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日,后面的宫妃皇亲等人终于与御驾亲征的先头部队汇合。
虞明皇抱着颜贵妃放声大哭:
爱妃!朕负了你!
陛下!呜呜呜呜
风姿绰约的颜贵妃此时已泣不成声。众人看着他们,也纷纷落下泪来。
按照计划,他们要往西方走,然后绕过范州北上,去往天堑之城宁武。
其实当初制定计划时,最理想的去处是西蜀。
但是目下西蜀情况未明,严武和徐景明在相互攻伐,天府之土已成为血肉战场,再去就危险了。
所以他们不得已选择了一条比较冒险的北上之路。
军队和皇亲宫人的奇特混合队伍,就这样继续前行。走走歇歇,队伍不几日已然来到一处驿站——马维驿。
此站往日乃是联通南北的重要站点,每天驿马来往甚多。而现如今,这里已是人去站空,一片荒凉破败之景。
明皇见状,想起几日来奔波之苦,不由得泫然欲泣。
陈玄礼上前奏道:陛下,连日来您与将士们行军辛苦,今日有此遮风避雨之所,依微臣看,不如在此歇息一宿,等养足精神再走如何?
明皇看看周围众人,皆疲惫不堪,面露菜色,于是缓缓点头道:准奏!
陈玄礼立刻令将士们驻扎休息,并安排值守之人。
队伍顿时沸腾起来。大家各司其职,开始打扫破旧的驿站。
这一夜,众人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
所幸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明皇用过早饭,谕令陈玄礼带领大军出发。
后者得令而出。
然而让虞明皇感到奇怪的是,快过去半个时辰了,队伍还是没有动静。
他正想叫陈玄礼过来问个究竟,就见屋外帷帐被猛然掀开。
陈玄礼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嘶哑着嗓子道:
陛下!大事不妙!
虞明皇心中一惊,难道有追兵过来了?
爱卿休慌。即便有追兵,我大虞将士无比精锐,岂会惧他?
陈玄礼有些结巴:回陛陛下,没有追兵。
那何事惊慌?
是将士们都不肯走了。
什么?!虞明皇大吃一惊,有些愤怒地道,他们敢?!
他们是是真的敢。
反了!都反了!虞明皇在房间狂躁地走来走去,脸涨得通红。
他喘匀了气,对陈玄礼道:你传令下去,有违军令者,斩!
陈玄礼仍旧一动也不动。
快去!还愣着干嘛?!虞明皇几乎咆哮起来。
陛下,他们都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走了。陈玄礼沉声道。
话音刚落,十来个将军走了进来跪在陈玄礼旁边:
陛下,我们都不想走了!
虞明皇怒道:你们是看朕出奔便心生怠慢不成?告诉你们,等救驾大军到来,朕重登金銮,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陈玄礼仍旧沙哑着嗓子道:回陛下,将士们的确不想走了。他们还说要进来找您评评理。微臣在后方力阻,他们才暂时罢休。
反了!反了!彻底反了!虞明皇讲桌上的茶杯抓起,然后狠狠将其摔得粉碎。
摔了杯子,他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
说吧。他们意欲何为?
陈玄礼朗声道:将士们都说要清君侧。请求诛杀奸臣李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