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长老那里出来,周适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都没出来见人,这下可急坏了黎宝山等人,他们作为过来人,知道人在遭遇初次失败的时候,受到的打击最大,他们的很多同伴,就是一次失败后一蹶不振,然后废掉了,他们真怕周适这个新人受不了打击,也废掉。
这点所谓的失败,根本就打击不到周适,他经历过的失败比这严重得多,每一次搞事情,费劲心机明明已经把事搞成了,结果被智盟来个当头一棒,所有努力都白费,那感觉比这惨痛多了,他都挺过来了,这算个屁。
周适之所以闭门不出,是在给自己做规划,以前有算力加持,这种规划几分钟就能搞定,现在不但要闭门几天,还要把写一种设想都写出来列在纸上,把推导的过程和结果也要写上,这过程耗时耗力,他不禁有些怀念有算力的舒坦日子了。
好在周适有过算力,经历过很多事情,算力没了,大部分经验还在,所以才有能力做这种规划推导,不过这过程还是很费脑汁的,就好比用惯了超算的工程师,现在没有超算了,只能用算盘去计算卫星轨道,那能痛苦到拔光头发。
练过《达摩闭息功》,周适的心态算是很好的了,几天下来依旧有种想要爆炸的感觉,看着满满的一大堆纸,他还是怕自己算漏了什么,所以查漏补缺又花了两天,不眠不休的奋战了五天,哪怕是虚拟体,这时候也有些吃不消了。
“如果我也有智体,那就爽了!”周适将那一叠纸收起来,然后投进火盆里烧掉,因为他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论。
第二天一早,周适在黎宝山等一堆武者的围堵加劝说下,还是来到了真理之光总部,要求真理之光所有修士,集体对他施放意识冲击,真理之光的大导师林永信都有些意外,他怀疑周适这是被打击到,不想活了想自杀,真理之光有修士八百多,集体施放意识冲击,一次就能压死数十个小鬼,周适一个人根本扛不住的。
“别磨磨唧唧的了,来吧,压死我吧,压不死我你们就是垃圾。”周适开始挑衅,林永信这下终于明白了,这小子不是想自杀,而是要用向死而生的方式变强,这真够疯狂的。
几十年下来,这种向死而生的疯子在鬼镇基本上已经绝迹了,别看大家个个喊着打倒老鬼的口号,实际上大家都是喊着自我安慰而已,活到现在的人,基本上都是认清现实,激情磨灭得差不多了,每天打打闹闹,也是混日子穷开心而已。
新人要发疯,作为过来人的林永信也不想打击他的热血和激情,真理之光很快就出动了八十个修士,他们结成一个圆将周适围在中间,对他实行意识冲击,刚开始还怕一下就把他压懵,所以只用了四五成力。
“没吃过饭吗?这点意识冲击吓唬小猫小狗都不够!”周适继续挑衅着,面目则开始有些狰狞了,那八十个修士互相对视了一会,就加大力度,周适的虚拟体晃了晃,然后继续叫骂道:“真理之光,牛皮吹破天,连我一个人也压不住,真是废物,你们这些年都是在混吃等死吗?”
周适的挑衅,引来围观的武者和机械师们的一阵附和,林永信见状,一挥手又加了八十个修士上场,这一次他们所有人全力施为,周适明显感到一股强大的意识波如海啸一般向他涌来,他一咬牙,继续硬扛着。
站在外围的围观者,此时也感觉到了强大的意识威压,纷纷后退,半分钟后,站在意识海啸中央的周适终于扛不住了,虚拟体被压倒在地,本来由数据和意识组成的虚拟体随时都有可能崩解,变成一堆乱码,不过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狰狞的笑意,因为他终于看到了!
而就在这时,意识冲击突然撤去,周适大感失望,嘶叫道:“继续啊,小爷我正爽着呢,快点,别磨蹭!”
此时,站在场外的林永信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他一挥手,示意场上的修士继续施放意识冲击,同时还出声让他们维持在刚才的强度,一直维持下去。
威压继续海啸而来,周适的虚拟体又陷入随时崩解的边缘,他再次看到了一直想要看到的东西——灵魂!自己的灵魂!
在意识濒临崩解的时候,灵魂这种虚无缥缈,深不可测的东西,终于出现了,它们像无形的胶水一样,把那些崩解的意识粘住,回拉。
在与梁长老谈过后,周适开始总结老鬼失败的原因,以及智主成功的原因,经过几天不停的推导,他的结论就是一个:根源在灵魂!
智主通过灵魂渲染实验,造出了拥有同样灵魂的智体,他用智体去包容吞吐别人的记忆以及别人的意识,从中提炼凝聚出算力,却不会产生严重的副作用,因为他是双核的,智体那个核还只是副核,就算出了问题,也可以修正的。
而老鬼是单核的,他用自己的意识体去包容吞吐别人的意识体,哪怕那些意识体已经被磨掉本来的意识,但是灵魂还是有残存的,这些残存的灵魂碎片哪怕副作用再小,也会累积起来,直接冲击老鬼自身的灵魂,这就是他有疯掉风险的原因。
这一次实验,也让周适看清了一点,灵魂并不只存在于人的脑海里,实际上它伴随着人的意识而存在,或者说,它是人意识的无形粘合物,意识延伸到哪里,它就蔓延到哪里,这也是灵魂渲染实验能成功的原因。
这也解释了灵魂渲染实验成功率低,因为灵魂作为无形的粘合物,本身就是整体,灵魂渲染想要成功,就要让灵魂自己裂变成相同的两份,并且还要相互保持独立性,这绝对是小概率事件。
“哈哈哈,小爷我真是天才!”周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本被压得快来裂解的虚拟体,突然猛的一震,重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