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成恩的话后,杜宁立即回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在下就献丑了。”
于是,将他的诗文呈现给众人观看。
众人看向杜宁的诗文,随后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一个个神色各异。
有人惊讶,有人疑惑,还有人在见到杜宁写的诗文内容后感到十分的古怪。
只见杜宁的纸上只写着十个字。
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
范如龙小声地问杜宁:“我说杜兄,你这写得到底是什么?我们怎么看不懂?”
田飞鹏则道:“范兄无需怀疑,既然是杜兄所写,而我们又看不懂的话,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首诗里面其实暗藏玄机,只是以我们的水平很难看懂而已。”
“原来如此。”
范如龙对田飞鹏的话毫不怀疑,因为田飞鹏是杜宁在圣院的同舍好友,相比于其他人,自然是更加了解杜宁。
“哈哈……这是诗还是词?该不会是杜君词穷,只写下来这十个字吧?”
雷华讥笑出声,看向杜宁的表情满是轻蔑。
张泽文眼睛一眯,笑容更盛,“杜君,若是你词穷了的话尽管说出来,如果是你知难而退的话,大家不会笑话你的,可你明知不可为却执意强为之,这可就难免会让我们大家看轻你了。”
“闭嘴!不懂就别乱说!”
刘成恩冷声道:“以杜君之才,怎么可能会词穷呢?很明显,杜君这是‘短句成诗’,以简短的文字来写一首诗,敢问杜君,本官的猜测是否正确?”
此言一出,张泽文与雷华顿时脸色涨红。
“刘大人说得没错。”
杜宁轻轻点头,但他并没有去做解释,而是故意吊着对方的好奇心,让他们自己参悟。
林衡羽看着杜宁的这十个字,表情越发严肃起来,杜宁什么都不说,这是在给他这个七岛海国的大学士出了一个难题,其中必定有所玄机。
杜宁能够轻易看出林衡羽的诗词玄妙,若是林衡羽不能正确解出杜宁诗文的话,那对林衡羽而言将会是一个很大的羞辱。
堂堂七岛海国的大学士,难道还解不出一个儒道翰林的诗文来吗?
笑话!
“我明白了!”
钱槐突然说道:“这是一首五言的回文诗,我来念给你们听。”
“香莲碧水动,
风凉夏日长。
长日夏凉风,
动水碧莲香。”
念完之后,钱槐接着话题说道:“这好像也是一首‘本篇回文’,诗文后半篇就是前半篇的回文,而且经过倒读以后,与正读的诗文一模一样,与林先生的诗文非常相似,也是一首三奇诗。”
田飞鹏立即补充道:“短句成诗也是一奇,加起来就是四奇。”
话音落下,七岛海国的读书人顿时脸色大变起来。
圣林大陆的读书人流露微笑。
但大家并没有察觉到,杜宁的笑容反而更是神秘了。
雷华与张泽文气得肺炸,方才他们还在嘲讽杜宁词穷,却没看出来居然是一首短句成诗,自己被自己说话来的话给打脸,这件事若是传出去,足以让他们成为七岛海国上文坛的笑柄。
他们不怕丢脸,可在圣林大陆的读书人面前丢脸,这让他们的心里很是不愿接受。
搞不好将会载入七岛海国的史册,被后世的读书人批评和笑话。
钱槐却是神色从容,说道:“其实杜君这首诗严格来说也不能算‘奇’,无非只是卖弄了一下自己的文采罢了,我们换首诗看,林先生也是五言回文,与杜君的诗词非常相似,若他只写下‘风朝拂锦幔月晓照莲池’十字的话,不也是可以短句成诗么?若这种小把戏也可以算做‘奇’的话,那林先生的诗岂不是也能算四奇了?”
“说得好!”
张泽文与雷华异口同声,向钱槐投去了非常感激的目光,他这句话可谓是关键的一语中的,让杜宁的诗文减少一“奇”,那么当大家再次分析的话,两人的诗怎么看都是差不多的特色,势均力敌,难分伯仲。
“这……”
田飞鹏欲言又止,钱槐说得很对,杜宁这十个字拼成一首五言回文诗,有卖弄文采的嫌疑,严格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奇”。
而且杜宁这十个字与林衡羽的诗太过于雷同了,林衡羽的诗文有的特性,杜宁的诗文也有。
单纯是以“奇”而言的话,两人根本就是旗鼓相当。
但是这对圣林大陆的读书人来说可不是好消息,今天这场文会是由刘成恩主持,在“奇”数相同的情况下,刘成恩必定会选林衡羽的诗为魁首。
看似不公平的待遇,却又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若是刘成恩选择杜宁的诗文胜出的话,那刘成恩就别想在七岛海国混了,必定会被无数的学子围殴一顿,哪怕刘成恩躲进皇宫里,国君也不敢包庇一个让“外人”的诗词胜过七岛海国读书人的罪魁祸首。
众怒难犯。
说句不好听的,任何一个读书人若是站在刘成恩的位置,也会做出这种有所偏袒的行为。
除非,杜宁这首诗真的可以达到“四奇”的境界,让七岛海国的读书人心服口服,否则的话,刘成恩不可能选杜宁的诗胜出。
“钱公子说得对,云麒君这首诗根本就不能算是四奇诗!”
“这个云麒君真是好生卑鄙,明明是一首三奇诗文,却非要卖弄文采假装四奇诗,他还真以为我们七岛海国的读书人好湖弄不成?真是可笑!”
“恐怕是他自认为在意境上难以胜出,所以才会动用这种手段让我们误以为是四奇诗,说白了和林先生的诗文特色一模一样。”
“我原以为圣林大陆的读书人就是明知道不如我们七岛海国,也会输得光明磊落,却没想到居然如此不择手段,我们险些中了他的计谋。”
“好歹也是人族文君,居然做出这种事情,真是让人齿冷。”
七岛海国的读书人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冷嘲热讽,甚至是言语攻击。
而圣林大陆的读书人则是一个接一个的面红耳赤,感觉杜宁当真是做了什么卑鄙的事情一般,让人羞愧难当。
雷华很是愤怒道:“杜君,我们尊敬您是人族文君,但是您也不能用这种手段来羞辱我们,说好听点你是在卖弄自己的文采,可说白了不就是在把我们当成猴子耍么?这场文会不管胜负如何,在下认为您应该向我们七岛海国的学子们道歉!”
张泽文附和道:“雷先生言之有理,诸位文友可是代表圣院和大陆上的人族而来,我们七岛海国的读书人无不以礼相待,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您居然仗着自己是文君的身份来耍我们,士可杀不可辱!”
“对!士可杀不可辱!您必须道歉!”
许多海国学子跟着起哄,特别是张泽文与雷华二人,叫得最是响亮。
范如龙与田飞鹏等人的表情简直是无比难看,这一刻,他们都向杜宁投去了愤恨的目光,用眼神指责杜宁不该在七岛海国的读书人面前耍这样略显卑劣的小手段。
但是当他们看到杜宁依旧是从容的模样后,一个个又感觉到杜宁很不对劲。
都已经被七岛海国的读书人骂成这样,居然还可以如此无动于衷。
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杜公子,你别一言不发啊!你倒是说句话啊!”有人焦急道。
“咳咳……”
杜宁干咳一声,目光看向林衡羽,说道:“林先生,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想必您已经看出本君所写的诗文,就请您给大家正确的念诵一遍吧!”
话音落下,众多读书人的表情皆是一变。
杜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大家解错了杜宁的诗文?难道那并不是五言的回文诗?
如果不是五言诗的话,那么“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这十个字又该作何解释?
“他到底在搞什么玄虚?难道钱槐解错了杜宁的诗文?”雷华疑惑道。
“不可能!如果不是五言诗的话,那又会是什么诗?难道这不是诗,而是词?那我们又该如何断句和阅读?”
张泽文急忙否定,若是他们错误地阅读杜宁的诗文,那他们可就成为一场笑话了。
七岛海国的读书人都自认为有着超越圣林大陆的文明,结果却不能正确解读圣林大陆读书人的诗文?这可真是有点骇人听闻,也太看轻七岛海国的读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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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衡羽原本还没有看出杜宁那十个字的玄妙,现在听杜宁开口,突然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勐然一变。
“杜君,请你不要转移我们的话题!”
这时,雷华突然插嘴道:“你既然是文君,那就应该要正视自己的错误,当然了,若是堂堂云麒君不将我雷某放在眼里,不将在场诸位放在眼里,不将我们七岛海国的读书人放在眼里的话,那就当我多嘴了一些废话。”
“放肆!雷华,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跟杜君说话,你这是非常严重的违礼!”
张泽文开口怒喝,但在场所有人都可以看出他们是一唱一和,故意用言语相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