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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诈出想要的信息,为难了一阵桑葚,最后在石榴的劝说下,勉为其难用了药。
打发了黑着脸回去的桑葚,她也没有什么事可做,索性唤来葡萄,叫她去外头听热闹,认认真真看了后回来讲给她听。
葡萄两眼放光地立刻就跑了。
苏寒露让人开了窗户,看着眨眼便跑得没影的葡萄,坐在窗下无趣地看人浇花浇草,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哪里都去不得,当初就不该病得这样严重。”
“姑娘又多想了,当初咱们怎么晓得楚州那里的事?”石榴将暖茶放在姑娘手边,又把准备好的手炉塞在姑娘手里暖着,“到底风凉,姑娘暖着手罢。听说西花园那边没人去的地方,有些地方都生早霜了呢。”
现在是九月,京城的气候比西北好很多,但也会九月降霜十月落雪,熬三个月,挨到过年才能吹来暖风。
苏寒露忽然道,“白刺还没送信回来么?”
石榴摇头。
苏寒露沉思不语。
她们主仆二人在暖阁里静静坐着,很快便有葡萄打发回来的人来给她们报信:
一时来人说“热闹地好似看社火”,传话的人多嘴问一句“什么是社火”?
原本心里怪没意思的苏寒露听了这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石榴见着姑娘终于开怀了,含笑讲了西北那边的社火怎样怎样热闹有趣。
一时跑来传话的小丫头激动说头一抬聘礼竟然是一幅祖传的圣祖元后的墨宝《春耕图》。
苏寒露听了也极为咋舌。
不等她回神,后边跑来的接着报第二抬和第三抬的聘礼,无不是珍宝精品。
即便不能与《春耕图》相提并论,那也是能传家立世的绝好东西。
石榴跟着苏寒露多年,也有些见识,听了这些后忍不住笑起来,“咱们家大姑娘就是有福气!”
苏寒露亦含笑颔首。
光是听这些动静,差不多小半日的时间都过去了。
外头不断有人跑回来报信:“聘礼多得抬都抬不完。”说是有人悄悄往国公府外头瞧,都看不见抬着聘礼的队伍尾巴在哪里。
苏寒露听了这个,终是把一颗心放了下。
这样惹人眼的娶亲阵势,看来楚州那里对江锦还是很看重的。
毕竟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女。
唯有石榴心中暗暗纳罕:葡萄怎能指使这样多的人来跑腿,居然连能出门的人都能听一嘴闲话。
这样的热闹到了中午时,总算消停了一些,葡萄也从外头急匆匆提着一大盒午膳回来,稍微给石榴讲了一遍今日午膳的菜,便又急不可待地跑了。
苏寒露用了午膳后稍微睡了一阵,再醒来时,已经听到楚州大姑爷的亲弟弟进了福禧堂磕头去了。
她怔了一会儿。
很快,那位小少爷便从福禧堂出来,在众人簇拥下紧紧张张的去了朝霞院。
苏寒露神色稍解。
看来楚州是知道谁才是国公府主事的。
她在屋里坐不住,算着那边的情形,情不自禁提着裙子往前头的院子走去。m..cc
出了角门,一眼望去处处都是大红张贴的喜字。
尽管这前院的主人不在,家具物事全都搬走,门窗台阶廊庑上的红色处处都彰显主人的好事。
苏寒露好久没有在这院子里走动。
两个留守的小丫鬟上前行礼,拿不清表小姐要做什么。
苏寒露最终没有走出双桐居去外面惹人眼,她走到东侧的廊下,刚刚站定,便听到来自朝霞院那边别亲礼成的礼炮声。
她心中一颤,望向那边的天空:江锦,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