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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道鞭风极其凛冽。
江意行本就知道她性情暴烈,下意识抓住狠狠甩来的鞭子,但仍然被那尾风扫到,面颊下颌处倏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红色鞭痕。www..cc
他微微皱了眉,没松手,强行压下鞭子,“寒露……”
苏寒露猛地拉扯鞭子,借势欺身上前,手作五指爪状伸手要直取他喉咙。
就在这时,她忽然心中一跳,电光火石间化爪为掌,重重打向他,嗓音嘶哑的跺脚吼哭,“你把杨大叔他们怎么样了?!要是他们有一点的不好,我,我一定杀了你!”
江意行实实在在接了她这一掌,无奈又无法。
苏寒露见他这般还坐着不动不说话,丢了那被他控制死死的鞭子,捂脸跪坐在他身侧地上,长长哀哭痛诉,“我就这么一个能信能亲的恩人,我把他藏得这样好,他腿早也跛了,牙齿都要掉光了,你把他找出来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他看着委顿与地的人,低声道,“你先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寒露任眼泪流下,凄软面容倏忽变为狠厉,仰面冲他大声怒喝道,“我为什么回去!你把人还给我!”
江意行沉着脸,“马上给我回去!”
苏寒露含恨扯着他的袍子踉跄站起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扬起手就要往他身上去扎。
“意行何故对这刁蛮女子这般纵容?”一道威严沉稳的男声从堂屋后方的屏风处传来,“人来!将这胡闹行凶之人拿下。”
随着这人一声下令,许多埋伏于堂屋四周的暗卫立刻涌了出来,即将上前将那堂中少女拿下。
苏寒露似是惊呆了,要去刺江意行举起来的匕首都来不拿下,转身看向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男子——
而始终安坐于太师椅不曾动弹的江意行艰难扶着椅子扶手,勉强站起来,将苏寒露拉在自己身后,护翼着她,对着那发令拿人的男子苦笑道,“殿下恕罪,她不过是脾气差了些,求殿下绕过这孩子无知之罪。”
“无知?青天白日敢用刀子捅人的叫做无知?”那人声色俱厉盯着江意行质问。
四周待要捉人的卫兵,却碍于江大人拦护,加之康王并非一定要拿下那女子,犹豫围住,不曾立刻上前。
苏寒露眼泪还挂在脸上,呆呆看了眼江意行,再去看那个人,“什么……你说什么?”
江意行示意她不要再出声,轻柔地从她手中拿走匕首,丢到了地上,眼神安抚她不必惊怕,然后回头看向康王,神色苦楚叹道,“殿下……到底。这孩子。是养在国公府的。还请殿下看在属下的面子上,恕她无知之罪……”
康王见他中毒后的腿伤这般艰难,还要回护那撒泼的女子,不禁叹气摇头,摆手让卫属退下。
江意行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谢过康王,“求殿下容属下遣人送她回去。”
似是终于确认了眼前人是谁,苏寒露这时候终于心生惧意,——尽管天子无数金令召回西北领兵的康王,京中人人都知晓康王将在外拒不受令。
可他忽然素服白身装束现身在这里,暗中回京是要做什么?!
她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背过身垂首谁也不敢看,胡乱擦了眼泪,紧紧抿着唇什么话也不能再说。
康王没有立刻回应江意行的请求,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仔细打量起了躲在江意行身后的撒泼女子。
方才在屏风后,他只听得这忽然闯进来的人放肆之极。
然而谁料这女子虽然粗鲁胡闹,却容色娇艳身量窈窕,……令人见之难忘。
江意行一直暗暗留意康王,此时见这情形,顿生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