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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雨这么大动干戈的闹起来,院内服侍的下人们吓坏了,忙上前劝和。
苏寒露毫不气弱盯着江晓雨。
江晓雨原本只是恼恨气忿为什么苏寒露能平安被六哥找到,被江万亲自送回来,而宝婵却要经历那么多的伤害与痛苦。
一听说苏寒露竟然还得了母亲的赏,甚至恬不知耻的来谢赏,她简直气得人都要炸了,专门藏候在外头,等她一出来就用石头砸她泄愤。
可听到她发现苏寒露竟然连宝婵被拐到那种地方都知道,眼泪瞬间哗啦啦掉下来,“呜呜”的甩开她的钳制辩解,“你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准你这样含血喷人!”
此事那些下人上得前来,努力劝阻拦人,可江晓雨根本不敢让人近身,怕极了苏寒露的话传到下人口中,大声呵斥这些人都滚开。
苏寒露似笑非笑瞧着她。
江晓雨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又怕又恨,可能让苏寒露闭嘴的办法一点也想不到,最后在母亲出来之前,她把心一横,愤恨地强行拉着苏寒露避开里。
苏寒露一点也不抵抗的被拉走。
等避开王夫人正院,没有人跟上来,江晓雨狠狠甩开她的手,怒声威胁道,“你要是敢在外面乱说半个字,你信不信我一定让你卷着铺盖滚出国公府!”
苏寒露面无表情瞟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我去看何姑姑。”
江晓雨大怒,“我和你说话呢!宝婵病了不要见你!这是我的院子赶紧走!”
“放一万个心吧,”苏寒露且走且答道,“真有那么一日,不用你赶我,我自己长着腿会走。”
话毕,她也不理江晓雨像个傻子一样跟在自己身后各种幼稚的威胁,径直去了何宝婵那里。
何宝婵从昨夜回来就惊惧幽怕,喝了安神茶睡下,至今没有醒来,——她的屋子在江晓雨院子里,原先屋里屋外都是下人很是热闹。
只是发生了昨夜之事,苏寒露扫一眼,便知所有这里的下人都换了。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表情,显得这里寂寥又凄凉。
苏寒露坐在床边,摸着她的眉头紧蹙的额头,很快视线被何宝婵紧紧抱在怀中的昆仑奴面具吸引去。
她疑惑地去看江晓雨,“这东西多脏,还带到床上?赶紧让人扔了去。”
江晓雨不舍吵醒宝婵,在一旁难得不吭声不理她。
床上的何宝婵梦里似乎听见了这句话,朦朦胧胧地醒来努力去看是谁,然而梦境太难过,眼泪从眼角一串串流下来,整个人蜷缩在床内,不停地呓语哭泣挣扎,同时把救了她的昆仑奴面具抱得更紧了。
旁边的江晓雨再也忍不住,凄惨地扶着床栏,“呜呜”一起跟着哭。
苏寒露见从前那样美的她变得如此,到底心渐渐软下,一声叹息。
让她先回来就先回来,选择保护她就保护她吧,……至少,何宝婵名声保住,就等于把她的命保住了。
如果江意行认为这样能至少救一人性命,那么这样做,也没什么关系。
她从来都不在乎名声,这东西对她一点用处都没有,若有人需要用它救命,那么拿走,也无所谓。
苏寒露心情怅然地离开了福禧堂,转头往北边的盘石院走去。
盘石院内,香橼正怔怔然坐在堂屋内,对着桌上一只黄花梨首饰盒发呆。
听闻下人来报苏姑娘来了,她唰地站起来,甚至因为起得太猛,头脑有些发昏。
苏寒露走进院内,与正在院子里指使小丫鬟们扫地擦窗的莲雾打了招呼,“莲雾姐姐,六叔回来没?”
莲雾含笑行了礼,道,“姑娘来得正巧,六爷没回来,不过一早叫人送了东西回来,说是让香橼有时间给姑娘送过去,这巧姑娘来了!”
苏寒露听了这些话,不由得笑道,“是么?我瞧瞧。”
香橼此时提裙走出屋子,与苏寒露行礼。
苏寒露与她微笑说着寒暄的闲话,一起走进了堂屋内,看见了堂上放着的那个不寻常的首饰盒。
“还挺大,”她好奇地抚上去,问香橼,“莲雾说的是这个?这是什么?”
香橼早已打开看过。
她不敢直视苏姑娘,心情沉重地开了首饰盒的小锁,打开盒子推至苏姑娘面前,亮出了里面璀璨耀眼之物:
一套九件完整的红宝石首饰。
这样的形制规格,这样的品格,只有皇室贵人才能佩戴拥有。
苏寒露盯着这东西,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