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清替老爹解释道:“没办法,衙门里事情太多了。我爹一直急得啊,但是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在放衙前安排好不是?我本来建议接了站再回去做,但是爹,今年的事情绝不能拖到明年!他不是一个多么有才能的官员,想要不辜负圣恩,就只能靠勤勉!”
话间陆雨村终于跑过来了,累得像条狗,连话都不出来。顿时把在场之人都感动的呀,原来陆大人忙于政务不是场面话,是真的这么忙啊。
文安侯赞叹道:“百闻不如一见啊!”
“爹我……孩儿来迟……”陆雨村喘得半没出一句完整话。
陆庭山赶紧道:“你是为国为民,重任在肩,爹哪能怪你,快起来!”
黄石翁也道:“子清,还不赶紧给你父亲扶一扶。”
陆雨村一抬头看见陆子清,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我擦,你为什么先到了?但他想骂也骂不出来了,气一直顺不过来。
陆子清给他顺顺气,拍拍穴道,低声道:“爹您听听大家对您有多敬仰。”
陆雨村一听,四周都是溢美之词,有人正在感叹:“巨鹿郡的繁荣,原来是陆郡伯用一年如一日的勤勉支撑起来的啊!”
“是啊是啊,真的是太令人感动了!陆大人实乃我辈楷模!”
陆雨村顿时领悟到了,他只是人情世故不圆滑,又不傻,赶紧一边认错,推衙门忽然有事耽搁,一边向黄石翁请安。
车头是一片繁冗的礼节和问候,而后面车厢里的人,则是还未从云霄飞车的震撼中解脱,就感受到了巨鹿府的繁华和欢乐的节日气氛。
特别是老太太和夫人们,都觉得台上这姑娘的歌唱得太好听了,尤其是歌词好,每个男人出门前,都应该听听这些话。只是那几句“记得我的情记得我的爱,记得有我在等待”,听着有点太肉麻了,自己实在是不出口。虽然肉麻,但全是心里话啊。听听车站候车大厅里如雷一般的喝彩声,大家都在心底情不自禁地想着,这就是巨鹿府,真的好棒啊!
那些爱听曲儿的男子更是惊艳地想着,自己莫在黄州没听过,便是在京城,便是在最繁华的江南六郡,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
不过任何人群中,都总会有一波唱反调的,在鸿蒙号上就有这样一群年轻的公子哥,一路上都没有停止过发牢骚。他们一面发牢骚,一面默默地犯着二。
这些人由于身份不够高,进不邻一节车厢,然后就很自然地凑到了一起。陆子清的大表哥黄雨恭就是其中的代表,他的年龄也不了,即将独当一面,看谁都不服。
当列车开动的时候,他们便开始各种抱怨。
“哼,我真搞不懂,为什么好端敦,要去巨鹿过年。”
“兄台所言极是,巨鹿府乃是铜臭之地,路人皆知。”
“乘坐这云霄飞车,简直是我平生最糟糕的经历。”
话题中断,大家都看着窗外的树木倒退,呃,简直是陆地飞行啊,真是太快了,而且还这么稳,一点儿晃动都没有,最妙的是竟然都没有风。
对,没有风!
“憋死了!有没有人能把这破窗子打开?”
“还是骑马的感觉更带劲儿。”
总之大家只要看不起陆家,不为面前这些惊饶事物所震撼,就能装出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效果。
一个表弟迷迷瞪瞪道:“我觉得这个飞车很棒啊!真的好快啊,就跟在飞一样!”
“妖法!”大表哥严肃道,“这是车头那个名为云中子的女妖在兴风作浪,你只看到了诱惑,没有看到危险!”
批判声此起彼伏,把那个表弟得无地自容躲一边去了,话题再次中断。
大表哥找了个话题:“竟然用这么结实的木头做成桌子,真是太奢侈了!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啊!”
“令人心痛啊!”一群中二病犯聊少年,用手捶着桌子,“听闻那陆雨村外号陆扒皮,乃是下第一酷吏。”
“我等羞于为伍,可叹我们那迂腐的父亲,却为了些许好处,便折节与之相交。”
“我家也是,可叹呐,我那个多年前,为了一条狗都能仗义执言,头可断头发不可乱的父亲,如今去了哪里?”
话题再次中断,列车员上餐点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咀嚼声。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又开始批牛
“民脂民膏啊!”
“真香。”
“不是,我是下那么多难民吃不上饭,郡伯府却如此奢侈……”
“……你不吃的话就给我吧。我觉得不能浪费。”
话题再次中断,大家都忙着把自己的餐点吃完,算了,在吃食方面还是不批判了。
一路骂过来,一群公子哥已经很投缘了,大影大家一起结伴进入巨鹿府这万恶之地,虽死也要保全气节”的气概。
等到列车停下,他们就听见了欢乐的歌声:“送你送到村外……”
黄雨恭冷哼:“靡靡之音!”
“简直不知廉耻!”
“这里的人都怎么了?”黄雨恭痛心疾首,“如此俗不可耐的歌声,竟有这么多人喝彩!”
“嗯,还是大雅之篇更洗涤心神。”
大家都面对窗外,假装看风景,其实在偷瞄台上唱歌的丽君姑娘。
“……兄台你先下车?”
“呃……我想要把歌听完。”
等歌词重复了两遍之后中止,一片更加激烈的喝彩声在候车大厅响起,这些年轻的公子们才意犹未尽地结伴离开。他们一面下车一面批判着,表示自己只是想知道郡伯府庸俗的程度。
“现在歌声停了,我们下车就不会污了耳朵。”
“对,也不会污了眼睛。哇,那是,那是,那是谁家的姐——?”
“陆府的,还能是哪儿的?”黄雨恭看到李婉儿和铁星楠跟在陆子清身后,陆子清正在向长辈引荐她俩,就知道肯定是名花有主了。
一群公子哥都酸了,简直就是丧尽良!陆府就是个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