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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锋怒道，“什么叫做拖累！你不是我的拖累，我也不会不管你！不论如何，只要有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可你不能，不能这么着急想要离开我……”

    说到最后，他声音哽咽凝噎，再无法说出别的话来。

    苏寒露沉默良久。

    春天的风温柔地吹在两人身上，吹动衣袂裙角轻轻飘扬。

    半晌，苏寒露答道，“可春天，真的没有萤火虫。”

    江锋禁不住握住她覆在自己衣角的小手上，痴痴看着她，“会有的，你放心，我托人去找，不论是去岭南还是两广，一定会找到的！”

    无寒露似是听到了什么骇人的话，慌忙用手去挡他的嘴，“不准去！”

    江锋目中闪着光，将她手拿下来，两只手都圈在自己手心，“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萤火虫！”

    苏寒露却慢慢将手抽了回来，摇头不语。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盖过了她想要说的话。

    她陪着他在这里站了好久，直到听到有仆妇从别处要走过来了，她方轻轻屈膝，而后用帕掩口转身离开。

    “寒露妹妹！”江锋冲出树影唤她。

    苏寒露扶着石榴往前走了好几部，听到声音，回头看过去。

    江锋站在树下，茫然地看着她，似乎是要走过来。

    苏寒露轻轻摇头，然后回身，慢慢走了。

    回到双桐居，她面无表情从前门走回自己的小院，进屋里去了一样东西抱在怀中，然后径自从小院后门离开，沉默着疾步走路，直至走到盘石院后面的小门。

    苏寒露拿出钥匙，打开小门上的铜锁，推门进去，而后叫石榴与葡萄两个留在里面月亮门的门上，自己独自走了进去。

    然而她走进那后院才三五步，就看见了站在院中与她屈膝行礼的奈李。

    她道，“开门。”

    奈李低着头，只是迟疑了一刻，便从腰间解下钥匙，上前将西侧那座不起眼的小门开锁。

    苏寒露盯着她的动作，猜出她必定是被她那主子点过，才会这般温顺。

    若是平常，她必定有好些话说。

    可今日她却不想与他有干系，声音冷淡地下逐客令，“你该做什么做什么，这里不用你。”

    奈李始终垂首，闻言缓缓蹲福，退下。

    苏寒露面若冷霜越过她推门进入，胡乱拉扯开披风系着的带子，大力掀开门内小帘，把披风摔在炕边，拿起炕柜上的一瓮酒，从怀中取出自己带来的酒壶，就这样举着将醇酒“咕咕”倒了进去。

    浓郁的酒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小屋。

    酒装了七八分，她将酒瓮乱放在炕边，自己踢下鞋盘腿坐在这一侧炕内，双手抱着酒壶猛灌了一半。

    很好很好的酒。

    酒入胸怀，她方才郁积的所有的情绪，统统被那辛辣难以克制的后劲消解开来，像是烈酒入江川，再浓烈的东西，也能被化开。

    苏寒露低下头缓了好一阵。

    半晌，她从怀中拿出一只小巧的天青色酒杯，举起酒壶慢慢将酒倒入其中，然后再像往日般，一点一点地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