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黑啊,能不能把灯点上?”
嗓音不大,却是在原本就悄寂无声的天阙阁二楼中如同雷霆炸响般响彻开来。
柳擎天脸色惊变,惊呼出声,“姬歌,你快跑!”
他柳擎天可以死在这里,但是绝不能够让姬歌不明不白地身陷囹圄,他已经在姬清灵眼中看到过太多次的落寂神色,现在她的眼眸中好不容易有了希冀。
若是姬歌死在这,她眼中可能就是灰寞一片了。
信庭芝抿了抿嘴,瞥了他一眼,“你这一喊,岂不是会格外引起那头鬼怪的注意?”
“是哦。”柳擎天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桀桀,貌似有一头小猎物闯进来了呢?”一阵令人胆颤心惊的诡笑声盘旋在他们的耳边。
“回禀主人,那姬歌就是小人之前跟您说的背负大气运之人。”莫寻子跪爬到谢堂燕的脚下,诚恳地说道。
“哼,不用你说本座也察觉得到!”谢堂燕的双眼愈发漆黑,此时更如一团墨色双眼之中满是玄英之色。
刚才在那句有些“荒唐”的话后,在冥冥黑暗之中他可以感知到刚进楼那人身上浓郁至极的文武气运,就如同黑色夜幕中仅存的一粒星辰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发生了什么?”姬歌狐疑地大声询问道。
“不用管我们,你快逃,逃的愈远愈好。”信庭芝眉头紧皱咬牙切齿地喊道。
这时候他姬歌平日里的缜密心思哪里去了,这种局面外人一看就知道不妙肯定会扭头就跑,他姬歌怎么就是看不透呢?!
“吆?这么巧信庭芝你也在这啊?!”如深渊令人惊怖的黑暗中又传来一声戏谑之声。
话音落下,将近支离破碎的光罩下的柳擎天与信庭芝两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信庭芝扯了扯嘴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就是你柳擎天看重的人?”
柳擎天万般无奈地顺势一倒躺在地上,翻了翻白眼,“你杀了我吧。”
谢堂燕匿身于这浓浓的黑暗之中,他在听着这三个小娃娃的对话,觉得甚是有趣。
好像这被困的二人都对这名叫姬歌的后来人格外地看重。
只不过那姬歌的少年人好像对他们二人的劝说置之不顾,最后那句话音落下后,他就察觉到有一道身影从自己的身边疾掠而过,冲着那抹亮光出去。
“看来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谢堂燕桀桀地笑道。
随后他化身在一片黑暗之中,悄无声息地跟随其身后。
他要当着那两个小娃娃的面,将这名叫姬歌的少年给碾杀。
姬歌神色有些担忧地朝那抹光亮出飞掠而去,他刚一踏进而楼后就看到了那仅存的一抹亮光,而且也探知到了众人的位置,虽然气息微弱,但一时半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他极目望去,那抹光罩上已经裂纹密布,支离破碎只在顷刻转瞬之间。
“完了。”柳擎天的咬了咬嘴唇,看向头顶那股从天而降来势汹汹的黑雾,说道。
此时的这件光罩灵器已经撑不住凶猛的攻势了。
“呼。好在是赶上了。”姬歌松了一口气,看向仍旧身在光罩之中的二人,沉声说道。
“不是让你走吗?你跑进来干嘛?!”柳擎天坐起身来大声质问道。
“难道我不应该进来救你吗?”姬歌咧嘴笑道,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而信庭芝则是一脸怪异地看向姬歌。
此时姬歌身在光罩之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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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右手却轻轻按在光罩上。此时的姬歌犹如一名瓦匠,不断地将灵器光罩上的裂缝修缮缝补。
“看什么看,若不是你跟擎天哥身处在同一境地内,我才懒得救你。”姬歌看了眼光罩内的信庭芝,没好气地说道。
“你还是快走吧。不要在浪费灵力了。”信庭芝抿了抿嘴唇,提醒说道。
若是他信庭芝真的被留在了二楼,而姬歌逃了出去,最起族长之位不会空缺。
“总算说了句像样的人话。”姬歌点点头微微笑道。
只是他可没有这么听信庭芝的话,仍旧是在修补着光罩上的裂纹。
信庭芝看了眼神情专注的姬歌,神色复杂。
只是让柳擎天感到狐疑的是在姬歌的身上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灵力波动。
“小心!”一直留意着四周黑暗动静的信庭芝大声提醒说道。
柳擎天也看到在姬歌身后的那片黑暗竟然出现了如同漩涡一般的空洞,在那空洞之中缓缓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锋利锐爪,朝姬歌的后心窝处袭来。
“小心身后。”柳擎天猛然站起身来,出声大喝一声。
姬歌不为所动,神色仍旧专注的修缮着裂缝,只是此时他的眉头微皱,额头之上有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就差一点了。”姬歌心里默念说道。
“轰。”
那双洞穿虚空袭来的手爪轰在了光罩之上,发出一阵滋滋的消融声。
而姬歌在千钧一发之际身形往旁边一滚,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击。
姬歌抚了抚胸口,“还好还好。”
“啊。”随之一道凄惨的哀嚎声落去入他们三人的耳中。
柳擎天与信庭芝相视一眼,看到光罩之上那只已经被消融了一半的手爪迅速收缩回虚空黑洞。
而且此时光罩之上裂纹已经被姬歌修缮完毕,最起码此时他们俩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
但此时姬歌却仍旧身处光罩之外,而且信庭芝察觉到头顶上的滚滚黑雾在疯狂地朝姬歌那边涌动。
“姬歌,小心那些黑雾!”信庭芝出声提醒喊道。
虽然之前两家不同阵营,明争暗斗阴谋阳算手段尽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都拎地清。
若他信庭芝连这一点都看不透,他就不会是温稚骊心心念叨的庭芝哥了。
姬歌掸去身上的灰尘,转头看向信庭芝,微微一笑,“看来你的心地也不坏啊。”
信庭芝闻言深吸一口气,看了柳擎天一眼,结果柳擎天只是对他摊了摊手,那意思就是我也不清楚他脑袋里面在想什么。
信庭芝吐出一口浊气,不再说话。
姬歌看向朝自己这边涌来的滚滚黑雾,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凝重。
他缓缓抽出柴覆,夹杂着金色颗粒的灵力附着缠绕在刀身之上,随即他轻喝一声,一刀纵空竖劈而下。
柳擎天他们二人看到在原本昏暗的二楼之中有一抹金色的丝线将弥漫在空中的黑雾分截两半开来。
而且那些滚滚黑雾遇到那缕犹如横贯天地的金色丝线后迅速消融而去,导致以那道金色丝线为中心,周围数丈清明晴朗,不见丝毫污秽之物。
天地开一线,而这一线就是此刻一线。
“桀桀,没想到你这小娃娃还有这般神通手段。”最终不再在黑暗中隐匿身形的谢堂燕自浓浓的黑雾中缓缓走出,看向将柴覆缓缓归鞘的姬歌,咧嘴笑道。
姬歌耸了耸肩,看向这个早已经不是谢堂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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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谢堂燕,“终于见到本尊了,真是不容易啊。”
其实姬歌自一踏进二楼就察觉到了弥漫在楼层中的那些黑雾不断朝自己体内侵蚀而去,邪异的黑色颗粒延顺着自己的灵脉不断朝体内的灵海涌去。
只是就在姬歌打算封闭灵海之时,那原本位列灵海之上的金色星河发出一阵光彩,一股莫名的气机在姬歌的体内扩散开来。
那些黑色雾气仿若遇到了天敌一般在触碰到那股气机以后就纷纷溃逃出姬歌的体内。
只是这些谢堂燕没有察觉到罢了。
而且姬歌内视体内的灵海,发现有几道金篆破天荒的竟然脱离出星河,落入沉淀到了灵海之中。
原本碧色的灵力海洋因为有了那几道金篆的沉淀后变成金澄澄一片,整座灵力海洋皆是泛起一阵金光。
那些原本隐藏在姬歌灵脉结窍中的黑色颗粒被尽数驱逐出了姬歌的体内。
而这,也就是姬歌光明正大行走在黑暗浓雾中的倚仗所在。
至于修缮那道灵力光罩,信庭芝不见自己身上丝毫的灵力波动,自然是自己不想打草惊蛇的用意所在。
那是怎样的修缮的?这自然是体内文运小人一万的拿手好戏。
自己这般装疯卖傻引得柳擎天信庭芝白眼阵阵自然是想把幕后黑手给引出来。
“哦?没想到你还有这般的心思?”已经过了千百年的老鬼洞察人心至极致,此时自然猜到了姬歌的用意。
“既然你很想知道,那本座就重新自我介绍一遍。”谢堂燕开口说道:“我来自鬼族,是要将你们人族轩辕一脉拉入深渊的使者。”
“头一次见面不告诉姓氏这样不好吧。”姬歌右手之上浓郁的武道气运倾泻而出,“万一以后有鬼族后生想要替你报仇我好歹总要知道他老祖宗叫什么吧。”
姬歌的左手之上是金色浓郁的文道气运滚滚如大渎之水流淌满二楼。
“桀桀,这就是你跟本座叫嚣的底气所在?”谢堂燕看向姬歌,嘴角冷笑说道。
这种阵仗其实也不算小了,这不过文武气运终究是落了小承,始终是差了一步。
若真的是轩辕一脉的气运加持在姬歌的身上,此时他恐怕也只有掉头逃窜的份儿了。
“差不多吧。”姬歌抿了抿嘴唇,看向一身黑雾缠绕的谢堂燕,神色漠然说道。
虽然已经将他从暗处引了出来,而且天地开一线已经将部分的黑雾驱散而去,但他仍旧是感知不到其身上的灵力境界。
文武气运之后就是金枝体魄贴身搏杀,而后就要看运气如何灵海上空的列列金篆能否听自己的宣调将其镇压。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在告诉自己体内的那一列列金篆才是战胜眼前谢堂燕的关键所在。
其实自从踏入二楼这片天地之后,他总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原本他以为就是眼前的谢堂燕,可现在他站在了自己面前,那道目光仍旧是没有离开过自己。
会是谁在暗中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在一处虚晃不定的空间中,一袭白衣的中年人看着掌中的那幅画面后心情大好,“没想到还被你小子有所觉察。”
那幅画面之中,姬歌神色凝重,灵动的双眸转动时不时地像四周瞥去。
“能不能最终得到大师兄的悟轮回篆的认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那名中年男子翘着二郎腿,神色慵懒地施展着掌观山河的术法神通,笑吟吟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