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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拔出萝卜带出泥
    秦记酒坊。

    这里是秦家产业最机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成吨的烈酒原料,还有一群吃住在这里的泼皮闲汉。

    这群人数大约三十来个,大部分都是土生土长的汴梁人。

    将他仍在大街上,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们的身份,甚至很多人都有着多重身份,要么是某家酒楼的小厮,要么是谋个夜市摊的小贩。

    就是这么一群人!

    却是秦为搬倒何家最主要的手段之一。

    他们平日里是生活在城里的最底层的百姓,一旦有了任务,就是最为出色的情报员。

    跑腾了半个多月的张勇,连尖下巴都出来了,整个人看着精瘦,和之前那个熊瞎子简直判若两人。

    “郎君,商郡王府的消息到了。”

    密室里,张勇像只狸猫从半掩的门缝里蹿了进来。

    正打着瞌睡的秦为顿时精神一振,甩甩头道:“仔细说说。”

    “近日来,弹劾王公的朝臣一共三十七个,其中二十多个都是人云亦云的墙头草,小公爷那边说,这些跳梁小丑不足为据。”

    秦为仔细听着每一个字,时不时地点点头。

    “剩下十多个,以吏部尚书韩敖为首,其中御史台执事刘峰、萧余、慕容冲、杨树峰、张林阳、等,曾屡次向陛下上书,要求严惩开封府尹王臻!并历数其罪状,称其贪赃枉法、陷害忠良、结党营私、任人唯亲……”

    每一条都是触目惊心的大罪啊!

    这是要把王臻往死里整呐!

    秦为眸中冷芒实质化了,冷道:“给你三天时间,将这些人的底细摸清楚,就连他们一夜上了几次茅房,睡了几个小妾,老子也要知道!”

    张勇浑身一震,低喝一声:“郎君放心!不把这些人差个底儿掉,某便不会来见您了!”

    今日之张勇,经过秦为半年来的培养和教授,早已不是昔日的街头混混了。

    说句不夸张的话,先如今张勇手中的消息,就算是开封府也不定有他多。

    说三天,就三天!

    密室里,张勇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回来了。

    跟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几个当初加入秦记的老人。

    这些人如今已然成了秦为手中的王牌力量,秦记之所以能在汴梁开到现在,这些人功不可没!

    张勇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恭敬递给秦为。

    “郎君请过目,这是名单上所有人的信息,和日常喜好,关系亲疏。”

    秦为接过,只是大致的翻看了一眼,便道:“还不够!”

    难道是漏了哪个?

    张勇不禁皱眉,使劲回想起来。

    “还差最重要的一个人——丁谓!”

    张勇愣了少许,有些惧意道:“那可是当朝首富,咱们若敢查他,定然逃不放过皇城司的探子。”

    他虽然自信,能够探查出汴梁城内一切消息来源。

    但和皇城司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可是掌控了整个大宋,甚至整个天下的密探间谍,足以吓杀一切牛鬼蛇神。

    秦为冷笑一声:“你以为查这些人,能逃得过皇城司的眼线?”

    “难道皇城司盯上咱们了?”

    “他们不只盯着秦家,还盯着整个天下……”

    想起当夜那张阴森恐怖恐怖的骷髅脸,秦为眸光渐渐深邃起来,怕是从那时起,皇城司就已然盯上自己了吧?

    又或许是更早些时候。

    张勇大致明白了几分,试探道:“您是说,就算咱们去查了丁谓,朝廷也可能不会追究,甚至会视而不见!”

    “一个人太张狂了,就会有许多人看不下去,你猜这个时候,还有多少人和某一样,在等着丁谓倒台?”

    秦为忽的笑了,似乎打开了心中某个缺口。

    张勇恍然大悟:“您是说连陛下和太后也……”

    下台之前扶植自己的亲信接班,这本不算什么,任何一个身居高位的朝臣都会有这种想法。

    但丁谓错就错在他太心急了,也太目空一切了!

    他认为那个皇城中的老婆子是个软弱可欺的软柿子,却不知那女人一生璀璨,又岂是一个佞臣可比的!

    此刻,皇城,延福殿内。

    年近六十的大宋太后刘娥,正眯眼享受着小太监们的按摩。

    只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仅有的悠闲时光。

    刘娥无奈叹了口气,叫停了两个小太监,慢慢被搀扶坐起来,有些褶皱的脸上带着几分疲倦。

    叶双愁的身影飘然而至。

    “启禀太后,秦丰之子秦为,正暗中秘密调查朝中一些弹劾王臻的大臣。”

    刘娥仿佛早就洞察一切,只是稍稍惊讶后,问道:“陛下知道了吗?”

    叶双愁不敢隐瞒,道:“早些时候臣亲自面见了陛下。”

    刘娥点点头,却又似有似无的看了他一眼,幽声道:“你倒是个忠心的,知道谁是你的主子……”

    叶双愁明白这句话中的意思,赶忙将头碰在地上,一下也不敢多动。

    “臣愿为陛下、太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刘娥似有些无力道:“好了,哀家没有怪你的意思,陛下是这天下之主,你自然就是他的奴才,记住了吗?”

    叶双愁这才松了口气,微微抬起了上半身:“臣记住了!”

    刘娥不知是不是满意地点点头:“陛下是什么意思?”

    叶双愁恭敬道:“陛下说此事棘手不敢私自定夺,全凭太后做主。”

    这就是态度!

    儿子对娘的态度……

    也是小皇帝对她这个执正太后的态度。

    谁说陛下年幼不可担大事?

    刘娥心中如是想着,欢喜的同时,却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莫要管他,适当时候也可助他几分,权当哀家吃了他蛋糕的回礼了,这少年虽未谋面,却屡屡莫名都有他的身影,不简单啊!”

    叶双愁不知怎么想的,忽然道:“臣前些日子,曾去了一次秦家。”

    刘娥有了些兴趣,笑道:“哦?此子如何?”

    “聪明!手段刁钻、果决!而且做了一手好文章,曾流出诗作,士林内争相传颂,却不知是何人所做!”

    能让眼高于顶的叶双愁如此夸奖之人。

    一般情况下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前途无量、要么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