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人见云国人冲过来阻拦他们向杜宁丢臭鸡蛋和烂菜叶,一个个都勃然大怒,但是云国人很理智并没有动手,只是组成人墙挡在杜宁前面,他们也不好再乱丢东西。
“你们这是干什么?杜宁在洪荒古地之中对柯长渝见死不救,害得我辽国痛失一位大儒,你们知道大儒意味着什么?大儒与半圣只差一步之遥,柯长渝是有机会成圣的人,却陨落在洪荒古地之中,这都是拜杜宁所赐!”
“没错!杜宁与柯家向来不和,可是在洪荒古地之中,人族读书人就应该同仇敌忾,杜宁身为我人族读书人,又是文君之尊,就不应该眼见柯长渝被法圣化身所杀而见死不救!”
“杜宁此人道貌岸然,就是一个十足十的伪君子,这样的人竟然能是我们人族的文君,简直可笑!”
辽国人一个个都趾高气昂,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以痛心疾首的姿态对着杜宁一阵喝骂。
此时即便是有半圣要为杜宁说话,恐怕也会将半圣给骂进去一般。
一个云国读书人大声道:“不管云麒君在洪荒古地之中是否对柯长渝有见死不救的行为,此时桉件尚未查清,圣院尚未定罪,你们就以这种行为羞辱我人族文君,礼法何在?体统何在?”
杜宁看向此人,竟然是范家的读书人范如龙。
多日不见,范如龙已经晋升为大学士。
柯长渝的长子柯鸿池反驳道:“我爹临死曾言‘杀我柯长渝者,杜宁也!’,如果杜宁没有见死不救,我爹会说出这种话吗?而且秦家的秦文惟也在现场目睹,他与我爹乃是挚友,难道他会平白无故诬陷杜宁吗?”
“或许当时情况复杂,云麒君只是出手不及。”范如龙辩解。
“放屁!秦文惟亲口告知我等真相,杜宁并不是来不及出手,而是在明知道法圣化身要杀我爹的情况下袖手旁观。”柯鸿池大声道。
“秦文惟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居然可以看出云麒君知晓法圣化身要杀柯长渝,那么换句话说,秦文惟是不是也能看出法圣化身要杀柯长渝?如果秦文惟也看出法圣化身要杀柯长渝而无动于衷的话,那么秦文惟是不是也算是见死不救呢?”范如龙目光灼灼。
“血口喷人!”
许多辽国读书人纷纷发出怒吼,还有一些人面露慌张之色,因为从客观角度来看待,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范如龙又补充道:“说不定是秦文惟自己见死不救,却把这个责任硬生生扣在云麒君的头上,要让云麒君来背锅。”
此言一出,许多辽国人都脸色狂变起来。
“胡说八道!居然污蔑秦家的大儒!”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这是污蔑!对秦文惟先生最大的污蔑!”
众多辽国人暴跳如雷,特别是秦家的读书人,更是气得目眦欲裂,咬牙切齿,无法接受云国人反咬一口。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空口无凭污蔑秦家的大儒,你该当何罪!”柯鸿池呵斥道。
“秦文惟也是空口无凭,难道他就可以污蔑我们云麒君了吗?”范如龙反唇相讥。
“你……”柯鸿池的脸色一阵铁青。
“说得好!”
许多云国人大声叫好,让许多辽国人的表情都很难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柯鸿池咬牙道:“不管如何,我爹陨落洪荒古地已是事实,又有秦文惟作证,杜宁始终都有见死不救的嫌疑,这一点母庸置疑。”
“那好!就算杜君有见死不救的嫌疑,但也仅仅是嫌疑而已,目前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杜宁的不义行为是成立的,那么,在事情的真相并没有弄清楚前,你们就如此对待人族文君,受否符合礼法?”
“这……”
辽国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正面回答,因为在事情没有盖棺定论之前,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权力用对待犯人的态度去对待杜宁,否则就是极其违礼的行为。
宗阔见云国人似乎占据了上风,当即指着范如龙呵斥道:“放肆!光天化日之下,岂能容你在此胡搅蛮缠?你们是在做什么?是要造反不成?还不给本官退下!”
语气高高在上,是一种命令的语气。
范如龙却不怂,大声道:“宗阔先生此言差矣,辽国人辱骂云麒君的时候你不制止,他们向云麒君丢臭鸡蛋的时候你也不制止,如今我们出面保护云麒君,你就说我们要造反,莫非这圣院是你的天下不成?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你算个什么东西!”
“放肆!”
宗阔顿时勃然大怒,他代表圣院执法,却被范如龙如此顶撞,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然而范如龙是云国半圣范千峰之孙,宗阔就算再怎么愤怒也得忍着,毕竟家世比不过范如龙。
“我记得宗阔先生也是辽国人来着,甚至还是柯家的姻亲,当然帮辽国人说话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原来如此,难怪可以纵容辽国人向云麒君丢臭鸡蛋和烂菜叶,宗先生代表圣院如此执法,将云麒君当成犯人一般任由他人羞辱,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范如龙看向宗阔的眼神格外寒冷,暗指宗阔帮亲不帮理,就凭这点,他就可以半圣世家读书人的名誉上奏圣院将宗阔革职查办。
宗阔的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的确想要为柯长渝出一口,所以才有意纵容辽国人羞辱杜宁,可他却没想到云国的范如龙会站出来说话,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极其影响圣院官员在诸国读书人心中的执法形象。
“狗官!”一个云国人骂道。
“狗官!”
“狗官!”
无数云国人破口大骂,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你纵容辽国人辱骂杜宁,那我们就也让你尝一尝被羞辱的滋味。
宗阔气得几乎肺炸,身为圣院的执法大儒,竟然被云国人骂成狗官,这是天大的耻辱啊!
“住口!都给我住口!”
柯鸿池大声道:“宗先生代表圣院执法,尔等怎么能够如此羞辱!”
“所以宗先生就可以纵容辽国人羞辱云麒君是不是?”
范如龙向前迈出一步,直视宗阔道:“宗先生,请你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笑话,本官乃是圣院执法,凭什么要给你交代?”
宗阔怒道:“你们再不退下,别怪本官以妨碍执法为名将尔等拿下!”
“你敢!”
范如龙说道:“你执法不公在前,范某今日就站在这里,看你敢不敢拿。”
宗阔顿时感觉头大,如果他真的敢动范如龙,所有的云国人必然一拥而上,到时候情况反而会变得更混乱。
毕竟宗阔执法的方式确实有失公允。
“本官奉命传唤杜宁前往公堂,若是范先生要阻拦本官的话,那妨碍的不仅仅是本官的事情,更是圣院的事情,若是你能够承担这个责任的话,本官就在这里与你奉陪。”
宗阔说完以后,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范如龙脸色一变,一下子就不敢乱来了,毕竟宗阔也是奉命行事,他们若是稍加阻拦,一句妨碍执法的罪责扣下来,范如龙自己也是吃不消的。
“我等自然不敢耽误圣院执法,只是看不惯宗先生不公平的执法方式而已,云麒君是人族文君,不是罪犯,他只是有不义嫌疑,并没有被圣院定罪,若是再有人敢借机生事,那我们身为人族读书人,也是有权力和义务维护人族文君的名誉!”
范如龙这番话掷地有声,而最后的言语则是对辽国读书人的警告。
你们可以为柯长渝出气,那我们也就可以出手维护杜宁的荣誉。
“哼!”
宗阔不再多言,对身边的人呵斥道:“所有人都全部退下,不可造次,否则别管本官不客气!”
听到宗阔如此说,众多辽国人才缓缓向后退去,不敢再往杜宁的身上丢东西,只能是小声的咒骂。
柯鸿池满脸怨毒的看了一眼范如龙,终究还是与人群退到了一边去。
“我们走!”
宗阔一声令下,加快了行走的脚步。
杜宁回头看向范如龙,投以感激的目光。
范如龙对上杜宁的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在队伍的后面。
一刻钟的时间后,在宗阔等人的带领下,杜宁终于来到了圣院的公堂。
圣院的公堂之外已经人山人海,诸国无数读书人都来围观这场热闹,响起阵阵议论的声音。
而在公堂之上,由大儒孔德做为主审,诸国代表大儒进行旁听。
柯长彰和秦文惟作为原告,而杜宁则是作为被告。
算起来,杜宁是第二次来到圣院的公堂之上。
此时,柯长彰和秦文惟看向杜宁的眼神都无比冰冷,隐隐还透露出几分贪婪,只要扳倒杜宁,不仅可以剥夺了杜宁文君之名,还可以让杜宁交出龙圣血锭。
那一直是柯家和秦家势在必得的东西,早已被柯家和秦家视为囊中之物,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宗阔上前道:“孔先生,嫌犯杜宁已经带到。”
所有人都注意到,他在“嫌犯”二字加重了语气。
“见过诸位先生。”
杜宁对众人一拱手,然后站在了一旁去。
“砰!”
孔德一拍惊堂木,清喝一声:“肃静!”
一股文胆力量激荡而出,让在场所有人都乖乖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多说话。
整个公堂上十分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别人的呼吸。
孔德看着杜宁说道:“今有辽国大儒柯长彰上告圣院,秦家大儒秦文惟作证,控诉被告杜宁在洪荒古地与异族战斗之时,目睹柯家大儒柯长渝被法圣化身击杀而见死不救,对于此事,被告可有话辩解?”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杜宁,这段时间文坛上一直都在传着杜宁在洪荒古地中的事情,而杜宁本人却并未在文坛上正面回应。
现在到了这个公堂之上,杜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不仅仅是满盘皆属,更有可能会声败名裂,被诸国读书人唾骂,成为人族历史上被扣以不义罪名的文君。
杜宁看着孔德回应道:“回禀孔先生,当初在洪荒古地,法圣化身要杀柯长渝之时,杜某确实没有及时出手相救。”
话音落下,云国人都脸色大变起来。
就这么承认了?
不会吧?
许多云国人的表情很是难看。
就连柯长彰和秦文惟都面露意外的表情,有些不相信杜宁会这么干脆的认罪,这有些不符合常理。
正在听审的范河山稍微皱眉,然后又迅速恢复如常。
“哈哈……哈哈……你们听到了吧?杜宁他承认了,杜宁他认罪了!”
柯鸿池大笑出声,脸上浮现出些许疯狂的笑容。
“竟然真的眼见柯长渝被杀而袖手旁观,如何配得上文君之尊!”
“简直就是猪狗不如,枉为文君!”
“若不能严惩此人,我便一头撞死在公堂之前!”
许多辽国人义愤填膺,对着杜宁大吼起来。
“肃静!”
孔德再次“砰”的一声拍下惊堂木,众多辽国人这才迅速恢复了冷静,不敢再多言。
“如此说来,你承认自己当时眼见柯长渝陷入危机,而故意没有出手相救,才导致柯长渝被杀的吗?”孔德进一步询问。
“确实可以这么说。”杜宁坦诚回答。
“好啊!你现在终于承认自己见死不救的行为了,杜宁,你该当何罪!”柯长彰质问道。
“杜某从不否认自己对柯长渝见死不救的行为,但是,杜某此举无错,更无罪!”杜宁这句话掷地有声。
许多辽国人都被杜宁的这句话给气笑了,承认对柯长渝见死不救,却又认为自己没有任何的过错,还真是不要脸皮啊!
云国人也是有些湖涂了,他们知道杜宁的个性有些狂妄,可是在这个场合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就是在藐视圣院啊!
“荒谬,眼见同袍被杀而不出手相救,怎么能是无错无罪?枉你也是读书人,居然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真是可笑!”秦文惟呵斥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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