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棣哥儿天不怕地不怕,却还是怕打。
他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小口小口喝着粥。
他吃的很是勉强,但总算是肯吃了。
但他闷闷不乐的,这让江羡有几分心疼。
正想说什么时,沈稚却好像料到了一样,抬眸瞪了他一眼。
那威胁的目光让江羡挑了挑眉,只能噤声。
这半碗粥,他喝了快半个时辰。
沈稚的耐心早就被他磨没了,却还是强忍着。
待到半碗粥喂完,她让樊于氏带着棣哥儿下去漱口换身衣裳。
等樊于氏抱着孩子走了,她才冷着脸对江羡道:“以后我教训孩子的时候,你不要在旁边插科打诨。”
“我哪里插科打诨了。”江羡摸摸鼻子,有几分委屈。
“就是因为他想着你会给他撑腰,他才这么肆无忌惮。”沈稚怒道,“你愿意宠着他我不管,但我管教孩子的时候,你也不准管。”
见她真是有些动怒了,江羡这才连忙哄着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今日是我的错,我认错。”
今日是棣哥儿生辰,沈稚原是不想动怒的,可偏偏这无名火让她压制不住。
“他都三岁了,也是能记事听的动画的年纪了,你若再什么事都由着他,难道真想把他养成一个纨绔子弟不成?”
“我不是想着他还小嘛。”江羡狡辩着,但底气不足。
沈稚还想多说几句,但瞧见冬青她们还在屋里,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你今日既然告了假,就好好陪陪他吧。”她道,“带他出去玩可以,不准让他吃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她哪里不知道,回回江羡带着孩子出去,都给他买一堆的零嘴。
棣哥儿不肯好好吃饭,偏偏吃零嘴数一数二。
“好,知道了。”江羡笑着答道,“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语气俏皮,带着几分调笑。
沈稚也不由得被他逗乐了,抬手打了他一下:“没皮没脸的,棣哥儿净跟着你学了。”
“他要学的还多着呢。”江羡笑道,“走吧,去给母亲请安。”
正好樊于氏也给棣哥儿换好了衣裳,夫妻俩便带着孩子去了老夫人那里。
此时二夫人跟江瑶也在。
孩子还小,便不准备摆桌请客,只是晚上一起吃个饭便是。
但老夫人还是给棣哥儿准备了一个大大的荷包。m.166xs.cc
那荷包鼓鼓囊囊的,沈稚初时还以为是装了银子。
可等棣哥儿掏出来一看,却是两根纯金打造的小黄鱼。
沈稚有些惊讶,老夫人出手还真是大方。
棣哥儿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他笑容可掬的谢了老夫人,又扑到她怀里,‘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
老夫人被逗得呵呵直笑。
二夫人则是为他准备了一支狼毫毛笔,笔杆是金镶玉做的,比外头卖的那些好看多了。
棣哥儿一看就喜欢,忙又给二夫人谢礼。
江瑶送的就简单了,是一个自己缝的荷包,上面用金线绣着金榜题名四个大字。
但棣哥儿还是一视同仁的道了谢。
瞧着他那小身板转悠个不停,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不得不说,在哄长辈这方面,棣哥儿像是无师自通一样,常常哄得老夫人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他。
在老夫人这里坐了一会儿后,江羡就带着孩子出去玩了。
剩下她们四个女人坐在这里聊天。
聊着聊着,话题自然是聊到了江瑶身上。
她的婚事是目前家里最大的事了。
尽管是嫁过一次的人了,可再听到她们商量自己的婚事,江瑶的脸还是变得通红。
老夫人笑着说:“这次找的人家,家世虽不是很好,却胜在那家的孩子上进,年纪轻轻便中了举,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的。”
“那倒是不错。”沈稚笑说,“可见过那位举子了?人长的怎么样?”
“你怎么就关心长相呢?”二夫人笑她。
“好歹是以后要面对几十年一起过日子的人,总得寻个自己喜欢的脸吧。”沈稚笑道。
她还是喜欢长得好看的。
“看来当初四弟的脸,很合你的心意了。”二夫人笑着打趣她。
“说五妹妹的事呢,扯我身上做什么?”沈稚的脸有些发热,忙转移话题。
老夫人笑道:“我还没见过,不过听媒人说,生的还算是不错的。”
媒人自然都是挑好的说,她若说生的不错,那就只能算是不差,但绝算不上好看。
“别光咱们在这里说。”沈稚瞧向脸蛋通红的江瑶,道,“五妹妹也说说。”
“我……我说什么啊?”江瑶一张脸更烫了,嗫嚅道。
二夫人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你啊,就知道逗她。”
老夫人也跟着笑,道:“等有机会,让他们见上一面。”
沈稚就朝江瑶眨眨眼,道:“五妹妹到时可要好好相看,若是不满意啊,就尽管跟母亲说。”
江瑶脸红红地点头:“我知道了。”
说起嫁娶之事,二夫人就想起来下月是魏荣与小清大婚的日子,她道:“小清的嫁妆里,我也给她添一份。”
“那我就替那丫头谢过二嫂了。”沈稚笑道。
老夫人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事,诧异道:“魏荣跟小清成了?”
“是啊。”沈稚点点头,“婚期定了下月呢,到时小清就从我屋里出去。”
这也算是给小清抬了身份的。
但嫁的是魏荣,抬不抬身份也无所谓。
“这也是件喜事。”老夫人笑着道,随后吩咐姚妈妈,从自己的妆奁盒子里取了一支金簪来,递给沈稚,“这就算是我给她添箱了。”
沈稚有些诧异:“母亲,这如何使得呢。小清就是个丫头,哪里值得您这么做。”
“她是你身边的丫头,你看重她,我自然也看重她。”老夫人笑说,“接着吧,横竖是给她的,也不是给你。”
话说到这里了,沈稚也不好再推辞,只能收下了:“那我就替那丫头先谢过母亲了,一会儿我就让她来给您磕头。”
“磕头就不必了。”老夫人笑道,“反正今日高兴嘛。”
显然,小清是沾了棣哥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