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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严府发丧
    寒衣社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扬开来,整个玉林县的读书人非常震惊。

    许多读书人因为这场文斗,而让文宫碎裂,断绝了儒道。

    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寒门出身的学子,也无法承受。

    文宫是儒道之基,一旦被外力摧毁,就很难将其复原。

    可以想象,一个寒门学子若是失去了才气力量,将会使生活变得多么艰难。

    同样的道理,严军与严路文宫破碎,对于严家来说,也是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

    这简直就是一个无形的巴掌,抽在了严家每一个人的脸上。

    耻辱啊!

    严军作为一个被誉为有大学士之资的神童,因为文斗而被杜宁击碎文宫,对于严家而言,等同于一个未来的大学士被扼杀。

    这让严家怒不可遏,便一封状纸呈递上了公堂,为严军和严路讨公道。

    但是衙门并未受理此案,因为这是正常的文斗竞争,而且寒衣社已经在县文院报备,因此驳回了严家的状纸。

    这件事情,引起了玉林县许多寒门学子的耻笑,在背后辱骂严家臭不要脸,明明是严路与严军带头文斗,却责怪杜宁将他们文宫击碎。

    若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县令出面,只要在衙门担任县丞的那位严县丞一句话,不管杜宁有错无错,都可以将杜宁请进去吃几天免费的“包吃包住”套餐。

    然而杜宁是玉林县的金榜案首,实打实的功名在身,想要将他定罪,得经过国学宫的批准,只要国学宫不同意,衙门就不能抓捕杜宁,最多只能是传唤,否则的话就是抽国学宫的脸。

    因此,就算是县丞也不能下令将杜宁缉拿归案,那将是僭越国法,搞不好还要丢乌纱帽的。

    朝廷掌控官位,国学宫掌控功名,但国学宫的地位要胜于朝廷。

    而且为了避讳,严县丞身为严家的人,还不能配合县令参与此事。

    这让严家人气得破口大骂,指责严县丞不是东西,自己家族的读书人被碎了文宫,居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严县丞有苦难言,严军与严路文宫被碎,他的心情也不好过。

    国有国法,若是他知法犯法,便罪加一等,无异于自掘坟墓。

    而且杜宁近期的文名很盛,南平府的前任院君严松,仅仅只是取消杜宁的学籍测试,就被国学宫摘掉了乌纱帽。

    因此,严县丞不敢以身犯险。

    在严家的照顾之下,严路与严军很快就醒来了。

    严路在房间里对着杜宁不断咒骂,可不管他再怎么谩骂,也不能让文宫复原。

    严路心如死灰,十分的绝望。

    这让他今后怎么面对杰英社的众学子?怎么面对自己的家族?

    严军也很难过,他作为严家神童,被誉为有大学士之资的人,今年县试科举金榜名列第二。

    结果一日之间被震碎文宫,沦为普通人,偏偏还是他自己去找别人文斗,所以才被震碎掉文宫。

    现在想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严军越想越是愤怒,气自己年少气盛,气自己被严路蛊惑,心里也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与杜宁赌,更不应该与杜宁文斗,以至于造成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经过反省,严军才知自己大错特错。

    深更半夜的时候,严军悬梁自尽。

    第二天,严家哭声一片。

    在案桌上,众人发现了严军的遗书。

    根据遗书所写,严军十分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责怪自己不该听信严路的蛊惑去争名夺利,以至于自毁前程。

    如今文宫破碎不复,成为了严家人的耻辱,愧对列祖列宗,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于是自尽以谢天下。

    最后他还在遗书里劝告家人,落得这样的下场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杜宁,大家不要因为他的死而将杜宁当作敌人,更不要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去找杜宁的麻烦,否则他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通过这封遗书,众人可以感到严军对严路的怨恨,虽然没有任何辱骂的言语,可遗书中仅仅只提到杜宁与严路,既然严军不怪杜宁,肯定痛恨严路。

    明明有着美好的前程,却被家族兄弟牵连。

    严军已经很委婉,可即便如此,许多严家人依旧恨不得将杜宁抽筋扒皮,认为是杜宁毁了严军的前程,甚至有人将杜宁当成了杀死严军的凶手,吼着要将杜宁斩杀。

    严家人经过调查,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是严路为了一己之私,利用严军想要为他找回面子,以至于愈演愈烈,最后无法收场。

    如果不是严路,严军不可能会与杜宁赌斗,更不可能会出事。

    严家人开始责骂严路,怪他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而连累严军。

    严路心中十分的悔恨,无法相信严军竟然会这么想不开。

    经过反省,严路越发感觉是自己毁了严军,内心十分的痛苦。

    严路心想自己成了废人,也不愿意苟活于世,一番情绪冲动之下,在严家的宗祠里面自尽,追随严军而去。

    临死之前,严路也留下了一封遗书,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杜宁身上,对杜宁进行了一波辱骂。

    他还希望家族能够念在他是严家血脉的份上,能够为他报生前仇,雪生前辱,否则他死不瞑目。

    严县丞赶回家中看到了严路的遗书,心里那个气啊!简直恨不得冲到李府,将杜宁的皮给扒了,用杜宁的人头祭奠严路。

    可随后,严县丞也看到了严军的遗书,顿时万分羞愧,痛心疾首。

    严军临死之前承认错误,放下了对杜宁的仇恨,他安抚家族不要去找杜宁麻烦,因为他主要责怪的人不是杜宁,而是严路。

    可严路却以自己的死来让家族为他报仇雪耻,恨不得让家族子弟都冲过去把杜宁给宰了。

    严县丞瞬间恢复理智,严军肯定就是被严路用相同的方法蛊惑,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已经害死了一个严军,难道还想连累家族吗?

    荒唐!天大的荒唐!

    “教子无方!害人害己!”

    严县丞捶胸顿足,作为严路的父亲,他的心里万分痛苦,也恨不得将杜宁斩杀,为严路报仇。

    可是作为严家的读书人,他也明白这件事情都是严路自己作死引起,他不能再让严路死后都去害人,去连累家族。

    于是,他当着家族众人的面,将严路的遗书烧毁。

    这也是他的态度。

    严家人不再说话,只有无声的哭泣。

    一场文斗,两条人命。

    严家哀嚎遍野,痛不欲生。

    玉林县本地之内,只有少数人前往吊唁。

    可见严家现在的名声地位已经远不如前,甚至已经有人在背后戳他们的脊梁骨。

    …………

    李府。

    许多寒衣社学子前来看望李昌铭,告诉他杜宁文斗杰英社,将严军和严路二人文宫击溃的事情。

    李昌铭闻言又是惊喜,又是不可思议。

    “好!碎得好!严路和严军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他们恶有恶报。”

    李昌铭靠着床头躺着,很是激动的说道:“杜公子,这件事情你做得好,干得漂亮,你简直就是我们寒门中的贵子,真为我们寒衣社争气。”

    众人点头,许多人更是对杜宁竖起了大拇指。

    “李兄过奖,我只是做了一件身为寒衣社学子应该做的事情而已。”杜宁笑着道。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寒衣社就会有许多学子白白被杰英社的人击溃文宫,是你让杰英社的人付出了应该有的代价,你功不可没。”李昌铭佩服道。

    “诸位,有最新消息。”

    一个年轻的童生跑进来,对众人拱手道:“严府发丧,严军与严路皆自尽身亡。”

    “什么?他们自尽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过是被摧毁文宫而已,不至于自尽吧?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众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他们与杰英社的读书人对立,可严路与严军都是权贵子弟,就算失去了文宫,也一样能够锦衣玉食的生活,居然就这么自尽了。

    这波操作,可让大家着实看不懂。

    “听严家的人说,严军是遭受到了非常重大的心理打击,在无尽的悔恨之中悬梁自尽,严路则是因为心里愧对严军,无颜面苟活于世,便随严军去了。”

    “严军在遗书中并不责怪杜公子,而是说自己是被严路蛊惑,想要击败杜公子名扬天下,虚荣心作祟之下一错再错……”

    众人听到严军的遗书里没有责怪杜宁的时候,许多人都松了口气。

    他们就怕严军会以自己身死,而做出攻击杜宁文名的恶心事情,万一严军在遗书里说是杜宁将其逼死,严家必定会兴师动众来闹。

    毕竟人死为大。

    “严军能够知道自己的错误,可见其良心未泯。”

    “哎……可惜了!严军将来必成大学士,却被自己的堂兄害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

    “说到底都是严路那个混蛋害得,如果不是严路,我们玉林县将来也能走出一位大学士。”

    众人为严路的卑贱感到生气,也为严军的自尽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