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绍一家子便告辞回去了。
临走前沈稚叫人将准备好的疗养身子的药材给了三夫人。
这让三夫人有些惊讶,又十分感动。
她对沈稚做过的那些事,如今想起来,若是换做她,别说是送东西了,不给白眼就不错了。
如此一想,三夫人的心中又羞愧起来,握着沈稚的手连连道:“等过些日子忙完了,四弟妹也去我那里坐坐。”
“好。”沈稚笑着应下。
如此一番后,他们才坐上马车离开。
沈稚与江羡目送着他们离开,这才往后院走。
“五妹妹的嫁妆准备的如何了?”他忽然主动开口问起江瑶。
沈稚望了他一眼:“你还会关心这事?”
江羡无奈地笑:“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妹妹。”
“早就准备好了。”沈稚道,“母亲给了她两处庄子,虽然都不大,但收成还算不错。你给我的银子,我也拿去给她买了两间铺子,再加上母亲给的那些,倒是够她用的了。”
江羡眉头便微微皱了一下:“我给你银子是让你自己花的。”
可不是用来给江瑶添置嫁妆的。
“我自己有银子,花也花不过来。”沈稚就笑起来,“再说了,五妹妹是庶女,母亲对她自然不会太用心。她嫁去的是员外郎家,这嫁妆也不好太过寒酸了。”
沈稚的嫁妆这在整个京城都是为人所称道的。
沈老夫人当初给她的那些就已经足够她在侯府的生活了。
再加上还有秦宜淑的。
对于沈稚来说,那些嫁妆加起来,就是她几辈子都用不完。
“她出嫁的事,你多费点心,有需要银子打点的地方,也别手软。”江羡道,“我会让魏荣给你送两张银票来。”
这次沈稚倒是没有拒绝,笑眯眯的收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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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能分清公私的。
她跟江瑶感情好,可以为她多做点。
可也不能将自己的身家都掏出来给江瑶做嫁妆了。
江羡是个男儿家,对这些事天生就不怎么敏感,他能做的,就只是给沈稚银子了。
他既然给,沈稚就收着。
免得将来他还真以为沈稚不缺银子。
回去的路上,夫妻俩又聊到了棣哥儿抓周礼的事。
虽没有大操大办,但处处都是要用银子的地方。
虽然可以走公中的账,但沈稚也不好意思所有的银子都从公中走。
所以说到最后,江羡便干脆让魏荣拿了五千两银票来。
这些银子,别说是棣哥儿的抓周礼了,就是江瑶的出阁宴也能办的妥妥帖帖的。
*
转眼来到六月。
这天儿是越发的热了,沈稚是整日扇子不离手,有一日贪凉喝了好几碗的冰镇酸梅汤。
到了晚上就闹肚子了。
疼得在床上打滚。
自那以后,沈稚要再想喝什么,都有杜妈妈严格把控着。
而也是在六月初,秦茵生了。
消息递过来时,恰好距离棣哥儿抓周礼还有几日。
听说生了个女儿,陆家将请帖都递了过来。
“虽说这一胎是姐儿,不过却听说那姐儿生的白嫩圆润,人人瞧了都喜欢呢。”杜妈妈笑着同沈稚说道。
沈稚此时正靠在软榻上,指尖捏着一枚冰镇过后的水晶葡萄。
“表姐身子如何?”沈稚咬着葡萄,问道。
“似乎还不错。”杜妈妈笑说,“表姑奶奶身子一向不差。”
沈稚这倒是稍稍放下了点心来。
她让杜妈妈准备好贺礼,倒时洗三礼还是要去凑凑热闹的。
她原是想洗三礼那日跟江羡一道去的。
但是想了想后,还是没跟江羡提这件事。
江羡近来客人多,许多从前的同僚时常来府上见他,虽不知说了什么,但他瞧着比之前高兴了许多。
沈稚不愿意他再去那样的场合,被人阴阳怪气。
只是到洗三礼的前一日,她才跟江羡说起这事。
“生了?”江羡听完还愣怔了一下,“这么快。”
“十月怀胎,哪里就快了。”沈稚笑道,“明儿一早我要去趟陆家。”
他倒是没提出要一道去。
他跟陆家的人并不熟识。
“生的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沈稚道,“表姐她自小就生的聪明伶俐,想必她的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江羡对秦茵的印象倒是不深。
他们统共句见过几次,也根本没怎么说过话。
“还有个好消息,你听不听?”他忽然笑着对沈稚道。
“什么好消息啊?”沈稚倒是来了兴趣。
“陛下已召了沈将军回京。”他道,“这还是半月前的消息。”
只是他到如今才知道。
沈稚听了此话,微微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那……什么时候能到?”
“估摸着就在这月了。”江羡道,“北边的战事一时半会儿再打不起来,况且京中也不能没有将军坐镇。”
再加上沈明成的确身体有疾,北境那苦寒之地,确实不宜调养。
“那可太好了!”沈稚一时压不住心头激动,眉眼都染上一抹欣喜,“若是祖母知道,定然十分高兴!”
江羡瞧着她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蛋,连那双明亮的眸子此刻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也没戳穿沈稚,只是笑着道:“只可惜赶不及棣哥儿的抓周礼了。”
沈明成离开时棣哥儿还没出生。
如今回来,却已是满周岁了。
“孩子才一岁,往后的生辰还多着呢。”沈稚扬着唇笑。
或许是心中高兴,这一晚睡前沈稚拉着江羡说了很久的话。
一直到夜深才睡下。
次日一大早,沈稚便起身收拾,梳妆打扮,准备去陆家。
她起来后没一会儿,江羡也起身了。
杜妈妈又叫了紫苏跟青黛进来服侍。
她们俩不常近身来伺候,如今在江羡面前,两人头都不敢抬,甚至手都在微微颤抖。
江羡不适应让旁的女子近身,只命令她们俩在一旁候着。
于是等沈稚从净室出来,便看见江羡已自己动手穿好了衣裳,紫苏跟青黛都抱着手站在一侧,跟两只鹌鹑一样的,谁都不敢动。
沈稚见此,也是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