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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府里便开始因七爷得了出身而张灯结彩宴请宾客。
江锋作为嫡长孙,必然是跟着父亲前后迎宾。
苏寒露不爱那些与她无关的热闹,顺着大流在前面略坐了坐,没什么意思的寻了借口走了。
王夫人为老七请了戏班唱堂会,家里各处都热闹非凡,即便隔着好几重的屋宇,也隐隐约约能听到那些“咿咿呀呀”的腔调。
苏寒露并不想回双桐居,然而此时亦没有什么游园的精神,只心情萧散地在后边园子里慢走。
她有些虚妄地想着,该不会江意行因她说过他考上状元再来管她,所以才放弃了那个出身……
园子里花间树缝凉风吹过,她又想起那一晚的刺客。
江意行杀人的手段不比她善良多少。
儿女情长的确不是他的为人。
科场舞弊案被这样毫无遮掩地揭出来,不论幕后是敏王还是敬王,都会第一时间想要江意行的命,发现他手段狠戾,立刻就改变策略拉拢示好?
想到这个可能,苏寒露微微蹙眉。
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过去。
她让葡萄回去取了垫子和帕子,自己带着石榴去假山上的亭子里坐着,放开视野冷静冷静,想一想整个事情她能从中获什么样的利。
过了一阵,葡萄爬上假山,小声与姑娘道,“大少爷在下面呢,磨面一样在地下打旋地转来转去,我刚想跑过去与大少爷行礼,谁知人家见我过来,不但没有说话,反而转身就走。”
石榴听得这话微愣,赶紧看向姑娘。
苏寒露也好奇来起来,“他在下面转来转去?”
葡萄连连点头,“是,……是不是有点奇怪。”
苏寒露双手笼着手炉,坐在石桌子椅子那里,看向远方,方向是外书房。
想了一阵,她把手炉递给石榴,站起来道,“我们下去看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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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那日江锋给她送银票时,还说午后来与她一起煮茶,然而到现在也没见他来寻自己。
江锋躲开了葡萄,假装路过快速走掉,然后背靠着假山,心如刀割般黯然伤心。
眼看天色渐黑,他不敢再在这里待着,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意,心结郁郁地快步去六叔那里。
六叔有伤在卧床,哪里都不去,又六叔什么都知道,他反而在这里更能让自己好受。
陪着六叔吃了药用了晚膳,他又借口陪六叔说话。
总归就是不想走。
江意行已经晓得大嫂昨日与锋哥儿说了些什么,没有赶他走,反而打发人去朝霞院,说留下锋哥儿陪自己,今晚不去请安。
江锋察觉自己被六叔看透了心思,一时羞愧一时伤心,却无论如何都硬着头皮在这里耗时间。
直至六叔要上药就寝了,他方肯离开。
躲在暗处的葡萄终于等得大少爷从外书房出来,她照姑娘的意思悄悄跟着,眼看大少爷回了自己的院子,才不再盯着,回双桐居给姑娘报信。
苏寒露已经拆了头发披着一件夹袄,坐在梳妆台前用梳蓖慢慢梳着头,准备就寝了。
听了葡萄的话,她“嗯”了一声,低头将发尾有点打结的地方理顺,然后重新对镜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