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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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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左顾右盼地打量这里,忽然止住脚,瞧着香橼笑,“我怎么感觉……香橼,其实不是要我来选什么药,是你家六爷寻我来审案呢吧?”

    香橼低头道,“是,六爷遣了奴婢带姑娘来盘石院。”

    苏寒露做出难色,“为什么不明着说呢?”

    “……奴婢不知。”香橼不知道为什么。

    她也觉着这样不妥。

    香橼心中早也为此苦恼,可六爷要做什么、对谁好对谁不好,不是她一个下人能异议的。

    苏寒露想了想,还是走进花厅里。

    看着这里空荡荡没有什么人,她用扇子指了第二进那边,“在里头?”

    香橼叫来花厅外侍立的丫鬟,问了一回,这时,盘石院另一个一等的丫鬟莲雾从后边绕过来花厅,见到苏寒露与香橼,规规矩矩迎上前行礼。

    苏寒露了然,同她点点头抬脚往里走

    香橼上前拉住莲雾的手,用眼神问她什么情况。

    莲雾摇头。

    两人全都暗暗叹气。

    苏寒露没工夫看那两个丫鬟打什么哑谜,径直进了第二进的院子,看着敞开的堂屋的门,走上前,摆手挥退准备替她打帘子的莲雾,自己用扇子轻轻撩开那天青纱做的门帘。

    室内只有江意行一人。

    她进来半只脚,踩在门槛上,——就这般站在那儿往里看。

    过了会儿,江意行冷漠的声音从旁边的书房传了过来,“进来吧。”

    苏寒露道,“你出来。男女授受不亲。”

    后边的莲雾头一次见到从来都柔柔弱弱的苏姑娘这般说话,惊得连退却都忘记,还是被着急的香橼拉了一把,才慌回了神,跟在香橼身后匆匆走了。

    江意行从书房里出来,脸上辨不清喜怒,扫了她一眼,对跟在她后边的几个丫鬟示意,让她们都退下。

    苏寒露踩着门槛望着他笑道,“六爷,有话就说,说完我就走,这样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叫人瞧见想什么样子?”

    “再说,”她举了举自己被他捏青的手,道,“前车之鉴,我长这记性呢。”

    香橼莲雾等带着门上侍候的丫鬟,以及苏寒露身边国公府出身的丫鬟们早已退出这边,一直跟着苏寒露的石榴一动不动,根本不看江六爷,始终垂首立在苏寒露身后。

    江意行知这是她的心腹,不再理会,只皱眉看苏寒露不像样的站相:

    她一只脚踩着门槛,整个重心是放在门外边的那个脚上,的确是不打算进来的样子。

    还说什么前车之鉴。

    他到底不悦,冷着脸问她,“寒露,你可知昨夜福禧堂……宁国公府走水一事?”

    苏寒露用扇儿遮住半张脸,抬头瞧他,果然是为了这个。

    这么快就查到什么了么?

    她笑眯眯答道,“今日早晨听钟哥儿说了。说是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六爷好本事,想必日后能做得了京城救火队的队长呢。”

    救火队?

    江意行想着她说的应该是京畿卫的差事。

    他道,“你怎知是我救的火?”

    苏寒露诧异,将那团扇拿开,扇了扇,“世子夫人才说的呀。”

    “福禧堂失窃,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苏寒露上下打量他,轻轻哼了一声,用团扇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开,施施然把踩在门槛的脚放下来,一面往屋里走一面笑说,“才江晓雨与我闹了一场,你就来问我这话,我怎么看?我不是什么好人,遇上这种‘好事’,自然是幸灾乐祸,拍手称好,恨不得普天同庆呢。”

    江意行微微皱眉,站在门上看着屋内四处逛着的人,道,“好好说话。”

    苏寒露盯着墙上一副名画瞧,并不答他,却对身后的石榴道,“外头守着,听我摔杯为号,当真六爷又要教训我,我摔杯你立刻冲进来救我。

    ——倘若情形不对,也不必救我,直接去外头喊人救命。莫急,这府里至少是有几个有血性的呢。”

    石榴应是,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江意行听她在那里胡说八道,心里说不生气是假的,但真的和她生气,实在是犯傻。

    他单刀直入问她,“去岁府里闹了好几次飞贼,你可知晓?”

    苏寒露根本不理会他,进来屋内并不直接坐下,而是走来走去,四处寻找什么茶钟,并道,“你也真小气,连杯茶都不给人上。”

    说话间,她在墙边的多宝阁看见了一尊拳头大小的七彩琉璃碗,忙眼内生光彩,欢喜地走过去抬手将琉璃碗拿下来,捧在手心,赞叹道,“真丑,好好的琉璃不做干净,弄这五颜六色的样子,真是暴殄天物。”大风小说

    江意行压抑着烦躁,道,“那女飞贼身上带有梨花酿的味道,而整个府里,也就只有锦姐儿会酿那种酒。她送出去的酒,都有定数。”

    苏寒露把玩琉璃碗,忽然将碗做出递给他的样子。

    江意行下意识要接。

    谁知她竟半路松开手,那价值贵重的琉璃碗就这样落在地上,“咣啷”一声便四碎五裂,玻璃渣碎得到处都是。

    才走去外头站好的石榴一惊,忙冲进来,看见屋里的情形,略一迟疑,又退了出去。

    江意行隐怒,“寒露!你闹够了没有?!”

    苏寒露做出无辜的模样,手还悬在那里,一副失手的模样,甚至还娇嗔道,“啊该死,它怎么掉了呢?弄伤了我怎么办?这该死的碗,早知道它要这样无用,还不如一早就叫人用锤子砸碎,免得伤人不说,还让主人面上无光,赔礼道歉。幸好我没有这种不长眼的东西。”

    江意行根本不去看那碎了的琉璃碗,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厉声道,“昨夜那女飞贼行事手段,福禧堂私库梁上发现的脚印,与去岁贼人一模一样!苏寒露,你可知她是谁?什么来历!为何偏偏选了……福禧堂?!”

    苏寒露脸上笑容渐渐褪去,与他直直对视。

    江意行不知怎的,竟觉得心浮气躁甚重。

    他硬是没有挪开眼,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的每一个神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