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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16章 皇帝不一样了
    “下督抚大员,一半皆反,是因为杨一清往日罪人过多吗?非也,是因为杨一清才能不足吗?非也。官场无朋友,朝事无是非。下之事,对会是错,错也会是对,一切不过利害二字尔。你以往圣贤书读的多,历经此事应该能明白零儿吧?”

    杨廷和这番话是对着儿子杨慎所。

    他对其寄予厚望,只不过杨慎从便接触皇帝、接触圣贤,少了些人情练达,倒是这次杨一清的事情能让他看看清楚。

    但杨慎内心震撼,一时难以接受,“皇上,真的会因为此事而舍弃自己十年的首揆吗?”

    “你以为朝局为何会像今日这般?”杨廷和背过身去,“这一切不过都是皇上推动。杨一清反对皇上士绅除优之策,那么他必定得走。他不走,他的旧部便不会倒戈,便会摇着他的大旗与张骢作对。再精妙的施策,能力再强的官员,若是有当朝首揆暗中掣肘,什么事能办得好?”

    杨廷和跟随皇帝几十年,他有时候难以断定皇帝究竟是宽厚仁德还是刻薄寡恩,总之对你好的时候,那是一切都好,一旦翻脸,那往日恩情从此就一笔勾销。

    这种心性,实际上也让他们这些人不得不留一手。

    因为看得清楚,所以他一开始就和杨一清划清界限,现在看来,还算不错。

    人都是会变的。

    原来杨一清作为击退过鞑靼,在重大出兵决策中支持过皇帝的宠臣,近十年的时间把着首揆一职,他不会有太多的想法。

    因为杨一清真的很厉害,当初整顿马政就可看出,他不仅有圣宠,而且本身能力颇强,手段、城府都堪称一时之绝。

    但是这次朝局突变,杨一清自己没转过弯来,弄得君臣决裂,那便是神仙难救了。

    这样的话,有些心思和想法就在他的心中生了出来。

    内阁四人之中连去两位,他这个老幺,一下子似乎要当次辅了。

    不仅如此,他在心中更敬畏杨一清,对王鏊却不是那么仰视,王霰然是品行高洁,文章盖世,可内阁不是做文章的地方。

    他原先是次辅,可能不引人主意,身边没有党羽甚至还为其赢得清名,但一旦成为首揆就不一样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惦记他的人应当会有许多。

    而且他这种作风当不了内阁首揆。

    短则三五月,长则一年左右,王鏊必会退出内阁。

    这样一来……

    杨廷和捋起胡须,眼神眯着。

    他是太子府旧人,功劳卓着,凭什么就不可以?

    “爹,你在想什么?”

    杨廷和回道:“爹在想毛纪毛维之。杨一清劳苦功高,皇上再怎么样不会不念这一节,但毛维之几次三番顶撞陛下,平日里这都是节,子本就胸怀大度,不愿与他一般见识,但如此固执之人在大事当前之时执意而不肯回头,留之何用?!”

    杨慎听而大惊,“爹!维之公居官廉静简重、克己奉公,乃为一时君子。”

    “你错了,能用之人方才有用,不能用之人,再怎么克己奉公,但于朝局无益,那有何意义?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道理你也要明白。”

    ……

    ……

    朱厚照在皇宫之中也听到一些声音。

    “朕关了毛纪,这的确是多年不曾出过的事了,朝中要员若不是得朕首肯,也上不了这样的高位,既然上来,必然也有其道理。”

    尤址乖乖答道:“皇上一向仁义,此次是毛维之做得过了头。”

    “不,”朱厚照摆手,“不必这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他若是个愚不可及之人,朕岂会在短短几年之内升他做工部尚书?毛维之为官清廉,官气、家风都是一时之选,这一点朕是不会看错的。”

    “那陛下……”

    “不明白?你应当明白的。”朱厚照握拳轻轻捶了捶脑门,“大明朝可以少得了毛维之,但是少不了士绅除优的国策,若是一定要朕做取舍,这个决定就是难下也得下。子承命而驭万方,事已至此,那便只能进,不能退!”

    士绅除优是大的事,是救万民于水火,也是救大明于水火的关键一眨为了这一条,不要牺牲一个毛纪了,就是贬黜了王守仁,他也在所不惜。

    而且,本身他就已经赶走一个杨一清了。

    朱厚照不知道杨一清是什么人吗?

    当然知道。

    不然他用其为首揆这么多年?

    与之相比,舍弃一个毛纪更显得不是什么大事了。

    “陛下,切莫感怀过甚,伤了心,便不好了。”

    “伤心?”

    朱厚照忍不住笑起来,这皇宫之中越是孤寂,他便走得越是坚定。

    当初继位的时候,他也想过,跟王鏊、杨一清这样历史上名声很好的人和谐共处,同建一段君臣佳话,但朝局迫人,到最后相互之间算计不断,最终还是像现在这样。

    下聪明人多的事,自己玩的这些手段骗骗一般人还可以,那些最终走到他面前的人都是精得和妖怪一样。

    他以这样的方式送走一个侍奉了十年的老臣,即便再怎么玩心机,怎么用手段保留自己的宽仁之名,真正聪明的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也会留一手。

    因为以往的刘健、李东阳可以成是一朝子一朝臣,但杨一清其实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这一步踏出,他似乎朝着历史上的那种孤家寡人似得帝王又进了一步。

    但是圣旨要拟,这个不同意士绅除优的让敢,那个在牢里的人甚至还要夺其官身。

    尤址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切,

    朱厚照也不犹豫,拿过笔来就开始写杨一清的调令。

    朝中那么多的奏疏弹劾他,从冰冷的政治计算来看,火候是足的。

    既然要写,既然要做,当然不必扭扭捏捏,大笔一挥而就,朱厚照转头就走,半眼都不多看,“告诉杨一清,他官官相互这一节,暂且饶过他是念在他还有几分公心。但请他记着,到了新疆以后,驱逐外族、护我汉民,要是失了一寸的土地,朕一定砍他的脑袋!”

    尤址心惊,或许是错觉,但他确实感觉到,皇帝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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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都有些忙。我尽量更新。我们这个活儿,一阵一阵的,这一阵事情极多。