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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行目光落在她抱着的画轴上。
苏寒露没有把画轴递给他,而是放在了炕几上,示意他自己过来看。
这是有事找他了。
江意行随意坐下,打开卷轴。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没有画完的工笔美人图,然而等他看清楚画中人是谁,微微皱眉,抬头看她,“这是什么?”
苏寒露早也在他对面坐好,“何宝婵。”
江意行收起卷轴退还给她。
“都没画完呢,”苏寒露好笑,“原来你认得她?我还当你成日里躲着人家,根本都没见过人家长什么样。”
江意行道,“想用这个做什么。”
苏寒露直言,“送进宫。”
不论新天子如何想要她,只要把何宝婵的画像放在他面前,不信他不想要,——何宝婵的美貌是连见过大世面的她也惊服的。
江意行不由得嗤笑,好似她的行为多么可笑一般。
他从炕柜上取了酒来饮,“我还当你这辈子都要跟我死磕进宫,怎么,现在想通了?”
苏寒露扬着下巴看着他挑衅道,“我觉得你应该担心另一件事。”
江意行冷下脸来,“你回去吧。”
这就下逐客令了。
刚刚看见她的时候不还挺好的么,只要一提江锋他就横眉冷对,她都还没明说什么呢。
苏寒露心中腹诽,利索地下了炕,心道只要答应她送这幅画进宫,逐客令也无所谓。
江意行连饮好几杯酒,在她走到小门的帘子前,开口淡淡说道,“既然是求人办事,怎么空手来空手走?”
苏寒露回头看他,今晚这人像是有些醉了,说话总是直来直去,不过倒是也比从前那种云里雾里好处一些。
她背靠着门框,道,“你想要什么?”
江意行扫了她一眼,像是咽下了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两个字,“走罢。”
苏寒露却不肯了,她从来也不是绕弯子的,认真说道,“我帮你劝何宝婵,让她进宫不要在天子那里说你坏话,怎么样?”【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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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听她这么说,明显是很知道何家这两年住在府里对他始终坚持的逼婚。
江意行莫名心烦,声音都有些高,像是厌烦极了一般开口逐人,“不怎么样!你走罢,我的事与你无关!”
苏寒露不悦地“哼”了一声,果真走了。
回到双桐居里,她梳洗之后便上床就寝,一点也不担心他食言。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江意行便出门。
对外所言是出城读书。
苏寒露用了早膳,听说江意行竟然出城去了,显然没有帮她送画,气得想立刻去把他平日里用来放松喝酒的小屋子给砸了。
这种事不能着急。
她忖思片刻,穿戴整齐,准备去世子夫人那里商议国公府怎样收留她的“表妹”。
苏寒露走去朝霞院时,顺便让人去玉台馆与崔明珠说一声,她今日晚去她那里片刻。
然而进了朝霞院,在花厅上,崔明珠正坐在那里用茶。
苏寒露笑着走过来与她行礼,“姐姐原来在这里,我还打发葡萄去你那里说我晚去呢。”
崔明珠牵着她的手还礼后双双坐下,无奈笑道,“宝珠昨晚上闹着想划船,说是跟钗姐儿打了包票,我只能来求舅母。”
这时候世子夫人应该正在与江晓云一起对账。
苏寒露看着左右都距离她们较远,小声与崔明珠说了自己的目的。
崔明珠先是惊讶,继而目含温柔地看着她,心中柔软极了。
汪婉忙完了手里的活,让人把两个孩子带去她屋里,听明白寒露的话,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心里恼恨自己生的钟哥儿真是眼睛瞎了竟然这么好的姑娘都看不进眼里。
正在苏寒露细说自己想法时,院子里仿佛有人快走小跑,很快,门外守着的吕嬷嬷忽然急匆匆走进来,“天使驾到。”
屋里三个人原本低声说着辛秘,都被这话惊到。
尤其苏寒露,瞬间汗毛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