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的事情,秦澈是从兴帝的口中知道的。
因为这三个月,兴帝只要有空就会来找秦澈吃吃喝喝。
顺便跟秦澈分享一些朝中的事情。
一开始秦澈能够感觉到,兴帝应该是有意跟自己说这些。
但是后来秦澈发现,兴帝就是单纯的想要找个能够畅所欲言的人。
明显秦澈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首先,秦澈对皇位没兴趣,兴帝完全不用担心朝廷机密被秦澈知道太多,秦澈会利用这些机密做什么。
其次,秦澈不会到处乱说这些,因为秦澈连大道山都不愿意离开一步。
至于别人来大道山,那根本就不可能。
这里不仅仅成了秦澈的世外桃源,同样也成为了兴帝的世外桃源。
秦澈倒是也不反感兴帝过来,何况兴帝每次来,都不空手来。
要说兴帝每次来最大的变化,在秦澈看来,就是他身上的死气越来越重,同时身上的老态也越发的明显。
可见国事之操劳,正在一点一点的剥夺兴帝的健康。
兴帝实际上是明帝的哥哥。
明帝都已经六十多了,兴帝都是快七十的人了。
之前看上去年轻,那纯属保养的好。
现在天天埋在国事里面,每一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就算保养再好也不会起到多少作用。
这种属于自然的衰老,是没办法通过药石改变的。
修炼当然可行,可是一来兴帝早已错过了修炼最好的时间,二来兴帝恐怕也对修炼没有多大兴趣。
按照秦澈的观察,兴帝的大限可能不会太远了,最多三五年。
除了兴帝这里可以获得消息之外,俪珠给秦澈的消息也从无断绝。
这些消息,倒是成为了秦澈修炼之余的调味剂。
至于秦澈的修行,在只依靠聚气丹的情况下,每個月的进度从一开始的5%,慢慢的降低到了4%。
秦澈遇到了在聚气二层同样的问题,越是到了后面,积累的进度就越缓慢了下来。
虽然速度缓慢了下来,但是秦澈依然有信心,在两三年内将进度提升到99%的临界点。
如此一晃就又是一年过去,兴帝距离继位,已经有了两年多的时间了。
整个大周在兴帝的励精图治下,的确是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兴帝韬光养晦的策略,证明是奏效的。
大周不论是国力,亦或者是凝聚力,都大幅度的提升。
当然兴帝的威望,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虽然没有开疆扩土的功勋,但是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那也是巨大的功勋。
在这一年多,兴帝身上发生的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兴帝中了一次毒。
这毒药是专门针对兴帝发明,只对兴帝一人有效。
所以替兴帝试毒的人,根本就没有察觉。
不过好在发现的早,再加上有武道高手亲自出手替兴帝祛毒。
兴帝最终吉人天相活了下来,只是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身体却也是大不如前。
在秦澈看来,兴帝的大限,因为这次中毒,往前至少提前了两三年。
给兴帝下毒的人,倒是很容易就发现了。
秦赫的生母,兴帝的丽妃。
因为兴帝吃的那一道有毒的菜,就是她做给兴帝吃的。
只不过这样明显的陷害,兴帝又怎么可能相信呢。
做菜的人虽然是她,但是这毒可不是她能做出来的。
所以顺藤摸瓜之下,发现制毒之人,乃是医圣张景。
顺着这条线继续的查,很快一整条隐藏在乾京之内的间谍线,就被连根拔起。
皇宫之中内务司的管事太监,太医院一个不起眼的太医,还有进贡食材的州牧……
一条线上上百人,涉及到了几十个朝廷大员。
全部都被一窝端掉。
这算是对吴国在乾京情报系统最大的破坏。
只是这个破坏的代价,是兴帝的身体和寿元。
虽然说这些人都被找到了,但是做菜的丽妃,依然还是受到了牵连。
妃子之位直接废掉,人则是直接被打入了冷宫。
秦赫反倒是因为在俪珠那边,躲过了这样的清洗。
对于这件事情,兴帝也跟秦澈说过,他实在是不愿这样做。
但是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挨罚。
他必须要保持公正,如此一来,他之后做的决定,才不会有人质疑。
秦澈也问过兴帝,这件事情跟苏疍有没有关系。
不过兴帝也跟秦澈说了,通过暗地里的调查,这件事情跟苏疍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就是连沾边都完全不沾边,苏疍在这件事情上那是绝对的干净。
不仅仅苏疍干净,就连兴帝的苏皇后,都是无比的干净。
可是就是因为太干净了,反而让人觉得干净的不够正常。
但是不正常又能如何?
直接用莫须有的罪名吗?
如果这样做了,兴帝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不就全部白费。
大周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欣欣向荣,岂不是要全部直接归零。
再一次祭地之后,兴帝还是趁着休沐找到了秦澈。
秦澈看着已经表现出老态龙钟的兴帝,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此刻的兴帝,眉宇之间,已经有凝结的死气。
这也就预示着,兴帝真的已经命不久矣。
兴帝却是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依然还是热络的跟秦澈推杯换盏。
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给秦澈讲朝中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讲上几句,兴帝就必须要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才能继续的讲。
说了好一阵,兴帝才从袖管里面拿出了一卷明黄黄的圣旨:“皇侄,这是我写好的遗诏,这上面有我指定的皇位继承人。到时候麻烦皇侄在我死后帮我宣读。”
顿了一下兴帝补充道:“如果皇侄觉得,不适宜宣读的话,那皇侄就先留着,等皇侄觉得事宜宣读的时候再读。”
秦澈从兴帝的话语里面,感觉到了一些东西:“苏疍他们有动作了?”
兴帝自嘲的笑了一声:“皇侄我真的是低估了苏疍。”
“低估了苏疍?”这话从兴帝的口中说出来,秦澈还是真的有点不可置信。
因为根据这两年两人的交流,秦澈觉得兴帝已经把苏疍完全的摸透了。
可是今日兴帝怎么又来了一句低估。
兴帝摇摇头感慨道:“我之前以为苏疍不结党营私,不拉帮结派。是因为苏疍想要用另外一种办法,怀柔的逼我就范。
现在我才知道,他之所以不这样做,是因为他不屑,同时也更加不需要。
他就跟皇侄你一样,拥有着可以荡平一切的实力,已经懒得去弄这些蝇营狗苟。”
秦澈听了兴帝的话,越发觉得奇怪。
兴帝看着疑惑的秦澈道:“皇侄,地榜的事情,你应该知晓吧。
当年你杀的那个柴文,就是地榜第十。”
秦澈点点头,表示地榜这事自己非常清楚。
兴帝道:“皇侄可知道,地榜前三中也有人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