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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围寂寂,阴风阵阵,江钟滚地哭累了,含恨收起没用的眼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使劲用袖子擦脸然后往双桐居跑,先是小跑,然后奋力寄疾跑。
然而真正跑到这院子外面,他喘着气望着那台阶与大门,又不敢进去了。
江钟又恨自己这样的无能怯懦。
在这里站了好久,他眼泪全都干完了,那一点点好容易聚起来的勇气也没有了。
不能告诉寒露。
江钟垂下头,拼命又伤心地给自己找借口,就算现在给寒露说了,她能做什么?不但什么都做不了,反而日夜悬心忧惧……
他默默发誓,现在救不了,不代表以后救不了。
想起六叔刚刚说到的怀哥儿,他转头跑回去在转角处找到跌落在地上的什么文书,明日去找怀哥儿,哪怕是个小小的京畿卫卫兵,他也要去做!
而一直站在暗处的江意行看见江钟终于不在双桐居外徘徊,凝重的神色不但没有轻松,反而越发沉重。
回到盘石院,他自去了后院收拾伤处。
第二日晌午,崔静怀上门,把办妥的文书带来见江意行,顺便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钟哥儿忽然上进到他脸上去了。
顺便再去明珠那里逛逛,看能不能顺便见到那什么谁。
只可惜江意行不在,崔明珠也带着妹妹去了大表嫂那边。
两头都没有着落,崔静怀只好依依不舍路过双桐居外高墙,溜达去找钟哥儿套话。
崔静怀走没多久,另一个人走近这边,——江锋从七叔那边过来,走了小路,进了双桐居里,倒没与崔静怀碰面。
苏寒露才要睡午觉,头发都拆了,忽然听说江锋来了,也没有再梳头,只用手拢着头发随手绾了起来,就这样走去堂屋里见他,笑道,“怎么这时候来?”
说着,她请了他进暖阁,又让石榴去倒茶,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里,“幸好还没歇下。”
江锋原本有好些话想说,可跟着她进了暖阁,再听她这句话,才发现她的头发都放下来了。
自己的确来得不是时候。
他有些抱歉地递给她一只小盒子,不自在道,“忽然想起这件事,就来了,你看看。我托人在外头打的,照着你的那些镯子大小做成的。”
苏寒露打开那有点沉手盒子,里面是个金丝缠宝花样的金镯。
她拿出那镯子瞧,心里甚是喜欢,可仍是要做出疑惑地看向他,“这是什么?”
江锋哪里看不出她的喜欢,放了心,笑道,“六叔也不是故意不替你找簪子的,那时候街上人多又乱,别说丢了簪子,好些家的孩子走失了也未必能找得回来。”
苏寒露刚刚要把镯子比划戴在手腕,听了他这话,轻声道,“原来你是做说客的。要是为了这个,我不要。”
说着,她把镯子放回了盒子,递还给他。
江锋连忙说,“不是说客!不是说客!是我自己要给你的!”m..cc
苏寒露轻笑,把手收了回去,拿出镯子玩,“哦?好端端的,为什么给我这个?”
江锋犹豫,“大姐姐的簪子我也不记得都长什么样……”
苏寒露偏着头看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