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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文章镇国,圣钟自鸣
    在场众多学子看着这一幕,严松批评杜宁的时候,杜宁面不改色。

    而当杜宁出言反击的时候,严松就炸了心态。

    作为一群吃瓜群众,可能一时间也难分辨出谁对谁错,但二人的气宇高下立判。

    “杜宁,你实在是太放肆了,竟敢如此污蔑文院君,你该当何罪!”

    “区区一个入品童生,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尊院君,无有尊卑,简直禽兽不如!”

    一些读书人对杜宁发出了呵斥,他们都是杰英社的人,对杜宁本就有意见。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自然是站在严松这一边。

    “我觉得杜宁说得没错,这个严松确实虚伪,去年年底的时候,他还在《南平文报》上写文章,夸赞杜宁写的《竹石》不错,如今却又要取消他的学籍测试资格,如此行为实在是令人所不耻。”

    “就是!堂堂的一府院君,竟然如此欺负一个寒门学子,简直是太过分了!”

    “连孔圣都主张有教无类,严院君有什么资格将杜宁拒之门外?若是杜宁过不了测试,那也只能是怪他学问少,但考都没考就要赶他走,实在是没有道理。”

    “说得好!这文院乃是天下读书人的文院,什么时候轮到严松一人说了算?堂堂大学士的心胸居然如此狭小,真是不知羞耻!”

    也有许多人站出来为杜宁发声,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了愤怒之色,也都很看不惯严松的这种行为。

    严松听了以后,心里更是气得肺炸。

    没想到在寒门学子的眼中,自己居然被如此指责,这简直就是在与他文名作对。

    可即便如此,严松也不能够训斥那么多的读书人,不然的话,有可能会触犯众怒。

    “也罢!看在众学子为你说话的份上,你就留下来进行测试,你若是能通过,府文院就勉强收录你,但你若是过不了,别怪本院君对你不客气!”严松说道。

    “严院君放心,不管你出什么样的题目,我都会认真去做,但不管我能否通过测试,我都不会进这个文院!”

    杜宁这一番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就算是杜宁通过测试,他也不会进入府文院。

    这是何等豪迈的气势!

    何等的豪气干云!

    严松简直被杜宁逗笑了,讥嘲笑道:“你以为你能够通过测试吗?可笑!府文院的测试可不是考什么诗词,而是文章,你的诗能鸣州,难道你的文章也能够鸣州吗?不是我严松看不起你,你杜宁区区一个儒道入品童生算个什么东西啊!”

    “请严院君赐题!”杜宁说道。

    “好!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那我严松今日就成全你,要你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严松脸上肆无忌惮的流露出了轻蔑之色,然后目光扫视四周,对众学子说道:“今日的文章以‘马’为题,请众位学子创作,时间为一炷香。”

    “写完文章以后,还需要交给考官审核,被点评为甲等的人,即可通过学籍考试,成为我们南平府文院的院生,文章未能通过者,明年再接再厉。”

    “现在,就请各位学子开始写文章吧!”

    话音落下,众学子面面相觑起来。

    “以‘马’为题,这个文章怎么写?”

    “居然要我们读书人去写一头畜牲,这成何体统啊?”

    众学子一时间都犯难了,读书人的文章通常都是托物言志,借助一些读书人喜欢的事物,来表达自己心中的豪情壮志。

    一头畜牲,这能写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严松嘿嘿一笑,目光看向杜宁,嘴角微微扬起,十分的得意。

    这一次他早有准备,故意弄了一个极其冷门的题材。

    这种题材别说是童生了,就连进士也不一定能够写好。

    不过,在场的考官会适当降低审核的难度,只要能够写出一个门道出来,不会偏离主题太多,大致都会通过的。

    但对于杜宁,严松会不惜一切批评他的文章,哪怕写的再好,严松也会阻止杜宁进入文院。

    严松要亲手摧毁杜宁的儒道,让杜宁后悔跟他作对。

    “杜宁,你写的诗确实不错,但文章考验的内容更多,我不信你能够写出一篇好文章!”

    严松心里如此想着,笑得更是合不拢嘴,认为自己已经赢定了。

    “我懂了!马有很多种品类,有的马能日行千里,有的马能够冲锋陷阵,只要书写这种马,不就可以了么?”

    某位学子突然文思泉涌,提笔开始写文章。

    其他人听闻言,也都恍然大悟起来。

    对啊!马有很多种类,只要选择其中一种去写,一样可以托物言志。

    严松看到众多学子已经开始动笔,脸上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反观杜宁一字未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呵……杜公子,别着急,慢慢想。”严松笑道。

    杜宁伸了一个懒腰,原地酝酿以后,开始写文章。

    文章名为《马说》。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写到这里的时候,杜宁的纸上才气迸发,绽放出了刺目的金光。

    在这一幕,顿时引来了许多读书人的注意。

    “那莫非是文章异象不成?”

    “如此强大的才气,也不弱于鸣州了!”

    “当真大才啊!”

    众多读书人佩服不已,看向杜宁的眼神充满了敬重。

    “这怎么可能!”

    严松的笑脸瞬间大变起来,无法相信杜宁居然可以写出一篇近乎鸣州的文章,那简直是抽他的脸。

    在场众多大学士与翰林,也都将目光放在了杜宁的身上。

    有人震惊,有人狂喜。

    有人愤怒,也有人不甘。

    “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

    “呜呼!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也!”

    笔落,文章上形成的才气直冲云霄,在空中化作文字,组成《马说》文章。

    众学子抬头看向《马说》,脸上尽是震撼之色。

    “咚!咚!咚!”

    文院圣庙之内,钟声不敲自鸣。

    紧接着,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天而降,落在了《马说》原稿之上。

    而不仅仅是南平府的文院,其他各州、府、县的文院,圣庙里面的圣钟皆不敲自鸣。

    如此奇异的景象,让各地读书人都感到惊奇。

    “圣钟自鸣,莫非是圣人降世?”

    “不对!钟声只敲了三声,悠扬而不急促,声沉而不厚重,应该是有人写出了鸣州以上的文章,圣庙感召。”

    “到底是谁这么厉害,居然可以让圣钟自鸣,真是佩服啊!”

    就在众多读书人议论之际,各地圣庙中的才气力量在空中演化《马说》文字。

    “这篇文章写得真好啊!以借物喻人的方式,来表达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悲愤,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作者这是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啊!”

    “自古以来有多少人怀才不遇,不得展露抱负,以至于抑郁寡欢,悲惨度过余生,并非没有人才,而是当朝者不识人才!”

    “先有伯乐,方可有千里马,若是不能知人善用,这样的当朝者必定祸国殃民,当受青史笔伐!”

    这篇文章,让全国许多读书人都感到愤愤不平。

    同时,这篇文章也是在诉说了一个道理。

    当朝者若无“伯乐识马”之才,那天下将无“马行千里”之能。

    这篇文章,寓意非凡啊!

    南平府文院里。

    一个大学士说道:“这是一篇镇国文章,岂是区区鸣州可比?杜宁有大才,若不能入文院学习,那不仅仅是文院的损失,更是朝廷的损失,国家的损失,甚至整个人族的损失。”

    话音一落,一旁的严松脸色苍白,右手紧紧握拳,却又止不住的颤抖。

    所有人都同情的看着严松。

    倘若杜宁写出的是鸣州文章,严松鸡蛋里面挑骨头,也可以勉强将杜宁拒之文院之外。

    可偏偏杜宁文章镇国,圣钟自鸣,天下皆知。

    像这样一个人才,严松居然要将他拒之门外,不知道会引起文坛多大的轰动,到时候别说是八贤王,就算是景文帝亲自求情,也难以平息天下读书人的愤怒。

    特别是那些怀才不遇的人,极有可能会掀起风暴,抨击朝廷,发动笔伐。

    这篇文章意义重大,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云国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出现镇国文章。

    “杜某文章已成,告辞。”

    杜宁收起《马说》原稿,缓缓向门口走去。

    众人想起了杜宁先前说的话,不管能否通过测试,都不会进入这个文院。

    现在文章镇国,扬长而去,这明显就是在抽严松的脸。

    严松死死咬着牙齿,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众多大学士和翰林顿时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