毕竟她就江羡这么一个亲生的儿子了,总不能因为沈稚弄得母子俩关系越来越生分,那便不值当了。
“那就好。”喻夫人这才放下心,望着沈稚温顺的眉眼,软声道,“我们稚儿长大了,以后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
沈稚听着这话,眼角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这种话,原是母亲该跟她说的,但如今舅母代劳,似乎也没什么。
“你们屋里的事是怎么安排的?”喻夫人又轻声问她,“我听说忠义侯府可没有不准纳妾的规矩。”
她是担心江羡收姨娘通房什么的,再委屈到了沈稚。
“是没有这个规矩。”沈稚轻声道,“但我跟侯爷提过几次,他都不打算纳妾。”
喻夫人听着便扬唇笑了,满意道:“看来这江四郎是真的爱护你,如此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沈稚脸上一热:“舅母净说些打趣我的话。”
喻夫人见状轻轻笑了起来:“这是好事,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啊,最怕的就是嫁了个没有良心的男人。”
女人及笄以前指望着家中父母,出嫁以后便要一辈子指着夫婿过了。
若是夫婿疼爱拥护,那便是她的福气。
可若这夫婿在外沾花惹草,她也没什么别的法子。
喻夫人同沈稚说了好久的话,最后又陪着她一道用了午膳后,才去给老夫人请了个安。
喻夫人与老夫人算是平辈的,所以老夫人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聊了约莫一个时辰后,沈稚才送了喻夫人去二门。
临走时,喻夫人拉着沈稚的手,轻声叮嘱道:“你这婆婆瞧着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平日里也要机灵些,别让自己吃了亏,知道吗?”
沈稚倒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喻夫人竟能瞧出来什么,她有些惊讶:“我知道了,舅母。”
喻夫人最后爱怜地摸了摸沈稚的脑袋,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沈稚一直目送着她的马车远去,这才回了永宁居。
平日里午膳后她都要睡一会儿午觉的,今日因着喻夫人到来,一直挨到这时早已困得不行。
杜妈妈与小清忙服侍着沈稚上床歇了。
临睡前她将喻夫人替她求的平安符小心翼翼的放在枕头下。
这一觉她睡的很香,没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等醒来时,眼睛还没睁开,便伸展着手臂,嘤嘤的伸了个懒腰。
这时身边传来一道噙着笑的清冽嗓音:“醒了?”
沈稚一愣,睁开眼,就看见江羡竟不知何时回来了,就坐在床沿眸含笑意地看着她。
沈稚脸一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睡着后没一会儿。”江羡笑道,“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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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他的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像是哄小孩儿那般的耐心。
沈稚哪里还躺的下去,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羡顺手扶了她一把,等她坐稳后,却没松开她的手。
“听说上午秦家舅母来过了?”他道。
“是啊,来陪我说说话。”沈稚点点头,她伸手去将枕头下的平安符拿出来,“舅母还替我去寺里求了平安符。”
江羡接过仔细看了看,见没什么异样,才又递给她:“既是特意为你求的,你便好好收着吧。”
“这还用你说。”沈稚轻哼一声,语气不由自主染了一抹娇嗔,“倒是你,不是说休假在家陪我吗?怎么一早上都不见你人影。”
江羡说是在家休息,可实则事情找上门也不比在衙门的少。
时常见不到人是常态。
江羡面上浮起一抹歉意:“有些急事急需我去办的。”
沈稚本也是调侃他两句,并未生气,连忙道:“我当然知道你正事要紧,我同你说笑的。”
她话刚说完,就感觉肚皮被轻轻踢了一下,她‘哎哟’了一声。
江羡顿时紧张道:“怎么了?可是哪里疼?”
“不是。”沈稚笑着拉过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刚才这小家伙踢了我一下。”
江羡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沈稚的肚子,然后,就感觉到了小家伙踢人的动静。
他的面容不由变得柔和,嗓音也轻了不少:“看来是急着想出来了。”
“再是着急,那也得等到下个月呢。”沈稚笑的眉眼弯弯。
江羡动作轻柔,小家伙顺着他的手掌踢了几下便不愿意再动了。
沈稚也叫了小清进来服侍起床更衣。
她重新梳头发时,江羡就在一旁坐着等。
初时沈稚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渐渐的,感觉他那道目格外的炙热,便没法再装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