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何玉兰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张致铭看着街边的路灯,眼神空空。
没有一丝神采!
现在时间是晚上十点半,对于身处于二十一世纪的人们来讲,并不是太晚的日子。
医院旁边就是夜市一条街,路上不少男男女女带着吵闹或乖巧的孩子在小吃摊上享受夜晚的美味。
张致铭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思绪万千,茫然的很。
无论是前世或是今生,他都没有过孩子,觉得孩子是束缚,是累赘,是责任。
他是一个很怕被孩子捆绑住的人。
但是在刚刚得知何玉兰其实并没有怀孕的时候,他竟然感觉不到一丝轻松,反而有种失落感。
见张致铭脸色不好,何玉兰主动牵起了张致铭的手,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在怪我骗了你吗?”
“没有,别多想。”张致铭握紧她的手,对她回笑:“下次不确定的时候,记得自己先买个验孕棒验一验。”
“我有想过,但去了药店之后,我不好意思买....”何玉兰低着头,撅起嘴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张致铭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似得看着她:“那你勾引我的时候,脸皮不是挺厚的吗?”
“面对你和面对其他人又不一样。”
“有哪儿不一样?不都是活生生的人,又不会变成鬼咬你。”
“我喜欢你,面对你脸皮当然要厚一点了。”何玉兰沉默了片刻,又说:“再说了,那是买验孕棒,又不是姨妈巾。”
她说的倒也有理,小姑娘家家的,自己跑去买这个东西,确实不怎么合适。
张致铭没再说她,轻轻捏了她的脸蛋一把,旋即牵着她一路送她回到她家。
这还是张致铭第一次到她家,没进去,只是在门口站着。
何玉兰家也是在老式居民楼里,江陵城里这种房子挺多的,不过只要再等个三四年,从一三年开始地产大开发以后,这种老式居民楼将会在江陵市的主城区消失。
这一片区域,张致铭记得也是拆了的。
说不定按照原本的轨迹,何玉兰家估计也赶上了拆迁富,成为了千万富翁。
进门前何玉兰转而向张致铭回望:“我回家了哦。”
“嗯!”张致铭点了点头。
何玉兰憨笑:“谢谢你能那么关心我。”
张致铭说:“这是我的本分,快回去休息吧,这个时间点,我也该回去了。”
“好,下次见。”
“下次见!”
目送何玉兰进屋之后,张致铭打了个呵欠,准备游荡回停车的位置,开车回去接于春娇。
可他还没在马路上走几步呢,就撞见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人。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郑玉玲依旧是一身ol职业装扮,头发盘起,脸上的妆容卸了,素颜依旧靓丽异常。
灰色的西装西裤,内搭光腿神器,踩着肉色尖头细根高跟鞋,搭配精致。
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都市丽人的打扮,但是她此刻手里拿着几根羊肉串弯腰啃的样子,就显得有些违和。
张致铭看她的同时,她也注视到了张致铭,咽了口唾沫,转身径直朝身后的垃圾桶走去。
张致铭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笑着向她挥了挥手,开口喊道:“别扔了,你在我心里早就没有形象了,再怎么挽回也没用。”
郑玉玲闻言,纠结又犹豫的调转回头,继续将羊肉串塞进嘴里,走到张致铭的面前,低声问道:“你要来一根吗?”
想起刚刚才带何玉兰去医院检查有没有怀孕,张致铭的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摆了摆手拒绝羊肉串之后,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家。”
“如你所见。”郑玉玲一边吃着一边说:“我饿了,一个人又懒得做饭,所以就出来找点吃的。”
“那白婕和诗诗她们不是都邀请你去那里住了吗?你去不就不是一个人了。”
“哦....怎么说呢。”提到这个问题,郑玉玲变得有些扭捏了起来,迟疑了好半晌她才说道:“我和她们一起住,会被她们欺负,所以不想去。”
“???”张致铭蹙起眉头:“她们欺负你了?。”
郑玉玲点了点头:“就前段时间。”
“给我说说,我帮你出头。”这种事情,张致铭不允许出现,如果有不满可以直接向他宣泄,但欺负别人不行。
“哎呀,这个...这个有点不好说。”
郑玉玲的俏脸稍稍泛起微红,看她这幅模样,张致铭忽然明白了什么。
柳诗诗和周悦还有饶雪慧经常拿他买的那个玩具来打闹,每次开趴体的时候都会派上大用场。
但白婕和郑玉玲等心性保守一点的是接受不了那个程度的玩闹的。
张致铭似笑非笑道:“行,我下次会给她们说,让她们别再找你麻烦了。”
郑玉玲总觉得张致铭在敷衍她,但这也正常,她被敷衍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习惯了。
没再接刚才的话题,郑玉玲问道:“张总,你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呢?”
“我啊,就闲着无聊,四处逛逛。”张致铭顾左右而言他,故意岔开话题:“没想到一到这就碰见你了,咱两还真有缘。”
“真的吗?”
“保真!”
“好,既然这么有缘那....”郑玉玲眼里闪过一丝智慧的光,靠近张致铭低声说道:“张总,今晚就去我家里面休息吧。”
我擦嘞!
刚刚才送何玉兰进去,现在要和郑玉玲一起去?
这怎么想都有点太过分,太刺激了。
而且春娇还在和白婕她们打麻将,她们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丢下她委实不好。
张致铭故意躲避着郑玉玲的视线:“不了,不太合适,而且我等一下还有点事情。”
“大晚上的,你出来把妹还能有什么事。”
说的好有道理,实在是无言以对。
见张致铭沉默,郑玉玲眨了眨眼继续说道:“你还没去过我家呢,就进去坐坐呗,坐一会我不拦你走,”
“真的不了,改天再陪你来吧。”张致铭说。
此时郑玉玲已经吃完了羊肉串,从兜里拿出卫生纸把嘴给擦干净之后,她干脆耍起了无赖,当街抱住了张致铭。
“你就陪我去吧,你泡谁不是泡啊,今天就泡我得了。”
郑阿姨眸子亮晶晶的,咬着唇撒娇的时候也蛮可爱的,与平时的反差感极大,她凑到张致铭耳边说:“兰兰在学校里面,今晚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你想怎么着都成...”
说实话,这句话对张致铭诱惑力蛮大的。
缺点就是,何玉兰并没有不在家,刚刚才被张致铭亲自送进去。
但是,这件事情,张致铭又不可能和郑玉玲说。
所以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管郑玉玲同不同意,强行把郑玉玲给拉到了车上。
郑玉玲欲拒还迎,被拉着上车之后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之处,反而有些期待。
将座椅全部放平,张致铭搂着郑玉玲,低头轻轻吻着雪白的精致锁骨,嗅着她脖颈间散发而出的澹澹幽香。
郑玉玲媚眼如丝,熟练的解开了张致铭的上衣,然后顺着领口伸到腹肌上摸。
情到意浓时,四唇相接,两人忘我的吻着对方,仿佛要将这一刻拉进永久。
“冬冬冬!”就在这个时候,车窗被敲响了。
外头响起了何玉兰的声音:“张致铭,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我在家里一直开窗看着这边,你的车一直没开走....”
听到这,郑玉玲的脸已经红了大半。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要命的闺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要羞死了嘞!
郑玉玲想让张致铭假装不在车内。
但此时的张致铭也是浑身抖了一个激灵,他太怕何玉兰继续往下说了,直接不管不顾的开始大声喊。
他想的是,就算何玉兰没理解他的意思,也能用声音盖过何玉兰的话。
“好老婆,好玲玲,别停下,咱们继续吻。”
郑玉玲的大脑差点宕机。
要死了,早知道不跟着张致铭上车了,兰兰就在外面,他居然叫自己老婆。
郑玉玲严重怀疑张致铭就是故意说给何玉兰听,然后好占便宜的。
“你别乱讲话。”郑玉玲美眸瞪了他一眼,脸色羞红欲死。
但张致铭更大声了:“我乱讲什么了,你不就是我老婆么,都老夫老妻了还会害羞呢,快来再亲一个。”
张致铭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吻了下去,郑玉玲连忙阻止,可张致铭力气太大,她根本阻止不了,最后只能被迫接受张致铭的粗暴吻戏。
此时,在车外的何玉兰已经石化了。
她是没有想到张致铭和郑玉玲居然能够疯狂到这种地步。
居然在车里面就开始亲热了,家不就在旁边,不去家里,非要在车上。
这是什么癖好?
平时张致铭还老骂她是疯子,现在看来张致铭才是疯子。
不过这事情何玉兰管不了,反倒是车里的这两个人都是管她的人,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以免打扰到她们的兴致。
等到何玉兰离开之后,张致铭和郑玉玲心中才各自松了口气。
幽怨的掐了张致铭的胳膊一下,郑玉玲靠在张致铭的怀抱里,细细嗅着自家男人白衬衣上的洗衣液味道。
“.....”
时间飞逝而过,转眼间便开了春。
所有人都或明或暗的问张致铭,怀孕的究竟是谁,甚至还传到了老张的耳朵里,他也打了几次电话问张致铭,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带孙儿。
老张夸张的连孩子从婴幼儿时期到十八岁的服装都买了两套,男女款的各一套。
兴奋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经过张致铭连续解释了几个星期,真的没有任何人怀孕的时候,老张又是气的睡不着觉。
他怀疑是张致铭逼迫人家小姑娘去打胎,多次打电话过来骂。
一骂就是骂了整整两个半月。
二零一零年,二月二十四号的早上,张致铭起床去上班正好碰见王小乐。
王小乐现在身上穿着的校服是张致铭请人专门定制的,原因无他,这妞儿太能长了,整个学校像她这么能蹿身高的,没有。
所以人家学校也没配这么大的女生校服。
“嘿嘿,叔,早安呀!”
王小乐戴上眼镜,背上书包一蹦一跳的熘到张致铭面前,然后日常挑衅张致铭的身高,将手掌放到张致铭的头顶,滑动到她的额头上。
然后再配上一句:“叔,你今天又长矮了呢。”
这就是王小乐现在最大的乐趣。
MDZZ!
有本事别踮脚。
现在王小乐的身高是178.5,刚刚好比张致铭高了0.5,自从测量出这个结果的时候,她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
每天见面和张致铭比比才开心。
张致铭挑了挑眉:“长得高了不起啊,一个姑娘家家,身高将近一米八,以后嫁都嫁不出去,没人要了啊。”
“那不正好”王小乐挺起胸膛,从张致铭的身后搂住他的肩。
好软乎!
这丫头,是全方位发展的六边形战士。
王小乐凑到张致铭的耳边轻语:“以后嫁不出去了,那么就只好让你再捡一个老婆咯。”
这死丫头说话是越来越没个把门的了。
什么屁都往外放。
现在时间是清晨六点钟,这个时间点于春娇是绝对起不来的,所以张致铭也不慌。
轻轻又胳膊肘拐了一下王小乐,但发觉这样好像更刺激之后张致铭停下动作,低声呵斥道:“你成天嘴巴里就闲不下来,少开这种玩笑。”
“我是不是开玩笑,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王小乐头微微凑上前,粉唇轻点了一下张致铭的脸颊,随后松开他跑向门外:“我上学去咯,拜拜!”
“唉~!”
对王小乐,张致铭真的很头疼。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而此时的王小乐也想想着同样的问题,她慢慢骑着小电驴前往学校,心说:“现在张致铭越来越纵容我了,伪君子假正经,就是最后一层窗纸有点难捅破。”
他太装了!
明明喜欢,却要硬装自己有道德。
哼!
要不是临近高考,麻麻管我管的太严格,我非得马上找机会把他的遮羞布给撕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