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清一个丫鬟都瞧不上康承志这样的男人,何况是外头那些清白人家的姑娘呢。
沈稚倒有些同情三夫人了。
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如今又出了这事,她只怕悔的肠子都青了。
看了一会儿书,又同小清闲聊了一会儿,沈稚有些困了,却还迟迟不见江羡回来。
她也有些等不住,刚躺下睡着没一会儿,就听得外面有动静。
她迷迷糊糊的睁了眼,眼前漆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外面透过窗户照进来的一点隐隐月光与烛火。
她眨了两下眼睛,适应了片刻后,才从床上坐起来,叫了小清。
随着一阵脚步声靠近,小清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应道:“夫人,怎么了?”
“是不是侯爷回来了?”沈稚问。
“是侯爷回来了。”小清笑着道,“正在浴室沐浴呢。”
“好,知道了。”
沈稚捂着唇打了个哈欠,又重新躺回被窝里。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身侧躺进来一人。
他习惯性的将她揽入怀中。
闻着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沈稚往他怀里钻了钻,瓮声瓮气道:“事情怎么样了?”
“先睡吧,明日再说。”江羡见她困得紧,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沈稚原是想多问几句的,但被他这么一拍,困意很快便上了头。
这一觉睡到次日卯时才醒过来。
此时身侧的江羡还在,他没去上早朝。
沈稚醒来后,人还有些懵。
望着身边的江羡,发了一会儿呆。
不多时,江羡也睁了眼。
他眸中短暂的有些迷茫,随后便恢复清明。
他扬唇笑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告假了?”沈稚问。
“嗯……”江羡说着,一把将她抱住,语气慵懒道,“再睡会儿。”
沈稚推了推他的肩,笑道:“睡什么睡,该起来去给母亲请安了。”
江羡也没真的想躺,他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后,才说起昨晚的事。
“康承志的确是打了人,但他自己也伤的不轻。城防营赶到时,只抓了他,荀家的那个公子哥早就被人接了回去。”
所以说,实则是两人互殴,但荀玮有靠山,巡防营不敢动他。
但康承志被抓时,无人知道他与侯府的关系,所以被抓去巡防营后,也吃了不少苦头。
江羡去到巡防营大牢时,康承志早就被打的看不出人样了。
“那究竟是谁先惹事的?”沈稚问。
“二人为了争一个花魁而已。”江羡说话时,语气里的讥讽并不掩饰,“康承志受不得激,荀玮不过三言两语,便挑的他失了理智。”
如此说来,是两个人都有错。
两人换完衣裳,梳洗一番后,才坐下来用早膳。
“那康承志人呢?”
“昨夜已经送回康家去了。”
江羡都亲自去了巡防营,即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巡防营也不敢再把人扣着。
何况他们只抓了康承志,本就说不过去。
“那舅母还不知得心疼成什么样。”沈稚一面喝着粥,一面如此说道。
“哼。”江羡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可眉眼间却有一抹隐藏不住的嘲讽,“他们自己惯出来。”
沈稚知道他一直都不喜欢康家,但因着这层亲戚关系,康家每每出了事,他都不得不出面去处理。
他的心里只怕也厌烦的不行了。
想到这儿,沈稚便半开玩笑的说道:“若将来我娘家出个什么事,求到你跟前来,你肯不肯帮?”
江羡就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帮。”
“若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呢?”沈稚又笑着问,“多的数不胜数,让你焦头烂额。”
江羡自然知道她问这话的原因。
他放下碗筷,正色道:“从小到大,康家于我,没有过任何帮助,反而是我帮着他们处理了不少烂摊子。若非是这层亲戚关系,他们即便是死了烂了我也不会看一眼。但你不同。”
沈稚是他真心疼着爱着的人。
她的事就是他的,他帮的心甘情愿。
“但人活一世,总有这些三亲六戚的。”沈稚笑说,“更何况,康家还是母亲的娘家呢,你让她如何割舍的下呢?”
江羡自然明白她这话,他虽是不喜康家,但康家哪次出事,他又没帮呢?
只是心中不情愿而已。
“康承志若再不收敛些,只怕是将来我也保不住他。”
“将来的事就将来再说。”沈稚笑道,“咱们先处理眼前的事。”
江羡无奈地摇头笑笑,倒是没再说什么。
用过早膳后,夫妻俩便去了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因为康承志的事,昨夜没睡好,早前出去散了步,这会儿才回来在用早膳呢。
她的脸色不怎么好,憔悴的很。
听说江羡他们过来,便叫人撤了早膳。
等到两人进到屋里,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地问:“昨夜你过去瞧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架斗殴。”江羡淡淡说了句。
“这个混账东西!”老夫人张嘴就骂,“就该打死他才对!好一了百了了!”
她是故意在江羡面前这么说的,是怕江羡不肯出面帮忙,也怕他心中有气。【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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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沈稚沉默着坐在一旁没说话。
“归根结底,不过是两个浪荡子为了花魁大打出手。”江羡坐到椅子上,习惯性的想要摸一摸手上的扳指,却摸了个空。
他都忘了,那扳指还戴在沈稚脖子上呢。
想到这儿,他原本凛冽的眉眼便稍稍缓和了一些。
“两人都有错,若是肯息事宁人最好。”他继续说道。
老夫人想了想,道:“我听说那荀家的公子也受了伤,我就怕荀家不肯罢休。”
老夫人原跟荀夫人也是有些交情的,虽说当初碧玉的那件事没成,但两人也没闹翻。
如今康承志跟荀玮打成那样,两家说不准要从此交恶。
“荀家若不肯罢休,便抬着康承志去荀家道歉吧。”江羡轻描淡写地说道。
“抬着?”老夫人心头微震,“你是说……承志被打的都下不来床了?”
“嗯。”江羡从鼻间嗯了声,“没个三五月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