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一行人为了避开海外赵氏的耳目,不敢走大路,随意寻了一条从未走过的路,兜兜又转转,用了双倍的时间,才离开湘西山区,自认为是神不知鬼不觉。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从他们离开千岩苗寨开始,他们的动向便已被盯上了。
此时,高壮醉醺醺地刚从某高级会所的专属包间醒来,迷迷糊糊地抬手抓起手机,看到手下们发来的消息,顿时精神一振。
苦等几个月,程相儒那边终于有动静了,这也就意味着,李教授那边得到全部地图拼图后,终于有了研究成果。
看来,这张无形的大网,终于要到收网的时候了!
无形的大网,将程相儒一行人笼罩,网口缓慢收紧着,在无尽的夜色之中,隐入无情的黑暗。
不知是不是这张大网带来了无形的压力,还是情绪压抑的谭成带来镣压的气场,程相儒他们整整一路都没什么人话。
看着车窗外景色从荒山野岭变成了繁华街道,冷萤暗暗攥紧了程相儒的手,却感觉好似抓到一块冰坨坨在手里。
她忧虑满目,却不敢打破车内沉默,只看着程相儒的侧脸。
此时的程相儒却看着斜前方的谭成,他牙关紧咬,攥紧了拳头,怒火和愤恨灼烧得他心脏一阵阵抽痛。
周叔,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车子缓缓开入李教授所在的那片区,几人停下车,关好车灯,等了许久,才陆续下车,钻入楼栋内。
回到自己成长的地方,冷萤感触颇深。想想过往经历,百般滋味。
程相儒温暖地拉住她的手,驱散曾经的阴霾和遗憾,只留下美好与快乐。
来到房门前,冷萤抬手打开指纹识别,一边开门一边笑道:“欢迎大家来到我家,地方虽然不大,但请随意……”
她话没完时门已拉开,正看到陈尚可穿着条短裤,赤着上身,正抬着双臂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卧槽!”陈尚可刚从卫生间洗澡出来,猛地发现自己被围观,惊呼一声,赶紧逃进卧室穿衣服。
冷萤有些恼火:“也不用这么随意吧!”
李教授听到声音,赶紧迎了出来:“你们终于来了!快进来,把门关上!”
待众人都进入后,李教授招呼众人挤入书房,程志风已经在里面等候。
“老李头,赶紧跟大家你的发现!”程志风表情有些复杂,有点兴奋,但更多的是凝重。
李教授也没过多寒暄,直接进入正题:“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到这里,他看到众人之中的谭成,他轻叹一口气,走过去轻拍谭成的肩膀:“节哀顺变。”
“嗯。”谭成点零头,已经有些麻木,好似被抽出了灵魂的躯壳。
李教授回到原位,指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继续正题:“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咱们现在已经拥有了十一块拼图,几乎可以完整地将金剑的秘密拼出来了。”
廖深凑近仔细看电脑屏幕:“这就是那个地图?”
李教授微笑着摇了摇头:“对一半。经过我这几个月的研究,我现在几乎可以断定,这并不是地图。”
众人闻言俱是一凛,程相儒忙问:“不是地图?那是什么?”
李教授答道:“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幅画!”
“画?”众人异口同声惊呼,随后纷纷提出质疑,声音吵杂。
这些线条看起来分明就是简笔画式的山山水水,大浪线是山,不规则曲线是河流,怎么看都是地图啊!
程志风抬手道:“都别话了,等老李头把话完。”
拥挤的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教授微笑道:“我跟大家一样,一开始也以为这是地图,所以耗费了大量的时间查阅和比对,但发现这张图与任何一个朝代的地图都无法对应上。我甚至怀疑过,这是国外或者不为人知的野外地图。正因为走了这么多弯路,我才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
汤彦听得有些着急:“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李教授正色道:“我是有一,看到程志风那柄金剑上的氧化斑痕,才意识到,我可能先入为主地走入了误区……”
根据金剑上的氧化斑痕,李教授意识到,金剑柄下暗藏的拼图,经过环形玉呈现出来的,极可能不是完整的。其中大量的浅痕应该已经被氧化斑覆盖,而他们能够看到的,应该只有较深的刻痕。
根据刻画的习惯,重刻痕是轮廓,浅刻痕是细节。
再考虑到秦朝时地图的测绘并不完善,并且秦陵地宫入口的位置需要非常精准,所以李教授大胆推测,完整的拼图应该是区域景物图,而并非地图。
为此,李教授利用当前最先进的AI智能作画,以庞大的实景地图为资源库,尝试对完整拼图进行修复,再从大量的结果中进行筛选,果然找到一些符合咸阳周边区域地貌的照片,并且都与完整拼图上的轮廓有极高相似度。
讲到这里,李教授从满桌文件中翻出来几张A4纸打印的黑白照片,并分发给众人。
程相儒等人分别传阅过后,都皱起眉头。
黄谨问道:“不管是地图还是画,都有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上面已经看不到准确的标注地点了啊!”
李教授微微一笑:“这也是困扰了我很久的一个问题。我虽然不完全确定,但有一定把握,这上面最开始就没有标注准确地点,因为这幅画本身,就是准确地点。”
汤彦挠了挠肥脸:“什么意思啊?别卖关子了,直接重点吧。”
李教授用食指指尖轻敲桌面:“那我就直接我推断的结果了。这幅画,应该就是画师在秦陵入口画出来的!”
冷萤惊呼出声:“原来如此!”
程相儒眉头舒展微微点头,谭成双眼放光,黄谨和洪翠互视一眼,都面露喜色。
汤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着急:“喂!你们都听懂了?”
廖深抬手揉了揉额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拉着汤彦道:“胖子,你记住你站在这个位置看到的。”着,他又把汤彦拉到另一个位置:“再记住在这里看到的。如果让你拍两张照片,你想一下,两张照片会是一样的吗?你把这个问题倒过来看,如果给你一张这个房间的照片,你能不能找到,是站在哪里拍的?”
汤彦恍然大悟,面露喜色:“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