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风怒目圆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居然被杜宁嘲讽算个什么东西,这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心高气傲的他,实在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羞辱,因为在他看来,这里终究是昆仑文界,是大周王朝,不管圣林大陆的读书人何等天才,只要进入昆仑文界,就算是一条龙也得卧着,是虎也得趴着。
可是,杜宁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了薛世风的承受范围。
他们想要羞辱杜宁,却反而拜杜宁所赐遭受到了更大的羞辱,在薛世风等人认知中,他们羞辱一下圣林大陆的读书人理所应当,而圣林大陆的读书人羞辱他们则是大逆不道。
“放肆!”
“放肆!”
“放肆!”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
“你该死!你该死!你罪该万死!”
“你如此羞辱我们薛家军的读书人,便是在与薛家军为敌,在与我们大周王朝为敌,我要奏请君侯治你的罪!”
“你敢如此羞辱我们齐国读书人,你必死无疑!”
薛世风大吼起来,脸上的表情因为极端的愤怒而显得有几分狰狞。
“说得对,这里是我们大周王朝,不是你们圣林大陆,你如此羞辱我们已然犯下死罪,你完了!”
“我们齐国读书人绝对不能受此奇耻大辱。绝不!”
“你必将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其他读书人也都对着杜宁咆哮出声,近乎疯狂,虽然他们无法奈何杜宁,但是杜宁的所作所为已然让齐国读书人蒙羞,齐国君侯绝对不会放过杜宁。
杜宁微微一笑,说道:“我乃圣林大陆读书人,受圣院保护,就算杜某犯下什么大错,也理应由圣院惩罚,轮不到尔等越俎代庖。”
“笑话,我们昆仑文界乃是周文王开辟,论资排辈,连至圣先师见了周文王也得尊称他一句‘先生’,所以即便是圣院,也不能插手我们大周王朝的事情,否则就是大逆不道,难道你们圣院敢和我们昆仑文界为敌不成?你未免太不将我们大周王朝放在眼里了吧!”
薛世风怒极反笑,看向杜宁的表情变得极其的轻蔑和不屑,在大周王朝居然想借助圣院的名号来狐假虎威,这是何等无知且又可笑的事情?
杜宁认真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打算利用圣院来插手你们大周王朝的事务,而是遵从你们大周王朝的宗法制度,你们齐国读书人在往我帐蓬门口泼马粪的时候,就自称即便是他们犯错了,我也没有任何权力惩罚他们,这是因为你们大周王朝奉行宗法制度,那么同样的道理,我并不是你们大周王朝的读书人,那么就算我在大周王朝犯下什么错,也理应由圣院进行处罚,你们若是敢严惩我的话,那就是在违反你们大周王朝的宗法制度,就是大逆不道,胡作非为。”
“在你们大周王朝这个地方,尤其是你们齐国,你们应该不会带头违反宗法制的规则吧?”
“你……你……你……”
薛世风的脸色剧变,没想到杜宁居然一下子扣了这么大的一个帽子下来,他们利用宗法制作为逃避杜宁惩罚的理由,杜宁同样也使用宗法制作为逃避齐国法律的惩罚。
如果杜宁是大周王朝的读书人,在大周王朝犯下错误,被大周王朝惩罚理所应当。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杜宁并不是大周王朝土生土长的读书人,而是接受了圣院指派前来昆仑文界协助大周王朝对抗异族入侵的读书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杜宁就是圣院派来的“钦差”,即便如此,也理应遵从大周王朝的宗法制度。
因此,杜宁也钻了宗法制的空挡,让薛世风等人吃了一个哑巴亏。
如果薛世风等人要坚持惩罚杜宁,那就是违反宗法制,是非常严肃的问题啊!
如果一定非要惩罚杜宁不可,那就只能将这件事情闹到圣院的公堂之上,因为圣院领导整个人族,大周王朝也同样遵从圣院的领导。
然而,杜宁是由圣院指派来的人,而且这件事情又是他们有错在先,圣院将会有多种理由反驳,甚至反而严惩薛世风等人,得不偿失。
杜宁也是有后台的人,这个后台就是圣院,就是众圣。
再说了,杜宁可不是普通的读书人,乃是人族文君。
往人族文君的帐篷门口泼粪,可是严重的违礼,十足十的以下犯上,无法反驳的大逆不道之罪,在诸国读书人的认知中,这种行为与往圣庙门口撒尿羞辱众圣的罪名不相上下!
一旦此事闹到圣院,杜宁公布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大周王朝的周天子出面,也不可能将杜宁治罪,反而会严厉惩罚薛世风等人,革职查办只是第一步,往后还极有可能被扣以更为严厉的罪名。
杜宁有恃无恐,无惧这些读书人!
“胡说!胡说!胡说!”
“你这是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你……你……”
“噗!”
有人对着杜宁大吼出声,结果却因为无言以对气得张口吐血,当场就晕厥了过去。
其他人的表情也是一阵难看,后悔不已。
“薛世风,老子为你办事,却遭受这种羞辱,你不得好死!”
“我要与你割袍断义,我要退出薛家军!”
“如果你不能为我等雪耻,我必不惜一切代价刺杀你!”
被镇压马粪中的读书人大吼起来,满脸的怨毒之色,如果不是为了薛世风,他们不会遭受这种极端的耻辱。
薛世风死死咬着牙,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自己的下属憎恨,甚至是被下属以行刺威胁,这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信号,即便他是翰林,一旦有进士宣布要刺杀他,他也会感到坐立不安。
这件事情双方都有错,也双方都占理,一旦闹大必然两败俱伤。
毫无疑问,薛世风输了,输的非常的彻底。
薛世风的脸色极其难看,道理说不过杜宁,还被自己的人憎恨,这既让薛世风感到耻辱,也觉得无比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