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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意行丝毫不惧她的目光，神色如常般始终看着她，等她的答案。

    他自知此刻去查，耗时耗力不说，只要动手，最后消息便很难瞒过康王。

    一旦康王下场，他再要把国公府挡在自己身后，让兄嫂侄儿们安稳度日，比顶天还难。

    至于寒露，他从没想过和她就这个问题纠缠不休。

    他觉得与其在她背后费力搜寻所谓的真相，或是在她面前玩文字把戏赚她真相，不如就这样直接的问，……她一定会回答。

    不如直接了当问她。

    果然，她阴沉沉地问道，“李小冬？江意行，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

    “他是死是活？”

    苏寒露听到这句，似乎思维停了停，眼神仍是冷冽地盯着他，半晌，才道，“是死是活？你能来问这句话，不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死活么?我说他死了活了，有什么关系。”

    江意行叹了一声，面容失落一闪而逝。

    看来那男丁早也没了。

    他心中摇头，正待说什么，她却忽然笑起来，笑容毫无温度，很无礼地打断了他的话，“不，不，你不知道。你不是来诈我。你是来问我的。

    我的好六叔，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他的死活？”

    江意行咽下苦涩，道，“寒露，是你做的么？”

    苏寒露冷冰冰道，“人早也死了。你放心，死无全尸，死无对证。人被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骨灰随手扬在路边，——哪条路呢？那天晚上我们走得哪条路呢？兴许是条野道，我们西北风大沙多，风一吹，就散了。”

    江意行哪里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怨恨。

    究竟什么样的怨恨，能让她对一个早也死了的人，还这般恨意难消？

    苏寒露几句话说下来，早已恢复了淡然，面无表情重新把玩流苏，甚至还能微微歪着头打量他。

    她面上毫无波澜，大脑却迅速转动。

    江意行能打听到李小冬这号人不意外，但听到他死了竟还这样镇定，倒是挺有意思的。

    苏寒露不无兴致地心想，如果不是他是冷心冷面之人，那么必定李小冬的死，比他的活对江意行更有价值。

    那么，如果李小冬还活着，对江意行甚至对康王来说，意味着什么样可怕的价值呢？

    苏寒露手中玩弄流苏的动作一顿，眉头锁起。

    ——他们难道以为，李正德李知府手中握有什么了不得的证据？！……通敌，康王通敌的证据！

    这证据若存在，只会藏在李小冬手中。

    康王，真的通敌了。

    江意行他知道么？

    苏寒露怔然。

    不止是如此，不该只是这样。

    她袖中缓缓收起了蓄势待发的金针，垂下眼眸，此时此刻才意识到一件自己从前从未想明白的事：

    杀人，还有诛心。

    证据有没有，是真是假，端看拿出证据的这个人是谁。

    她是的李氏遗孤，她更是苏自群唯一的后人！

    一股豪气瞬间涌上她心底，浑身充满了能杀敌屠龙斩白蛇的无穷力量！通敌者该杀！窃国者该杀！祸乱天下者更该杀！

    就在这时，石榴与葡萄匆匆取了大红袍回来，从角门疾步进入。【1】

    【6】

    【6】

    【小】

    【说】

    苏寒露猛地回了神，极力将心底澎湃的巨火按捺下，屏气凝神抬了头，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

    如果她是江意行，此时此刻，一定会先杀了她。

    但他不仅没有斩除后患，反而还这般费事上门多嘴疑问。

    为什么，江意行要这么做。

    是认为天下女流皆愚蠢，根本不相信她一介闺中女子能想明白其中厉害，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